第238章 魔孽花
「嘭哐啷鐺……」齊齊攻向來的侍衛,被厲擎天不費吹灰之力掃出御書房外,精純的力量讓外面所有人都不得動彈,僵在了原地。「砰……」御書房門被一道勁風掃過,閉門而上。
「皇上,皇上……」裡面傳出李桐悲慟的哭喊,讓人聞之悲傷。
「皇弟,這是為何?皇兄他……」龍祁譽此時心情難以言喻,不敢上前去探龍昊宇的鼻息,這莫名的發難和變化讓他回不過神來。
「譽王別擔心,還死不了。不過再晚些,就難說了。這裡發生的事,你們知道怎麼做么?嗯?」駱清喬臉上滿是寒霜,對魔族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已經把手伸到眼前了,可惡,可恨!
「寶貝,不要動氣。這筆賬,我們慢慢清算。」厲擎天將人攬住,五指微動,在御書房範圍內布下了牢不可破的結界,一個彈指間,青龍朱雀等人霎時出現在前方。
「尊上,尊后,這裡……」敖陸嘴裡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縱身飛到龍昊宇身上,重重地嗅了幾下,臉色猛然驚駭,這個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了下界?
「老龍,是魔孽花?!」黎芍也驚了心神,只因這明黃帝袍男人鮮血的氣味太讓人後怕。
那已經消失了的東西竟然再次出現了,而且是在凡界。不得不震驚。
「魔孽花?呵呵,難怪龍昊宇身上那麼臭,好好的,弄什麼花香?」駱清喬手隨意摸了摸鼻子,對自己出手心裡暗暗稱讚。
「尊后,此花非彼花。魔孽花是魔神的附身花,魔孽著身,一生無回頭。當年魔神能攪得神界昏天暗地,仗的便是這惡貫滿盈的東西,令人髮指,神人有多少因此遭了厄難?它回來了,那是說……」
「魔神還生了——」朱雀火目噴出了恨極的惱怒,和青龍對上目光,異口同聲說道。
「一生無回頭?陸陸,那皇兄,沒救了?」龍祁譽表情凄然,魔神!魔神已經把手伸到宮裡來了。這裡,豈非——不敢想象,蒼龍國的帝皇,他們的皇兄,就這樣……
「青龍,朱雀,皇叔,你們有辦法的,是嗎?有辦法救父皇的,是不是?」龍靖棠感覺兩眼發黑,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但是父皇卻……
父皇是蒼龍國的九五至尊啊。魔神,都是魔神……當初他遭厄,現在是父皇,都因那些見不得光的惡魔而起。
「龍靖棠……」火楚眼見他陷入自己的心魔當中,手裡攥得死緊,血水直淌於地,但他似乎毫無所覺一般,難道沒有覺得痛嗎?火楚走到他的身邊,大聲吼了一句他的名。
「尊上尊后,這魔孽花發現得還算是及時,要知道這附身花隱蔽性幾乎無人能察,在人體內紮根發芽,只有花期綻放之際才會散發淡淡的氣味兒。若是再晚一點,龍昊宇將會淪為魔人。」
「皇上……嗚嗚……攝政王,你救救皇上……」李桐心驚膽戰,本想皇上已經病癒,卻不知真正的厄難已經懸於頭梁。再晚一點,就淪為魔人……
李桐知道他們的意思,變成魔人,將代表著什麼。攝政王不是那九天之上的人嗎?一定有辦法救皇上的吧?李桐心裡快要滲出了血,先皇如此,皇上又步上——蒼龍國皇室為何如此多災?
「李公公——」司馬雍和唐左謙已經徹底失了魂,被他們口中的話和眼前發生的事震得神魂不守,不知身在何方,久久才艱難地喊出三個字。
「天,有些人必須儘快除之,不管他是誰。」駱清喬凝寒著臉,讓幾人將躺在血水裡的一國帝皇抬到偏殿寢榻上。
「青龍,動手。」厲擎天捨不得自己寶貝太辛苦,冰凍三尺的語氣響起,看著氣息近無的龍昊宇,心中忖度著。
——
「御書房發生了何事?你們讓開。」後宮之主穆紫衾和眾宮鶯鶯燕燕聽到風吹草動,紛紛趕了過來,看著聚攏在御書房外的侍衛嚴詞命令道。
「皇后和各位娘娘請止步,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駱裴站在前端,抬起了右手,禁止想要闖過的後宮女人。
「放肆!駱統領,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嗎?皇後娘娘是閑雜人等嗎?你們立刻讓開——」穆紫衾身邊的侍女四月明眸鄙夷,對不懂看臉的男人直接呵斥。
「恕難從命。皇后和各宮娘娘還是請回吧。今日皇上有要事跟兩位丞相相商,沒空見諸位。」駱裴前一刻才被裡面的人傳話命令著,這一會兒就來了群女人,難道攝政王有預知的能力?
