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好不容易換來的一幅字
季宵寒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評價道:「其實也沒那麼糟,只是神韻差了一些,但字跡還算是清晰的……你以前,師承何人?」
他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誇的,但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哪個師傅教的雲煙,回頭一定要親手教他怎麼做人!
雲煙「啊」了一聲,摸了摸鼻子,道:「我沒師傅啊,小時候老……小時候爺爺教我練字,我總是不用心,不想練,再加上寫得實在太難看了,爺爺也就放棄了……其實你不用為難自己的,我自己寫成什麼樣,我自己心裡有數。」
真是為難季宵寒了!
季宵寒點了下頭,道:「自學能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很好了,你如果想學練字,我可以教你。」
雲煙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你真的願意教我?」
爛成狗屎一樣的字,季宵寒竟也願意教!
季宵寒卻道:「有何不可?你只是缺少名師指點而已,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學有所成的,這幅字,我便收下了。」
雲煙伸手要搶,季宵寒卻是已經先了一步,將那宣紙順手不一抄,就抄到了另一邊,不讓雲煙搶走。
雲煙真是哭笑不得,決心不能把這一幅字落入季宵寒手裡,否則,豈不是要被季宵寒笑話一輩子了?
於是,她想也沒想,一下朝著季宵寒撲了過去,季宵寒本來順手抄了字,虛虛的往後挪了兩步,雲煙猝不及防的一下撲過來,一個愣神的功夫,他稍沒站穩,便一下倒了下去。
雲煙也沒料到他根本沒站穩,這一倒,她想停手都已經來不及,兩人順勢就朝著地面滾了下去,季宵寒眼疾手快,也顧不上藏什麼「墨寶」,下意識的伸手一下環住了雲煙的腰,摟著雲煙,一下滾在了地上,那一幅字凌空一瓢,飄了幾下,飄落在了一邊桌子上,堪堪蓋在季宵寒那一副字的上方。
……竟是一個女上男下的姿勢,宛若地上的兩個人
地上的兩個人滾了幾圈,這才停了下來,季宵寒不知什麼時候騰出一隻手,護在雲煙後腦處,避免她被撞傷,等到兩人都停下來,依舊是女上男下的姿勢,因為抱得太久,遠遠看去,兩個人幾乎是交疊在一起。
空氣里,彷彿只剩下兩人紊亂的喘息聲。
雲煙和季宵寒兩人,幾乎同時看向對方眼睛,道:「你沒事吧?」
兩人問完,又異口同聲的答:「我沒事。」
這一句答完,雲煙臉頰瞬間漲得通紅,耳垂紅得幾欲滴血,兩人紊亂的氣息交雜在一起,整個空間里都充斥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曖昧。
雲煙一顆心忍不住狂跳起來,季宵寒一手環著她腰,一手還護著她後腦勺,兩個人心跳皆是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亂,以至於兩人都忘了要先從地上起來。
季宵寒氣息越來越凌亂,根本說不出來一句話,雲煙也就這麼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整個人像傻了似的望著季宵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宵寒微微嘆了一口氣,額頭微微往上,輕易就抵住了雲煙額頭,聲音訥訥的道:「……阿煙,你再不起來,我可真的不敢保證,我要做什麼了。」
他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一秒,他都怕是忍不住。
雲煙一怔,立即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要從季宵寒身上拍起來,但她這會兒腦子完全轉不過來彎,越是手忙腳亂,就越是爬不起來,在季宵寒身上忙碌了一陣,卻只是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竟一直爬不起來!
季宵寒額頭浮出几絲細小的青筋,抬手,一把按住了她亂動的手。
季宵寒啞聲道:「……別再亂摸了,我托著你,你那隻手,慢慢撐著地面……對,就是這樣……很好,起來吧。」
雲煙借著他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路站了起來,他這才發覺季宵寒眼眶赤紅,耳垂紅得不得了。
但想來季宵寒這樣子,也是因為她,她雖然沒經歷過許多事,但她是一個醫生,知道一個男人正常反應時是什麼樣子。
雲煙一手撫上額頭,笑得彷彿心智有障,小聲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季宵寒似乎隱隱鬆了一口氣,一手支額,不敢去看雲煙,語氣有些隱忍的道:「你……先出去一下,不要讓任何進來,我收拾一下。」
雲煙果斷道:「好!我馬上滾!」
她說完,幾乎是一臉狼狽的落荒而逃,徹底的把搶回那一副字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雲煙跑了之後,季宵寒在地上坐了片刻,用力揉了一會兒眉心,這才一手撐地,慢慢站了起來,收拾妥當之後,把那一副字收好了,這才去把雲煙叫了進來。
雲煙一直就在門口,不敢走遠,生怕別人進去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中途雲不歸和雲景等人路過,都十分好意的上來問她為什麼在外面,季宵寒人呢,她胡亂答了幾句,警惕的把人趕走了,這會兒見到季宵寒走出來,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雲煙扯出一個假笑,小聲道:「……季總,你還好吧?那什麼……要,要……」
她連著說了幾個「要」字,卻始終沒勇氣厚著臉皮說出後面幾個字,因為實在是太露骨了,她真的說不出口。
季宵寒看了她一眼,道:「沒事了,去收拾一下,回家吧。」
雲煙一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福至心靈道:「哦,這就回去嗎?不再逛一圈再回去嗎?」
季宵寒緩緩回過頭來,斜瞥了她一眼,道:「你覺得,這個樣子,還適合再逛下去嗎?」
雲煙立即後退幾步,嚴謹道:「不不不!不適合,明白!我馬上去收拾!……那一副字呢?你不會還真的要把它帶走吧?」
想想兩個人剛才就是因為一幅字,差點把場面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雲煙就忍不住又紅了臉,誠懇的搓著手。
那邊,季宵寒卻是幽幽地道:「我付出這麼大代價,好不容易換來的一幅字,怎麼可能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