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活著的人
給點水這老人喝?
戴著青草面具男人這提議很吸引人。
畢竟這老人一直要水喝,也許給水他喝,會有一些變化,當然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那就難說了。
沒有人開口反對,但問題是誰給水老人喝?
這可能會存在危險。
方鹿打量著眾人,他當然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在沉默中,方鹿看見帶著紅鬼面具的男子冷笑一聲,「你們都不敢嗎?那就讓我來,只是你們想聽那可不行。」
紅鬼面具男子取出了一盞青紫靈燈,青紫靈燈散發出青紫光芒,形成了一個半圓光圈。
方鹿他們不知那靈燈作用,都是飛速後退,不敢踏入青紫光圈內。
紅鬼面具男子與老人都被籠罩進青紫光圈之中。
沒有人出手阻攔,只是靜觀其變。
紅鬼面具男子走到老人身前,他從自己倉庫中取出了一瓶純凈水,扭開瓶蓋把水倒進了老人的碗中。
老人手顫抖端起碗就想喝水,只是他的嘴唇剛接觸到碗邊,整個人就炸開了,血肉飛濺。
紅鬼面具男子早已有提防,他瞬間遠離老人,沒有一滴血沾到他身上。
這一切都在無聲中發生。
方鹿猜測,這應該是一個能禁止聲音傳播的靈燈,至少部分作用就是這樣。
老人再次復活過來,手裡的碗都一模一樣,對他來說,剛才的一切就似沒有發生過一樣,「好渴,能給點水喝嗎?」
紅鬼面具男子收起了自己靈燈,他看了一眼青草面具男子,「你的辦法沒有用。」
很快就有四個人離開老人這裡,不再在這裡逗留,想去鎮上其他地方搜尋,看能不能尋到其他辦法。
那具有女性特徵的女子輕笑著說:「這老人真可憐,這麼渴望喝口水,卻永遠無法喝上一口水,偶爾運氣好了,才能喝口自己的血。」
這些就算女子不說,方鹿也同樣感覺出來了,老人就似在受著折磨,可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折磨呢?
白希諾出來的時候說了句『不給』,他討厭老人嗎?
方鹿認真看了一眼老人,他同樣轉身離去。
即使安平鎮被燒成了廢墟,但也許還存在其他活著的『人』。
那都可能是線索,老人無法交流,那隻能想其他辦法。
留下來的意義不大。
方鹿一邊走一邊琢磨白希諾說過的每一句話,最讓他在意的還是與憎恨有關的話。
「我活在無限憎恨中,我從憎恨中重生,我從憎恨中輪迴。」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白希諾遭遇某些事產生了憎恨,還是白希諾被人憎恨?
「說不定,就似故事講述的那樣,只要化解這些怨恨,就能殺死白希諾?」
當然這些不過是猜測,方鹿有些無奈,最可恨的是那個引發爆炸的參賽者,毀了所有流程,要不然現在就不會這麼困難了。
方鹿站住了腳,他在一個毀壞的房子門前看見了一個婦人,婦人頭髮梳得整齊,她的嘴爛掉了,露出兩排有些發黃牙齒。
婦人沒有說話,她只是獃獃站在原地。
不僅是方鹿在這裡,戴著老虎面具男子比方鹿更早一些來到這裡,他正在觀察婦人,他扭頭看了一眼方鹿,就走過去嘗試與婦人說話。
「喂,這位大嬸,你叫什麼名字?你在這裡做什麼?你認識白希諾嗎?」
婦人眼珠開始轉動,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老虎面具男子沒有放鬆警惕,他後退了一步,「別急,你可以平緩下情緒再慢慢說。」
只是無論老虎面具男子怎樣說,婦人還是那種想開口無法開口的狀態。
「你該不是啞巴吧?」老虎面具男子無視婦人那醜陋的樣子,還大膽伸手撬開婦人的嘴,發現婦人的舌頭還在。
只是婦人為什麼不開口說話呢?
