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懷疑
身上酸痛是因為她昨晚發燒的緣故，那臉上的痛是哪裡來的？
還來不及細想，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大小姐，夫人跟小姐請你去主樓。」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時小小忙不迭地起身，下地的瞬間，雙腳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膝蓋重重撞在地板上，撞出一片紅腫。
連揉也不敢揉一下，她快速起身，忍著強烈的暈眩感，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門。
還是昨天出獄時那一身衣服，沒有洗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烏青，毫不修飾的，就那麼出現在時母面前。
時母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厭惡的起身，「雨溪，我們走吧。」
「是，媽媽。」時雨溪柔順的點了點頭，「姐姐，我們去醫院看看弟弟，順便也給你做個體檢。」
相對於昨天的親昵，今天的時雨溪顯得有些拘謹，甚至在面對時小小時，有些表現的害怕。
時小小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怯懦無神，眼眸微垂不敢正眼看人，有些乾裂的嘴唇動了動，輕若蚊蟲的發出一個字，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縮著肩跟在兩人身後走出主樓。
燈光昏暗的書房裡，男人坐在書桌後面，陰翳的藍色瞳眸，像極了今夜滿天星辰，卻藏著三分冷意。
逼人的寒意撲面而來，讓站在書桌另一頭的文佑不禁打了個冷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瀟然依舊筆直的端坐在書桌後面，修長的手指緊捏成拳，青筋凸起。
視線落在手裡的照片上，低沉的嗓音，帶著嘶啞，壓抑的聲音里隱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他們現在去哪裡？」
「時家帶著夫人去了醫院。」頓了頓，文佑再次開口，「我們的人查到，時家從國外請回來一位外科手術專家，應該是想要把夫人跟醫院裡的那位換腎臟。」
瀟然藍眸霎時射出一股寒氣，「備車。」
文佑嘴唇微動，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順應地轉身離開書房。
醫院大廳。
時小小穿著那身皺巴巴的衣服，低著頭跟在時母身後，努力想將自己隱藏起來，雙手緊張的揉搓著衣角，不敢抬頭看，她只敢用眼角去觀察四周。
時母走得很快，彷彿想要甩掉身後令她蒙羞的時小小一樣。
突然，走在前面的時母停下腳步，轉過身，下巴微抬，用鼻孔藐視前方，趾高氣揚的對時小小命令道：「你，跟他們去做檢查，等檢查清楚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毛病了，再決定要不要讓你看你弟弟。」
時小小用眼角瞄了眼身邊那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醫生，又快速收回，「可是，我想先看看弟弟……」
「看什麼看！」時母冷喝，「一股酸臭味，萬一熏到你弟弟怎麼辦？叫你去你就去，唧唧歪歪那麼多做什麼？」
時小小還想說什麼，卻在感覺到時母毒辣的視線時，縮了縮腦袋，不敢再開口，只能跟著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離開。
她的身後，時雨溪看著時小小離開，眼神露出一絲疑惑，若有所思。
現在的時小小跟昨天晚上怎麼會性格相差那麼大？難道，這都是她裝出來的？
「雨溪，你在想什麼？」
「啊？」時雨溪回過神，臉上適時的擺出一副難為的表情，「媽，我在想，要是姐姐知道我們是要利用她的腎臟救弟弟，她會不會不肯答應？」
「不答應？哼！她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不答應，要不是她還有這麼點價值，早在監獄里，你爸爸就要把她弄死在裡面了，哪裡還有出來的機會。」時母冷哼，「說起來，她應該感謝她弟弟，讓她還有那麼點利用價值，否則，哼！」
這一聲輕哼，暗藏了太多。
時小小跟著醫生來到一間VIP病房門口。
「請在裡面稍後，我們會儘快為你準備做檢查。」
「請問，你們知道我弟弟的病房在哪裡嗎？我想做完檢查後去看看我弟弟。」
「抱歉，這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內。」其中一個醫生冷冷的拒絕，打開門，直接把她推了進去。
時小小踉蹌了幾步，地還來不及反應，剛站穩，兩隻手臂就被人抓住。
「你、你們要做什麼？救命！外面有沒有人，救命啊！」瘦弱的她哪裡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無法擺脫。
兩個醫生沒有說話，態度強硬的把她帶到床上，強制壓著她躺了下來，又用特製的約束帶把她的雙手緊緊綁在床頭，雙腿分開，綁在床位。
時小小驚恐地不斷在床上掙扎，然而醫生綁約束帶明顯是有特殊的手法的，她怎麼都沒辦法掙開，「你們放開我！這是犯法的，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我是……我是時家大小姐，你們這麼對我，小心……」
之前開口的男醫生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打斷她的話，「我們綁的就是時家大小姐。」
時小小一驚，她雖然膽小懦弱，但卻並不笨，隱隱的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時小小身體顫了顫，她剛從監獄出來，應該不會得罪到什麼人才對。可是剛才醫生的話，擺明是針對她來的。
男醫生並沒有理會時小小的話，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助手，開口道：「動作快點，耽誤了事情，你們來負這個責嗎？」
時小小雙手扭了扭，手腕上的約束帶死死纏在那裡，不過短短時間，時小小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已經被磨破。
「老師，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手術。」
頭頂上的光照得時小小有些睜不開眼睛，她轉過頭，陰暗處有人推著手術車走了出來。
「時家大小姐？」男醫生戴著口罩，卻依舊擋不住他臉上諷刺的笑容，「你以為自己還是幾年前那個被人捧著的對象嗎？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不會痛的。」
眼看著男醫生拿著手術刀越走越近，時小小臉上越發蒼白。她不斷掙扎著，整個手術床因為時小小劇烈的反抗而不斷震動。
「給我抓住她。」
男醫生皺著眉頭，完全沒有要把手術刀放下來的意思。
時小小滿臉絕望地看著那把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拚命一蹬，竟是掙脫開來腳上的繩索，踢在了醫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