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句話都不肯說
對於這一身傷,雲翳卻是十分輕描淡寫,甚至是滿不在乎的道:「也沒什麼,一時運氣不好,著了別人的道而已,沒什麼,不過是廢了一隻眼睛而已,他也沒討到什麼好處,付出了一條腿,和一身膿血為代價而已!」
他說得太直接,也太明顯了,眾人一下就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是誰。
雲煙的手微微抖了抖,費力的吐出一口氣,道:「我早就該猜到的,這一路上下來,我一直都知道他另有目的,也一直懷疑他的身份,沒想到,除了他一身膿血是真的,其他的,竟全都是編造的謊話!」
頓了頓,她冷冷地道:「郎安倒真是好手段,把我們騙過來,怕是因為他根本不想死吧。」
季宵寒卻道:「恐怕,不只是他不想死吧。」
雲翳的目光,終於從金厭離身上移了過來,望向雲煙,道:「確實如此,觀音村已經徹底暴露了,這些人本來已經淪為棄子了,但他們都不想死,所以,他們才找上了你,引著你們一路過來的。」
郎安的身份徹底落實,但云煙心底的疑惑卻更深了。
她道:「那山上的人,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真是的這裡的村民,還是……別的什麼?」
雲翳道:「金氏在這裡盤踞了很多年,培養了很多自己的勢力,山上的那些人,都是金氏的人……觀音村的人,早已經被他們都抓去做了實驗,實驗失敗,只有死路一條,外面那些屍骨,就是實驗失敗,鼠疫爆發之後,沒來得及銷毀的屍體,你們進來時看見的那一個高大的黑色建築,就是他們集中銷毀屍體的地方,所以,我才不帶你們去那裡面的。」
眾人又是齊刷刷的臉色大變,雲不歸眼眶赤紅,手指暗暗摳緊了手心,就是硬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但憋得太久,太辛苦了,額頭上和脖子上都是暴突的青筋,一看就知道已經到極限了。
雲煙這會兒也沒心思去安撫他,只覺得呼吸都凝重起來,又道:「那這裡面這些人是……」
雲翳道:「是附近村民,被騙過來給他們做實驗的,我來時,能救下來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人,但郎安帶人封鎖了村子,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出不去,我不知道郎安到底還有多少底牌,所以一直沒有貿然動手,直到你們昨晚挖穿了外面的牆。」
雲翳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道:「對了,妹夫那幾個手下,也被我們帶回來了,怕他們鬧事,已經被綁起來了,就在旁邊的帳篷里,一會兒就叫人鬆綁。」
雲煙道:「這些問題都解答了,但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雲翳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裡7年前的確是被我親自帶人毀了,那時候,負責銷毀這裡的人就是我本人,我也確認過一切都銷毀了,但是,我在這裡也沒有找到任何其他有用的東西,也不知道,郎安為什麼會帶人重建這裡,重新開始實驗。」
雲翳蹙著眉,吐出一口氣,道:「我也是一個多月前,無意看見有關鼠疫的報道,才決心到這裡來看看的,沒想到,還有人在繼續金家的實驗,出現這種情況的,只有兩種可能。」
雲煙沉聲道:「哪兩種可能?」
雲翳道:「第一,當初金家除了阿離之外,還有其他人活著,而且,這7年裡,就是他在主持金家沒有完成的實驗。第二,除了金家之外,還有人知道這個實驗,甚至,金士弘背後或許還有更高層次的人,而金士弘以及郎安等人,都是聽從這個人的命令。」
金士弘已經死了,而金厭離對金士弘所做之事一無所知,金厭離根本不知道觀音村的存在,也不知道金士弘曾犯下那麼多罪孽深重的事情。
雲煙遲疑了片刻,道:「金士弘雖然死了,但郎安卻還活著!郎安感染了鼠疫,山上的那些人,他們都感染了鼠疫,郎安費盡心機的來找我,無非就是想讓我醫好他的病,如果我們能想辦法讓郎安開口,或許能查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郎安現在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雲翳卻肅然道:「我試過了,郎安一句話都不肯說,所以,我們雙方才這樣對峙起來,誰都沒有讓步,但郎安一定知道什麼,他只是不肯說,甚至,就算要他命,他也不肯說的。」
他來這裡畢竟一個多月了,郎安如果肯說,也早就說了。
雲煙道:「郎安不想死,就憑這一點,我們就還有談判的餘地,山上那二十幾口人,我看也沒有人想死的。」
雲翳沒有答話,帳篷里一下沉默了下來。
這時,兩個打扮得很是粗糙的壯漢,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走了進來,兩個人長得都是五大三粗,但看上去都很拘謹的搓著手,兩人彼此撞了撞對方,都示意對方來開口,似乎都不太好意思說話。
雲翳放開了金厭離的手,拉起被子,搭在金厭離身上,淡聲道:「這些都是我朋友,自己人,有什麼話直說。」
左邊那個壯漢咳了一下,臉色可疑的迅速紅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有悔先生啊,我們剛才聽說這裡來了一位長得很好看的姑娘……咳,那個……其實也沒什麼哈哈哈哈哈……就是,嗯,那個……你懂的呀……嗯嗯……你懂的……」
雲翳:「……」
他懂個鎚子!
雲翳沒有聽懂,那邊的幾個男人,除了雲不歸之外,倒是都聽懂了。
傅塵機一臉震驚的看過去,心想,這兩個可真是真漢子啊,連他們家季總的老婆都敢覬覦,這可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花渡抱臂,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神情極是愉悅的看著那兩個壯漢,幽幽地道:「你們想說的,是不是想給這位好看的姑娘找一個如意郎君啊?」
那兩個壯漢先是一驚,接著一喜,爭先恐後的道:「是啊是啊,這位先生可真是善解人意,我們……我們也不是為了自己哈哈哈哈哈……」
一直沉默的季宵寒,一邊唇角緩緩揚起,微笑道:「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