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見周信

第94章 見周信

謝昭陽沒料到這門房一張口便是一堆污言穢語,周家想來家教甚嚴,除去那個周哲是個混不吝,倒也沒出過什麼其他事。

可既然連門房都這般態度了,想必事情很是嚴重,可無論馮煙柳到底如何了,她也容不得別人這樣污衊。

「誰給你的狗膽這般隨意誣陷別人,這女兒家的聲譽可不是你紅口白牙便能毀了的,再說我煙柳妹妹絕不是那樣的人,你這般誣陷與她,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你家主人,自家養的狗都不好好管管,是要讓別人來替他管教嗎?」

「你……」

「你什麼你,你不過一看門狗,我還容不得你這般污衊煙柳。無論煙柳到底怎麼了,我今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見不著,我卻要去撾登聞鼓,好要官家來拿人,看你們給我個什麼說法。」

那門房一聽,頓時臉紅脖子粗的,操起掃把要來趕人,可有陸修在一旁,自然容不得謝昭陽被人欺負。

上前一腳,那門房就被踢翻在地,捂著胸口連連往後,幾步縮回去,關上門不應了。

謝昭陽幾次敲門,裡頭愣是不開,她也沒了法子,正為難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謝姑娘莫鬧了,若有什麼想問的,便來問在下吧!」

聲音滿是疲憊,臉色亦是蒼白,襯得周信整個人越發的單薄纖細,若不是一把骨頭架子尚在,那可不比女人還弱不禁風。

謝昭陽沒想到周信回來了,有些詫異,但既然周信出面了那更好。

便點頭道:「我們尋個地方說話。」而後信步上前,見周信跟上來了,這才放心的找了一家人少的食驛,丟了一錠銀子,掌柜的找了個包間,三人這才依次進入。

一旁帶路的小兒覺得氣氛頗有些怪異,可也不能不開口,便打量了三人一番,最後沖著周通道:「不知幾位客官要點些什麼吃食?」

周信看著謝昭陽不語,謝昭陽擺擺手,「先來壺茶,再把你家拿手的好菜來幾樣,下去吧。」

想了想,又加道:「盡量清淡些。」

小二大聲應了一聲,自是識趣的離開。

三人這才一一就座,謝昭陽盯著周信,等著他先開口。

周信嘆了口氣道:「謝姑娘有什麼話且問,只要是在下知曉的,定然知不無言。」

謝昭陽心下一頓,「有你這句話,那我就開口了。」

周信點了點頭,似乎此次露面,真的是為了給謝昭陽解惑,可謝昭陽看著他這個模樣,剖有些受打擊的樣子,忍不住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她也不能放任馮煙柳的死活不管。

「煙柳,可還活著?」

那宅院里藏著吃人的凶獸,馮煙柳這樣一個心智單純的姑娘,可不一定應付得來,但既然是馮父選定的人,謝昭陽不信馮家會真的把馮煙柳怎麼樣。

可若說馮煙柳紅杏出牆,她更不信了,馮煙柳壓根就是個沒開心竅的人,對所謂的情愛只怕還不曉各種玄機。

也因此,事情既然鬧成這樣風風雨雨,謝昭陽有個很不好的預感,那便是馮煙柳出了什麼意外,而周家為了掩飾這個意外,故意潑了髒水。

所謂惡人先告狀,也不過如此。

謝昭陽死死的盯著周信,周信卻苦笑一番,給了謝昭陽一個摸不著頭腦的答案,「我不知。」

「不知?你怎會不知,你為何不知?煙柳是你的妻子,你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娶進門的人,你卻連她生死都不知,你……」

謝昭陽的話還沒說完,周信罕見的搶了話頭說道:「我是不配為人夫君,謝姑娘說的很是。」

「你……」謝昭陽很氣,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可她還是忍了一忍,轉而靜了靜心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那為何不去彌補?如今煙柳是個什麼情況,你且快些說來。我知道馮伯父前些日子出遠門了,你可別仗著煙柳如今無人依靠,便一家子可勁的欺負她。煙柳便如我親妹子一般,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受半點委屈的。」

