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鎮壓出頭鳥
關峰見聽到自己被點名上戰場,腦際變成了漿糊。他沒有打過戰,年輕時在軍中混了個單兵威名已不容易,但這跟上場廝殺完全是兩回事啊。
他帶兵過去,面對的是氣勢恢宏的妖獸大軍,還不嚇得屁滾尿流?碾殺一個強兵,和斬殺一片妖軍,能是一回事么?莫要開玩笑了!關峰見心想,是不是自己積極發言當了出頭鳥,所以攝政王才如此針對他?
「請攝政王另派強將——」見帝位上的男人一言不發,已經寒氣連連的關峰見卻濕了後背,冰火兩重天,正是此時的窘境!
「夫君,你再不開口,他就要被嚇死了。」駱清喬適時的提醒一句,覺得陪男人上朝也是挺有好戲的,第一次勉強接受了這個燙手身份。
攝政王妃!關峰見感激的目光看向男人懷裡的駱清喬,雖然對抱著女人坐在龍椅上的姿勢不太讚許,但前往支援一事,若是能得到攝政王妃的反對,這些都不是事兒。
正當關峰見異想天開之際,帝位上的男人捕捉到了他僥倖的目光,直接殘暴地摧毀之:「關尚書負責押送軍資物品,隨同杜將軍統領營軍一同前往波雲郡,援助太子除敵。希望兩位大臣,盡心儘力,和太子儘快凱旋而歸。」厲擎天給予厚望和重大任務的語氣,單刀直入將關峰見的奢望徹底撲滅。
押送軍資物品——
還有,隨同的是杜將軍——
「攝政王殿下,杜將軍受傷尚未痊癒,此次出軍,恐怕……」關峰見更希望霆威大將軍出征,前不久杜君喻應付寒雲國追殺太子殿下就力所不及,現在荊霄妖獸大軍更是難以對付。杜君喻究竟是年輕,戰場經驗不夠,到時他跟隨大軍,豈非……
「關尚書,你的意見頗多,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本王定奪之事,關尚書是信不過么?嗯?杜將軍意下如何?」厲擎天橫眉一掃,讓關峰見辛辛苦苦爬起來的身軀差點再次撲倒,對上那雙寒測的血眸,心有餘悸。
「杜將軍,你說句話啊……」關峰見精明的視線往右邊的站著一言不發的男人怒瞪了下,希望他能夠開口質疑。
「杜將軍……」火燒眉毛了,竟然還走神,這樣的人帶兵前去支援,他感覺到堪憂。見呆愣著沒有反應的人不作表態,關峰見此時差點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既然沒有異議,此事就這麼定了。杜將軍,關尚書,請以援助太子殿下為己任,務必儘早啟程出發。戶部尚書和軍部配合,將軍需物資準備好。」
「是,微臣遵旨。」眾臣目光往關峰見身上瞟了一眼,瞬而收回視線,恭敬地回話。
——
「攝政王,皇上現在怎樣了?」司馬雍很是擔憂,待朝中眾臣紛紛離去之後,才對帝位上的兩人開口問道。
「呵呵,兩位丞相大人不問問,為何不派霆威大將軍前去支援?」駱清喬眉目柔和,這兩個知道不少內幕、理解無礙的男人,是全然托心交付了?
「攝政王妃這是說笑么?」對兩人的強悍無語,司馬雍英俊的臉上露出驚愕的狐疑。他們要做什麼,連皇上都是言聽計從、計從乖巧,只要不把蒼龍國玩壞了就好!