「駱統領,本宮還想問,你領的可是皇家俸祿?聽說攝政王一入宮,無數禁衛就湧來了這裡,不知發生了何事?我們要見皇上——」穆紫衾手往後一招,聽從她命令的侍衛立刻和駱裴等人刀劍怒張對了起來。
「皇後娘娘,後宮不幹政——」駱裴見她不聽言勸,還帶動其他宮妃和他們敵對起來。
「我們要見皇上……見了就走。」她們的消息都是很靈通的,攝政王一來,御書房就發生了變故,所以,她們是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人才會罷休。
「駱統領,你現在是聽誰的命令?嗯?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要見皇上一面都不可以嗎?」
「諸位請回——」
「你——」面前面容冷峻英氣的男人始終不鬆口,一同前來的三妃怒不可遏,決定軟的不行,來硬的。
「我們闖進去,動手——」「哐鐺鐺……」兵器撞擊,塵土飛揚,後宮女人憤怒的氣焰已經灼燒到了極點,禁閉著的御書房門依舊不見人影出來,裡面肯定是出了什麼情況。
以她們對皇上的了解,如果在這裡鬧,肯定會派李公公出來喝止。但今日很是奇怪!安靜的御書房,禁衛軍封鎖著,難道——
「咯吱——」
「譽王?」外面的纏鬥不可開交,裡面終於出來了一人,當看到不是意料中之人時,穆紫衾為首的宮妃再次喧嚷了起來。
緩緩走出的人,一步一步接近眾人。「閉嘴。吵吵鬧鬧像什麼話?御書房是重地,皇後娘娘帶人叫囂喊話意欲為何?難道還嫌皇兄不夠繁忙嗎?現在三國交戰,不妨本王提個建議,把你們送去戰場殺敵如何?精力充沛無從發泄不是么?喝……」龍祁譽不是性別歧視,對這些瞎叫爭寵的女人著實起不了好感,真替龍昊宇感到頭疼。
「譽王說的是何話?我們只是擔心皇上,想要看看皇上罷了。」
「看看皇兄?昨天跟今天長得不一樣了嗎?本王怎不治皇兄今天頭上長了朵花,任由你們觀賞?閑著無事就去嗑瓜子,嗑完瓜子就去茅坑,休要在這裡添亂。」龍祁譽出口不一般,把後宮那一眾人等噎得目瞪口呆,粗俗的話語讓人不堪入耳,但在某人說來另有一番滋味。
「譽王你……」
「惠妃!」穆紫衾喚住了她,靜靜地鎖著龍祁譽的表情瞧,似乎要看出了所以然來,但終是無果。而御書房那邊,依舊靜悄悄,好像之前宮人回稟的話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我們走……」如同來時一般,走時也氣勢洶洶,駱裴舒了一口氣。如果真要頑固闖入,恐怕只能見血了。譽王出現的很是時候,他們身為皇宮禁衛軍,若把後宮之主傷到,到時面上不好看,皇上問罪起來也說不過去。
「你們散去了。這裡不會有事。」龍祁譽焦頭爛耳,內憂外患,蒼龍國將要處於風雨飄搖之間了嗎?如果沒有擎皇弟和陸陸他們,皇兄無聲無息地成為了別人的傀儡。
可恨的魔族,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丞相大人是何意?皇上昨日還好好的,今日怎又病重了?在場各位大臣都有眼見,皇上的氣色甚佳。」翌日早朝,帝位上出現了一抹身影,一個臉色明顯不好、冰冷氣息不斷散發的男人,半闔著眼靜看金鑾殿上眾臣的嘴臉。
皇上沒有出現,攝政王臨朝。
「左相大人,昨日御書房發生變故,出動了禁衛軍,可有此事?又恰巧是攝政王入宮之時……」耳目清楚的官員提出了質疑。
轟……一時之間,朝堂上分成了幾派,面紅耳赤地議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對皇上突然病重、攝政王理政一事爭吵不休。
「皇上病重,應該也能下道聖旨吧?右相大人?還有李桐公公呢?」越來越多的疑點,不少大臣立場不和,各執一詞。