謝昭陽這番話落地,周信竟然罕見的臉上露出一絲欣賞,不過他整體的失落是掩藏不住的。

「倒是周某小瞧謝姑娘了,她能得了姑娘這番心意,也算是她的榮幸,只可惜,姑娘只怕真的要痴心錯付了。」

謝昭陽翻了翻白眼:呸你的痴心錯付,這是純友誼,懂不懂啊你這個直男癌!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心裡罵,面上還要端著,靜聽後文。

果然,周信也知道謝昭陽著急,接著便娓娓道來。

「我雖不知她生死如何,可依著她的性子,想必定是安好。」

有了這句話,謝昭陽的心都踏實了,只要人好好的,有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再次看向周信,周信彷彿看清了謝昭陽心底的疑問,不等她開口,便一一說來。

「我們成親幾月,卻因著在孝期,所以並不曾有夫妻之實。」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昭陽耳朵根還有些泛紅,這事她知道,但被周信這麼鄭重其事的說出來,還是有些……咳咳,尷尬的哈!

因此,面對周信看向她的詢問,謝昭陽並不曾作答,只是點了點頭以示知曉,至於這個知曉是本來就知曉,還是周信今日說了才知曉,那就自己猜去吧。

「也因此,我們不似一般夫妻,她對我並沒有別家婦人對自家夫君的那種心思。可我既傾心於她,並苦心上門求娶,卻是因為心中對她有情。」

有情?謝昭陽覺得這人莫不是記憶出了錯,從哪裡看得出他對煙柳有情了?

不過周信顯然已經陷入自己的回憶里了,望著天邊的某處,眼神深邃而空洞,「我每日里都會找個理由多與她相處,她是個單純的性子,總是埋怨我,又或者心中也有記恨。可我覺得她年紀小,不懂我的心,等某一日明白了我的用心,自是能明白我。」

「漸漸的,我發現她好似明白了一些,看著我的時候會發獃,會問我一些奇怪的話,但我都只當她是明白了我的心,心裡只剩下甜蜜,壓根沒有想到她是對……外男動了心。」

「什麼?」

謝昭陽是真的忍不住打斷了,「怎麼可能有外男,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只是謝姑娘不信,便是我也不信。也因此,當我第一次發現她和……外男有接觸時,我並沒有懷疑。她有顆江湖兒女的心,不似那些個內宅婦人,所以我並不曾懷疑她。」

「但她還是跟那人走了。」

周信這一番話,從頭到尾沒提一次馮煙柳的名字,看他滿面痛苦之色,定然是受了大打擊,可即便如此,謝昭陽還是不信。

「我不信,煙柳從來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她當初還認為馮伯父是為了自己的生意把她嫁給你,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沒有一走了之,更何況現在。」

周信抬頭,「是啊,可等她不見了我去馮家才知,岳丈也早已不見蹤影。」

周信的話說的委婉,可也明晃晃的表明:馮煙柳就是因為沒了牽挂,這才跟人跑了。

「我我……我不信煙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到現在謝昭陽突然有些不自信了,難道煙柳真的愛上別的男子,然後跟人跑了?其實若真的說起來,她那敢作敢為的性子,倒真的有可能。

只是若是真的,這事可有些不地道。

周信低垂著頭,盯著桌上的一的一套茶具,隨手擺弄起來。

「這茶壺茶杯看似一體,實則是兩套完全不同材質的拼湊而成,哪怕看上去是一套,可內里終究不是一樣。有些東西也如這茶壺茶杯一般,本不是一路人,便不能強求到一起。」

說完,周信拿起那茶壺往地上一扔,嘩的碎的徹底。

謝昭陽的心也跟著抖了一抖,「無論如何,你也該尋著她,問一個結果。這般鬧的滿城風雨,於你們二人都不是好事。」

周信這次卻根本沒有抬頭,望著地上的茶壺怔怔的道:「我便是為了逼她現身,這才如此。可她久久不曾出現,要麼是早就離開,要麼是心意已定。」

原來那所有的謠言是周信放出去的,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竟然只是未了逼著馮煙柳現身。