「哎呀,兩位這麼信任,壓力好大呢。天,龍靖宣是會贏還是輸?」
「有了援軍,還會輸?」
「那他回來之時……」駱清喬陰險地笑了,讓天地失色的險惡,從那張妖炙清魅的小臉上流露出來,唐左謙看呆了。
「咳咳……」司馬雍也沒聽懂他們的對話,瞥見唐左謙呆愣看著的傻模樣,一手往他肩膀上拍去。
「嗯哼……」唐左謙悶哼一聲,怒瞪了下旁邊的人,卻看到了對方拚命給他使眼色。額……唐左謙不是傻子,立刻明白,收回了自己的失態。
想起先前攝政王吩咐的事,唐左謙從儲物戒里拿出一本書寫的手冊,遞了上去:「這是皇上遇刺當天,宮中所有女眷侍女蹤跡明細。」把冊子交到駱清喬手上,唐左謙又不解地問:「攝政王是要確查嗎?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呵,你們覺得是那個女人做的?顧落如的侍女?」駱清喬一副看死蠢的表情,嗆得兩個腦子活絡的男人差點暈厥。
「那個女人有這個能耐?那只是個替死鬼。真正的兇手,還活得好好的。龍昊宇提到的那股香氣,就是讓魔孽花提前綻放的誘因。」駱清喬陰測測的語氣,看著對面兩人的目光,好像他們做了無惡不赦的壞事。
「提前綻放……」殿中驚聲兩喝,唐左謙和司馬雍背後發寒,難怪這事蹊蹺得緊。他們四處搜查無果的兇手,突然在皇族禁地服毒自盡,表面上是尋找靈珠被發現而自殺,實則,真正的目的還是皇上。為了不讓他們繼續搜查,故意送出迷霧幌子。
「那,真正的兇手是……」唐左謙話還在嘴裡,駱清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告訴你。」
窘迫……攝政王妃是何意?那個心腸歹毒的人潛伏在這裡,終是讓人寢食難安啊。
「你擔心個什麼勁?這不是有他們嗎?」司馬雍現在全心全意信任兩人,就算兇手還活蹦亂跳在他們面前晃,也不擔心。
「龍昊宇那還需要不短時日,你們兩個多費心處理那些奏摺吧。呵呵……」駱清喬才捨不得男人伏案埋頭苦幹,有些人,就應該物盡其用不是么?
「寶貝心疼了?嗯?」厲擎天湊近她的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曖昧地在她天鵝般細頸上噴洒溫熱的氣息。深知男人秉性的駱清喬側了下身,從他腿上移步下來,回眸燦然一笑:「夫君能者多勞,就辛苦天天上朝了。呵呵……」
身影一動,眼前的人憑空消失在原地。
這,這這這……唐左謙無法言喻心裡的震撼,攝政王妃什麼氣息波動都沒有,人就不見了。
「奏摺就交給你們了,處理不了的再彙報。」厲擎天最後看了下兩人的眼神,嘴角微笑,緊步去找他的小人兒。
——
回到攝政王府,駱清喬的腳步剛落下,察覺到她氣息的厲嫿舞從廳外跑了進來。
「母妃,小紫兒的臉能恢復正常嗎?」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卻要遭受非人的流言,好可憐。
「舞兒覺得紫兒難看嗎?害怕嗎?」駱清喬不答反問,當她第一次見到那孩子的臉蛋時,也驚了一下,這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容顏了!
難看?害怕?厲嫿舞並不覺得,用力地搖了搖頭,她只是覺得小紫兒讓人心疼。雖然龍歸紫的年齡比她和哥哥大一丁點兒,但論輩分的話,他們還比她大一輪呢。
「既然舞兒不覺得難看,我們大家都不害怕,又何必在乎區區皮肉之相呢?舞兒喜歡紫兒,願意跟紫兒玩,不就說明一切了么?」駱清喬也想過這點,但是沒有辦法。駱詠儷當時抱著些希望,但還是落空了。
雖然她絕對不會嫌棄自己的孩子,但若能讓龍歸紫少遭受些外人的白眼,終歸是好事。
「母妃,家外面有鬼鬼祟祟的人在偷看。」厲燁冥拉了拉自家母妃的衣袖,冰冷著小臉說道。
「鬼鬼祟祟的人?冥兒發現他們了?」駱清喬讚賞地看著身邊另外一個,牽著兩人的小手往廳內椅子上坐去。
「啊……父王……」厲嫿舞原想坐到母妃的懷裡,還沒坐好呢,就被一道輕柔的力道提著往旁邊椅子拋去。
嚶嚶……還霸住母妃一會半刻呢,父王就回來了,不喜歡父王,暴王,暴王啊……還把她丟開了,厲嫿舞表示搶奪母妃要抗戰到底。
「古驚御回去了?」厲擎天霸氣凌然的氣場全開,將駱清喬拉起來,自己坐在了主位上,把人撈上了自己大腿上。
「父王,小御兒還在閉關呢。」厲嫿舞嘟起了小嘴,每次她粘著母妃時,父王就用小御兒來堵她,她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好吧?哥哥也是,說她是小御兒的童養媳,壞父王、壞哥哥!