這時又來了一個人,是那個戴著牛皮紙袋的男子。
老虎面具男子取出了一桿狙擊槍,瞄準了婦人的腦袋,「你再不說話,我就開槍殺了你。」
婦人瞪大了眼睛,只是她連搖頭的動作都沒有做,欲說還休的樣子讓人感到煩躁。
老虎面具男子冷哼一聲,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婦人的腦袋爆開了。
在婦人腦袋爆開瞬間,老虎面具男子已經退出到一丈之外。
婦人的腦袋又迅速恢復了過來,變成獃獃的模樣。
老虎面具男子沉默了一下再度靠近,婦人就似活了過來一樣,還是那副著急想說話卻無法說話的樣子。
無論是之前的老人還是婦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他們表現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方鹿盯著婦人,他心裡浮現一種感覺,對老人婦人而言,這是一種折磨。
可惜的是,在安平鎮待的正常時間太少,一切都被那場爆炸毀掉了,方鹿之前沒有接觸過老人婦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事情。
現在可以看出來的是,老人被折磨永遠處於口渴狀態,不能喝水,而婦人則是被折磨不能說話。
而且他們不死不滅,不斷受著這樣的折磨。
那鎮上還有其他這樣的『人』嗎?
還有兩個這樣的『人』。
一個是年輕姑娘,只是這姑娘的雙眼是被針線縫住了,有參賽者試圖與她說話,她都不會理會,只會喃喃自語:「天還沒亮嗎?好黑呀。」
有參賽者大膽將她眼前針線拆掉,針線拆掉在她要睜眼的瞬間,她整個人如蠟燭那樣融化了。
最後一個是小孩,他赤著身體,只有頭臉是完整的,身上的皮膚都被剝了下來,全身血紅,可以看到血筋在跳動,他只會天真無邪笑著,誰跟他說話,他都不會回答。
這兩個人同樣是殺死了也會立刻復活。
有人還嘗試過搬動他們的位置,但他們的腳就似長了釘子一樣,想搬動他們,就會把他們腿扯斷,一旦扯斷了腿,他們就會死,原地復活。
參賽者搜遍了整個安平鎮,也就是發現了口渴的老人、口爛的婦人、縫眼的姑娘、剝皮的小孩,還有臉容模糊不清的白希諾。
除了這些之外,安平鎮就是燒焦的房屋與屍體,再也沒有任何線索。
還有參賽者走出安平鎮,但外面更是沒有任何發現。
時間在流逝,方鹿看了一眼手錶,距離他們中詛咒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參賽者來回研究鎮上發現的四個『人』,只是目前來看沒有人有進展,當然也可能是有進展,故意隱藏沒有說出來。
但現在,參賽者包括方鹿在內,有七個聚集在白希諾的身邊,守著白希諾,因為無論誰有什麼發現,都要回來殺死白希諾。
在自己沒有任何發現的情況下,守著白希諾絕對是最好的辦法。
現在還沒有放棄研究的是戴著牛皮紙袋與戴防毒面罩的男子。
不過沒有多久,他們也回來了。
除開一開始死去的那個參賽者,九人又回到了這條街上,九人分散站在不同位置,互相戒備。
白希諾還是躺在地上,靜默如一具屍體。
「看來我們都沒有尋到很有把握的辦法。」黑頭罩男子緩緩說:「如果有辦法,還是儘快用出來的好,我保證我不會攻擊有辦法的人,我認輸放棄了,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裡。」
花蝴蝶面具人說:「誰敢信你說的話?」
「他的確不會攻擊,我也不會攻擊想嘗試的人。」方鹿說:「誰敢保證自己的辦法就一定有效?」
想嘗試的人可以隨意嘗試,除非百分百肯定辦法有效,出手攻擊只會得不償失,詛咒一旦發作,誰敢保證自己就能活下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夠殺死白希諾的人也等於使得他們擺脫了危險。
當然方鹿不會攻擊,九人之中也可能有為了得到名額不惜冒險的喪心病狂之人。
出手還是有風險的。
