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孤注一擲

第四百五十章孤注一擲

夜深了。

窗外寒風呼嘯,冰渣子打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

太子府的兩個看門婆子清掃完堂前的雪,便搓著手躲進了屋子裡。

「這天氣也太冷了,往年也沒這麼冷啊!」一個穿鼠皮夾襖的婆子一邊將雙手放在炭火盆上烤,一邊吸著鼻子跟對面的婆子說話。

對面的婆子應道:「是啊,今天這鬼天氣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雪一直下個不停,聽說還凍死了好些人呢!」

鼠皮夾襖的婆子聞言,立刻神秘兮兮道:「我聽說,天氣古怪必有冤情,恐怕是城北那秦老爺的冤魂在作怪。」

對面的婆子抖了抖身子,「咦,這話說得怪滲人的,快別說了。」

「怕什麼,難道你還真相信有鬼不成?哈哈哈!」「鼠皮夾襖的婆子一邊搓著凍紅了的鼻子,一邊嘲笑對方。

可就在這時候,安靜的門外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在寂靜的冬夜裡,顯得格外滲人。

兩個婆子一愣,面面相覷。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一下一下,緩慢而有力。

鼠皮夾襖的婆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誰,誰啊?」

外面沒有回答。

另外的婆子推了推她,「你說,會不會是……」

鼠皮夾襖的婆子更害怕了,可還是壯著膽問道:「誰啊?再不說話我可就要喊人了啊!」

誰料她話音剛落,禁閉的門扉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兩個婆子立刻嚇得抱頭鼠竄,「啊,鬼啊!」

「你們兩個吵什麼吵?」一個女聲冷冷響起。

兩個婆子聽到是人的聲音,心下稍安,忙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穿桃紅色斗篷的女孩子,頭上戴著一頂毛絨絨的帽子,一張小臉裹在其中,被風雪吹得通紅。

「你們耳朵聾了嗎,敲了這麼久都不開門!」對方氣呼呼道。

「是,是月兒姑娘啊!」兩個婆子看清來人,鬆了口氣,忙笑著迎上前,諂媚道:「月兒姑娘這麼晚了要出去啊?」

名喚月兒的丫鬟冷冷道:「良娣抱恙,我出去給她買葯。」

「哎喲月兒姑娘,這不是老奴們不肯,如今這冰天雪地的,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要不明兒個一早你再出去吧!」鼠皮夾襖的婆子笑著說道。

月兒臉色稍冷,譏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想什麼,你們是想著良娣失了勢,便可以隨意怠慢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們,這府里還沒來新人呢!良娣依然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你們還想翻了天了不成?」

兩個婆子趕忙道:「月兒姑娘這說的是什麼話,老奴怎麼敢不把良娣放在眼裡,實在是這雪天路滑,老奴們擔心姑娘的安危呀!」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去開門!」

兩個婆子很無奈,只能去給她開了鎖,等她走後,還不忘嘀咕,「拽什麼拽啊,真當我們不知道王良娣出事了啊,看王良娣被休了的時候,她還敢不敢這麼拽!」

**********

月兒很快出了門,可是她並沒有如她所說前往藥鋪,而是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後才閃身躲進了一個小巷子里。

「我的小寶貝,你可把我等得急死了,今日怎麼這麼晚才來!」巷子里,有一雙手將月兒摟了去,隨後便開始上下其手。

「別說了,還不是看門的那兩個死老太婆,見良娣失了勢,便為難我。」月兒轉過身,靠在那人懷裡,嬌嗔道。

「誰敢欺負你,我就替你殺了他們。」男人話說完,便湊上前吻住了月兒的嘴。

一陣纏綿過後,月兒已經是氣喘吁吁。

「你說真的嗎?」她突然紅了眼眶,抬眸楚楚可憐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正沉醉地摸著她的腰,聞言,正色道:「寶貝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月兒搖頭垂淚,「算了,是我失言了,你怎麼能把他怎麼樣,我這樣只會害了你。」

但凡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說自己不如別的男人。

「他是誰?你說!」男人抬起月兒的下顎,強迫他正視自己的眼睛。

淚眼朦朧間,月兒看見男人的一雙眼睛充滿了戰鬥欲。

她笑了,輕輕說出兩個字:太子。

男人渾身一震,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答案。

月兒的眼淚從眼眶滑落,她哽咽道:「你也知道的,太子與良娣的關係日漸冷淡,可他也是男人,也有需求。於是,於是便把主意打到了我們這些丫鬟身上,我,我……」

她說到最後,便說不下去了。

可男人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太子,玷污了月兒的清白。

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玷污,更何況,這個男人,他是太子的貼身侍衛。

「月兒,你放心,誰欺負了你,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哪怕是太子也一樣。」

夜色中,男人的承諾是那麼的鏗鏘有力,月兒俯首在他胸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

第二日,暫時留在晉國公府的秦寧之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書信上只有簡單的一行字:一切已辦妥。

秦寧之將書信放在燭火上點燃,燒盡。

不一會兒,顧長寧神秘兮兮地走了進來,她關好門,上前對秦寧之道:「寧之,我二哥又帶人出去找你了,他現在不在府中。」

「嗯。」聽到這個消息,秦寧之心裡有一絲波動,但也僅僅只是一絲而已。

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

「長寧,一會兒,你便可以出發去太子府了。」秦寧之抬眸看著她,面帶微笑,「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嗯。」顧長寧點點頭,心裡雖然很緊張,但更多的是憤怒和激動。

「長寧,一切,就拜託你了。」秦寧之站起身,給顧長寧整了整衣衫,然後握緊了她的手。

此去一別,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了。

顧長寧很快離開了晉國公府,她經常往外頭跑,所以國公府的人並沒有把她今日的離開當一回兒事,只當她又是出去玩了。

若國公府的人能預測到將要發生的事情,恐怕他們就算是拚死,也會攔著不讓她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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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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