也算是用心良苦,看來他對煙柳著實是有心的。

謝昭陽忍不住嘆氣,這件事,她是真的拿不準了。往日里只從馮煙柳嘴裡聽到那周家這個,周家那個,很少提周信。

但謝昭陽也知道,馮煙柳在周家除了出行不便,過的也算滋潤,周家那個小叔子周哲從小被她打怕了,夫君周信壓根就是個文弱君子,雖然主意堅定,可輕易不會駁了馮煙柳的面子。

至於婆母,說實話,氣也氣,可她拿馮煙柳沒法。

所以,這周信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謝昭陽再次抬頭問,「那個人是誰?你找到他了嗎?」

周信這一次沒有立刻回答,想了片刻道:「其實我今日也是想問問謝姑娘關於此人的信息,我只知此人姓黃,坊間人稱黃公子。」

「什麼?竟然是他!」

謝昭陽這是真的太驚訝了,那黃公子一看就不知道是那戶人家的大家公子,而且定然不是本地人,若是馮煙柳真的看上他跟他走了,按照這奔走為妾的俗語,往後能是個外室就不錯了,這還是那黃公子是個有良心的情況下。

「那日她照常出門,說是要去給我買些好墨,我心中歡喜便允了。可誰知到了晚間,跟著出門的嬤嬤回來說她給那二人餵了迷藥,而後自己跑了。我這才趕緊派人去找,尋遍全程,愣是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嬤嬤們說她上一次出門,在謝姑娘鋪子里與那黃姓公子說過幾句話,我不願意往那方面想,因為嬤嬤們上一次說我便未信。可這兩個嬤嬤是我專門挑了放在她身邊護她周全,身上都是有功夫的,若無人幫忙,她怎會走的這般乾淨。」

「我雖不信,也去找了那黃姓公子,這一找才發現,整個秋水鎮再無他的蹤跡。他們二人,就好似一瞬間從這裡蒸發一般。」

周信再次抬頭,「時至今日,我依舊不信。所以謝姑娘可否告訴周某,那黃公子是個什麼來頭?」

謝昭陽啞口了,她也不知道啊。

這麼個人,有些神出鬼沒,雖說是她的常客,可攏共沒說過幾句話,甚至謝昭陽一直覺得那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所以他來的時候,她還避著。

就連煙柳在她鋪子里跟那姓黃的遇見過,甚至還說過話,她都不曾注意。

那人雖然模樣不錯,可看上去並不是那種拐人妻女的人,怎的就……就把煙柳給拐走了呢!

謝昭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馮煙柳跟人跑了,可事實擺在眼前,所以她只能認為是那姓黃的誆騙了馮煙柳。

「我是真不知那人底細,他來無影去無蹤的,也只見身旁帶著一個小廝,並不曾與誰深交。平日里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哪裡知道是這麼個東西。周公子你也莫要著急,我覺著煙柳絕不會是做出那等紅杏出牆的事情來的人,怕就怕是被人誆騙去了。」

說著謝昭陽更是擔心的說:「你知道她的,從小俠義心腸,只想做一回女俠,仗劍走江湖。」

被謝昭陽這般一說,周信臉上的衰氣好像一下子散去了大半,臉上也露出一絲恍然,「對!她不是那種人,我怎麼就偏偏信了那些婆子的話。」

說完,站起身沖著謝昭陽一鞠,「多謝姑娘點醒,周某這就去尋她,便是她真的要仗劍走江湖,周某也只好陪一場了。」

說完,也不等謝昭陽回答,轉身出了包間,蹬蹬蹬的就下樓了。

謝昭陽雖然心中著急,可擔心卻是少了許多,周信是個穩妥的人,定然是能尋著她的。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坊間關於周家少奶奶紅杏出牆的事情又變了,說是有幾個僕人託大,趁著少奶奶生病不服主,少奶奶一時氣憤要拿人賣,這才被那些個奸仆編出這麼些無稽之談來。

好在周家少爺是個好的,麻利的處置了那些奸仆,小夫妻兩個依舊好的蜜裡調油,甚至還要約著一塊出行遊歷。

出城那日,還有許多人看到周家少爺扶著帶著面紗的少奶奶,二人一起駕車出行。

實則,周信給謝昭陽留了信,他是尋著蹤跡,一路追隨而去了。

只是謝昭陽想不到,原來周信對馮煙柳竟然真心至此,若是馮煙柳看到了周信這般心意,想必定然能回頭是岸,只希望這二人能有個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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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農女:山裡漢子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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