「你母妃是父王的,你要粘人,自己去找個。」厲擎天已經不滿很久了,從冥界回來,這兩小隻就變成了粘皮蟲,總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場合。
去找一個?她現在才多大啊?這樣做人父王真的好么?厲嫿舞小手撐著腰,是要跟自家父王理論一番的小模樣。
「父王,你這樣霸佔著母妃是不對的。我們還這麼小,需要母妃的關心疼愛,你一個人,就佔光母妃所有時間了。」厲嫿舞決定,要把霸道專權的父王扭轉過來。
呵呵呵……駱清喬挑釁的目光看了下一貫強勢作風的男人,終於有人跟他嗆聲了,還不能打不能罵。嘿嘿。
「已經不小了,斷奶了不是?」
哦……靜默一廳。厲嫿舞被抱著母妃的男人一句話雷得外焦里嫩,一口怒氣憋得臉頰通紅,卻不知她父王更毒的話在後頭。
「斷奶了就可以嫁了。古驚御還可以,就他了。」男人輕描淡寫的話,單刀直入,在厲嫿舞的心口扎了一道,哇涼哇涼的感覺,被父王驚人的話語打倒。
「不可以,我不喜歡小御兒,父王不能……」厲嫿舞立刻跳腳反駁男人的認定,張著小嘴閉眼大喊。
「舞兒……」站在她旁邊的厲燁冥小朋友一改面癱小臉,汗顏地拉了拉她的小手,提醒道。
「哥哥,你也要把我和小御兒送作堆嗎?我不要……」極力反對的話喊出……
「……」
厲燁冥往身後示意了下。
嗯?啊……小御兒……小御兒什麼時候來了?
「小御兒……」厲嫿舞看到他臉色煞白的樣子,默默複雜地看著他們。小御兒聽到他們的話了,聽到了!心亂如麻,怎麼辦,怎麼辦?
「小御兒,我不是那個……」意思。話還沒說完,只見古驚御精緻秀氣的臉上露出了自嘲和尷尬的表情,淺笑著說道:「喬姨、擎叔,我今天是來辭行的。來這裡那麼久,想必父皇母后他們擔心了,我想回去了。」
其實,他是來跟自己的玩伴分享快樂的,他晉級了。但是聽到舞兒嘴裡對他的嫌棄之意,臨時轉了要說的話。原來,這裡並不歡迎他呢。
當初他跟著他們,是因為舞兒和冥兒不見了。現在人已尋回,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再呆在這裡了才對,早就該回去看父皇和母妃了。
「小御兒,我不是那個意思。」厲嫿舞朝他走了過去,想要牽他的手但古驚御卻後退了兩步,伸出的手愣在了空中。小御兒生氣了……
「舞兒,我離開很久了,也是時候回去給父皇報個平安,以後,以後我再來找你們玩。」古驚御臉上依舊帶笑,好像不把之前聽到的事當回事,還是那樣的和氣對話,但厲嫿舞知道,有些東西開始不一樣了。
「擎叔、喬姨,小御知道你們事情多,在此不多打擾,等回到秦越皇宮,再跟你們報個信。」
「小御今天就要回去了……」
「是的,喬姨。」
母妃——厲嫿舞給主位上的人使眼神,但還沒有動作,古驚御便轉身走人了。
「小御兒,小御兒,你聽我說……」厲嫿舞小短腿緊步跟上,跑去追那個身影瘦長的男孩。父王真是惡趣味,舞兒這下難以解釋了。厲燁冥就這樣干看著主位上的男人,母妃是他的?
「冥兒還有其他事?」厲擎天刀削般成熟俊美無儔的臉抬了起來,看著眼前自己的血脈,嘴角露出笑意問道。
「父王,以大欺小,不是好男人的風範。」厲燁冥丟下一句話,匆匆往外跑去。
「……」
「呵呵呵……」駱清喬銀鈴般清靈的笑聲誇張地響起,歪在男人的懷裡樂不可支,「嗯,不是說,姜還是老的辣嗎?冥兒說的,你可知罪?欺負小孩,真不是大丈夫所為呢!」
「寶貝說什麼,嗯?為夫有欺負他們么?」厲擎天將懷裡的人禁錮住,將她笑彎了的身體轉過來,削薄的唇瓣把她的笑聲堵住,徹底吞沒在唇齒之間。
「唔,老男人,跟小孩子爭風吃醋,你好意思么?」駱清喬雙手捧住男人的俊臉,硬是拉開了點距離,坐在他的身上雙目對視,繾綣的眸光交織,愈久愈濃。
「天,真不是個好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