「喝——」坐在帝位上的厲擎天慵懶之姿斜靠著龍椅,睜開了讓天地失色的血眸,裡面極為平淡的目光看著眾人。明明是沒有波動的目光,卻讓拔高嗓音叫囂的官員驚悚地縮了下脖子,垂下了頭。
金鑾殿上,被一股冰寒徹骨的低氣壓籠罩著,在包圍圈的官員不由地搓了搓手臂,用長袖互相摩挲著。
呼——終於發威了。司馬雍心裡暗笑,那些不識相的人竟敢嚷嚷不斷,要求親口聽皇上說,腦子欠抽了。
「爾等說完了?嗯?」厲擎天端坐在上,由上而下俯視著他們憋屈的嘴臉,冷傲邪厲的語氣在朝堂上幽幽響起,讓所有大臣受到了上方男人明顯入骨的威脅。
「本王記得,攝政王這個身份,是群臣所諫。皇上病了就該躺著,作為臣子,責任就是盡忠,忠於朝廷。現下寒雲荊霄戰情如何,說說。」厲擎天根本就不想來趟這渾水,若不是自家寶貝水眸汪汪地看著他,表示會來看他霸氣側漏的模樣,他才捨不得早起,離開溫暖的床窩。
「怎麼?蒼龍國一切旗開得勝?」
「回,回攝政王,寒雲國好像——」
「皇後娘娘駕到——」金鑾殿外一陣傳報聲,硬生生把氣焰漸息準備妥協的人再次點燃。皇後來了……
「攔住……」帝位上男人冰冷的話語響起,似乎對女人的到來極其不悅,嘴裡吐出寒涼二字,屹立在金鑾殿門口的侍衛紛紛聽在了耳里。他可沒有心思應付除了寶貝之外的女人。
嘩……獨裁專制的態度,一手掌控他們所有人性命的男人,誰敢來反對?皇上病重內有乾坤,但明面上無人再敢反駁傲世蒼穹的男人,只怕話未出人頭已落地。
「攝政王……爾敢……」穆紫衾的攆轎停在了宮門台階上,聽到裡面男人氣魄雄渾的聲音,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昨日沒有見到皇上,今日早朝變成了攝政王當政,這意味著什麼?謀朝篡位!
「你們就任由他坐擁朝堂之上,指手畫腳?皇上病重?哼!攝政王你這是篡君奪位……本宮要見皇上,要見皇上……」原本想先等等看,暗中打聽皇上的消息,何曾想這人第二天就接手朝堂了。
「皇上一定是被你囚禁起來了。攝政王這是犯下天下之大不韙,篡位謀朝啊……你們為什麼聽他的?關尚書、龔尚書……」穆紫衾直接闖進了大殿門口,用自己的身軀去撞迎面而來的刀劍。
「皇後娘娘請站住——」
「殺啊,你們有種就殺了本宮。亂臣賊子的狗奴才……」開口閉口將帝位上的男人定位為圖謀皇位的叛賊。
眼見她不要命地衝過來,禁衛軍左右為難,一是礙於攝政王的鐵血命令,二是芥蒂皇后的身份。
「呵呵呵……」正當穆紫衾冒著天大的壓力硬是擠進殿門之際,一道清靈冷霜的笑聲不知從何方遙遠之處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五彩斑斕的花瓣,美則美矣,強勁的力道將當朝皇后「嘭——」一聲掃出了金鑾殿百步台階之外。
「喝——」巨大砸落的聲響,眾臣只聽到咔啦骨頭跌散的哀嚎聲,從天而降的女人紫緋衣裙紛飛,笑臉盈盈地落在階前,淡笑開懷。
「皇後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嗎?皇上病重,夫君好心給他處理朝事,辛苦不說,還吃力不討好。敢情皇后是想當亡國奴,不知道三國在交戰?」駱清喬額間妖嬈的冥靈花印在日光下閃爍著光芒,似乎要將台階下的女人吞噬掉。
「你撒謊……皇上早就病好了,你們這是圖謀,不軌……」穆紫衾捂住胸口劇烈的疼痛,斷斷續續地反駁道。
「呵呵。」冷笑著,鳳眸變得犀利驚人:「攝政王也許忘了,難道你們忘了嗎?各位大人……你們忘記先皇當年手持金龍玉佩說的話了?擎王不謀不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