方鹿話說完,陸續有人開口保證,自己不會出手攻擊去試圖殺死白希諾的人,是否心口一致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要是沒想到辦法,我倒可以提供一個辦法。」唯一具有女人特徵的人笑著說道。
「什麼辦法?」方鹿很感興趣問。
「我們知道的,這白希諾殺死就會復活,那就不斷殺,殺到他無法復活為止。」女人說出了自己辦法。
「這怎麼可能做到?」紅鬼面具男子冷聲說:「你殺死他,他重活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會到你背上奪走你的性命。」
「這個當然能解決,我們可以一起出手,一起殺死它。」女人說。
「它可能隨機選擇一個人殺死。」青草編織面具男子說,「又或者將我們全部殺死。」
「那就要看誰運氣不好了。」女人說:「而且就算它隨機選擇一個人,但剛才我們沒有攻擊它,這次我們在它奪走性命之前,出手幫忙將它殺死不可以嗎?」
「這白希諾更似是規則類鬼怪。」方鹿說:「你確認在它要吸收生命的這段時間攻擊對它有效嗎?」
這樣的辦法要冒的風險未免太大了,就他所知,在規則產生作用時,規則是無法打破的。
不僅僅是方鹿不同意,事實上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冒這樣的危險。
防毒面罩男子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白希諾,「它對我們都不抱有希望,說明我們想殺死它真的很難,我們或許沒有希望了。」
黑頭罩男子說:「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假的?它在欺騙我們,怕我們知道它的弱點,也許它的弱點很明顯,只是我們都忽略了而已。」
「那明顯弱點到底在哪裡?」老虎面具男子沉聲問。
「知道的也不會跟你說。」紅鬼面具男子冷笑說。
方鹿聽著他們爭論,心裏面想著白希諾的弱點會是什麼的時候,牛皮紙袋男子突然說道:「誰是方鹿?」
誰是方鹿?
方鹿藏著面罩下的臉色微變,故作遲鈍一下才看向牛皮紙袋男子。
所有人都是看向了牛皮紙袋男子。
「你問這個做什麼?」花蝴蝶面具人問。
「他是絕塵榜第一名,更是上次命運戰的勝利者,當之無愧的第一名,我不信他是剛才死去那個參賽者,他還活著。」牛皮紙袋男子說:「我們都束手無策的難題,他也許早已經想到了辦法。」
「我現在只想安全活著離開這裡,我希望他如果有辦法,可以站出來殺死那個白希諾。」
唯一看上去似女人那位笑了笑說:「我們這麼多人盯著,他就算有辦法,也會心有忌憚,不敢出手吧。」
方鹿沒有說話,但這女人說的確實有道理,就算他有辦法,這麼多人盯著他也確實不敢輕易出手。
「還是先將方鹿尋出來再說吧。」牛皮紙袋男子說:「你們覺得呢?」
方鹿瞥了這牛皮紙袋男子一眼,這人好毒的心,他在快速思考該怎麼應對現在的處境。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將方鹿在我們這麼多人中尋出來?」老虎面具男子感興趣問。
「這很簡單,我們把面具這些東西都摘了,不就能尋到對方了嗎?」牛皮紙袋男子說。
方鹿平靜說:「萬一他易容了呢?摘了面具,也未必能認出他吧?」
「這個不用擔心。」牛皮紙袋男子說:「我知道排第三名的阮氏蓉是個易容高手,誰易容了,她肯定能看出來,她應該不會這麼湊巧就死了吧?」
「我反對。」說話的是黑頭罩男子,「阮氏蓉是易容高手,提議的你說不定就是阮氏蓉又或者擅長易容,摘了面具也不怕人認出你是誰,摘下面具,對你有利,但對我們這些沒有易容的人可一下子就曝光了。」
知道誰是誰,加上收集來的一些信息,很可能會被有效針對。
「說得很有道理。」方鹿也裝作認同說:「我可沒有易容,不想輕易讓別人知道我是誰,誰贊成的,就先摘下面具來讓我看看,之後我才會考慮摘下面具,那位提議這樣做的朋友,你是不是應該以身作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