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哭訴
「是!」
夜小狼連忙和墨臨淵一起去扶夜沐,而墨臨淵那一下實在挨得很重,一起身,嘴角就溢出血來,夜小狼想將夜沐接過去,但昏迷中的夜沐卻緊緊抓著墨臨淵的衣服不撒手。
墨臨淵見了,擦掉嘴角的血沫微微一笑,朝夜小狼搖了搖頭,然後抱著夜沐離開。
出門之後,他回頭看了身後的院子一眼,冷削的臉上一雙鳳眸微微眯起,那蝕骨的殺意毫不遮掩,彷彿能將此間盡數吞沒……
敢傷害她,主母又如何?他必要讓她們這些人,付出血的代價。
*
夜厲派人給夜沐醫治,大夫出去開藥的間隙,他看著墨臨淵,意味不明的問。
「你還從寶藏里拿了什麼東西出來?」
墨臨淵搖搖頭,表示真的沒有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夜厲坐在凳子上,冷哼一聲,「你今天會拿寶藏里的玉璽來威脅我,說不定明天就會拿出別的東西,所以,你這條命是萬萬留不得了,你老實招供,我還會給你留一具全屍。」
墨臨淵抿了抿唇,之前,他情急之下,想出那樣的辦法逼夜厲出手救人,現在人救下來了,夜厲自然不會放過他。
墨臨淵看了夜沐一眼,眼神平靜,不管怎麼說,只要她沒事,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只是他還不能死,所以,他只能開口自救了。
可就在他準備張口之際,床上傳來夜沐低咳的聲音,墨臨淵連忙走到夜沐身邊,然後就被夜沐抓住了手臂!
墨臨淵一驚,低頭,就看到夜沐圓圓的眼睛,她用口型示意——別說話。
「沐兒?」
夜厲起身看了過來,對這個女兒,他還是比較看重的,那麼多金銀財寶,也只有這個女兒會這麼忠心,全部拿來孝敬他,加上夜沐生母死了,在府內除了他也沒有別的依靠,所以對夜沐,他還比較信任。
「父親……」
夜沐趴在床上,虛弱的看著他。
「……你剛剛說阿極威脅你,其實……其實這件事,是我讓他去做的。」
「什麼?!」夜厲眼神一凜,不等他開口,就見夜沐蒼白的小臉上,突然落下大顆大顆的淚來。
「……若不這麼做,父親怎麼會這麼快來救我……」
生平第一次,夜厲感覺到了心虛,但很快又虎目一瞪!
「那你也不能拿那個東西!還讓人威脅我,你知不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
夜沐搖頭,「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單純覺得好看而已,就想拿來玩玩,我真的沒有拿別的東西了,不信,您可以下寶藏去看看,裡面肯定有賬本一類的東西,你可以清點一下,就知道我沒有說謊。」
夜沐說得合情合理,加上她具有欺騙性的年齡,單純覺得玉璽好看,所以拿出來,也不是說不通……
夜厲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總覺得哪裡不對,「那你也不該讓你的人威脅我!趙王就在府中,稍有不慎,咱們夜家都會毀於一旦!你實在……」
「父親!」夜沐大聲打斷他,「若不是趙王在,我何至於如此?若不威脅您,您會為了女兒,置趙王於不顧?」
她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眼中有淚欲落不落,讓她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若不是阿極拚死,女兒今天就死了!如果你要殺他,不如連我一併殺了!因為我知道,沒有他……這府上再也不會有誰會為我如此拚命了!與其以後死在別人手裡,不如現在死了乾淨!」
她說完,趴在手臂上哭了起來,渾身都痛,讓她哭得聲嘶力竭,那滿滿的委屈感,誰聽到了都會不忍心。
那聲音讓墨臨淵的心都疼了!他雙眼漸漸變紅,心口彷彿被什麼堵住一樣,非常難受。
恨只恨他現在不能開口安撫她,只能小心的用手按著她的肩膀。
夜沐的哭訴讓夜厲的心也變得分外糾結,他眉心打成死結,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情緒讓他暴躁,但他覺得不能再凶了,即便他很生氣,但是夜沐現在這樣,他也凶不起來。
「行了!」
良久,夜厲拍了拍夜沐的背。
「不許哭了!我,我不殺他就是!只是,你真的沒有再拿別的東西了?嗯?!」
「沒有!」夜沐抬頭鼓著臉氣呼呼的說,「說沒有就是沒有,您要搜身么?!」
「你這小東西!」夜厲氣極反笑,「人不大,氣性倒是不小!」
還沒有誰敢在他面前這樣說話呢!
夜沐哼了一聲,埋頭不理他,夜厲遲疑片刻,說道,「好了,我不殺他可以,只是,劉太尉喜歡他,幾次三番討要,你說這怎麼辦?」
夜沐一聽,心裡咯噔一下,但她眼珠子一轉,立馬就想到了什麼。
「父親……劉太尉是殿前紅人,您與他交好,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一樣東西吧?」
夜厲原本帶笑的臉一凝,認真的打量夜沐蒼白的臉,近來,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不凡,說是神童也不為過。
「哦?那你猜猜,為父想要什麼?」
他竟然承認了!
夜沐微微勾唇,那本傳記是也算是史書,所以作為知道歷史的人,夜沐不僅知道夜厲想做什麼,還知道夜家最後,會怎麼覆滅。
「女兒猜,應該是軍機部署一類的東西,劉太尉作為陛下身邊最信任的人,他手裡,一定掌握了禁軍的信息,對不對父親?」
這下,夜厲不僅是吃驚了!而且隱隱還感覺到一絲驚恐,他認真的看著夜沐。
「那沐兒,你提起這件事,是為了什麼?」
夜沐看了墨臨淵一眼,遲疑片刻,下定了決心。
「我想讓父親先拒絕劉太尉,吊一弔他的胃口,待過一段時間,時機成熟,我會親自派人送阿極去劉太尉府上,竊取您要的東西。」
她這話一出,不僅是夜厲,就連墨臨淵都抬眼定定的看著她,不過不是震驚,失望,而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厲沉默下來,因為他的野心,所有進了將軍府的人,不是簽了死契,就是奴隸,也就是說,除非死,否則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