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解救
「苗英在哪裡?」
聽到江晚甜發問,阿水便指了指寺廟北側的廂房,那裡正是香客們用來歇腳的地方。
寺廟中一個和尚都沒有,感覺奇怪極了。
江晚甜快步走過供奉佛祖的大殿,佛像前的三足鼎中還插著沒有燃盡的香。
「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了。」
慕容珣面色深沉的說道,三人心中都有些預料。
江晚甜等人一路匆忙的進了後院,兩排廂房之中安靜極了,沒有任何聲音,陰冷的風從中穿過。
三個人分頭查看,江晚甜推開了面前的木門,昏暗的光線中看到了不停扭動的一個人影,直接擦了打火石查看。
「苗英!」
江晚甜低聲喚道,人影緩緩抬起了頭,苗英面色蒼白,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樣,連氣息都是微弱的。
她正準備把人抱起來,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手腕,梨香盈滿了江晚甜的鼻端,她猛地回頭。
「讓慕容珣來,你的手臂還沒好。」
柳輕雲不知何時從藏身的草叢出來了,還跟著他們進了廂房。
江晚甜聽話的後退幾步,一旁聽到動靜的慕容珣面色冷淡的走進去,竟然頭一回沒有反駁柳輕雲的話。
「回去的路上可能會遇到援兵,所以我們還是兵分兩路。」
江晚甜的謹慎得到了眾人的贊同,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身著紅色宮裝的女人出現在高高的佛像前,虔誠的祈禱著什麼。
柳輕雲被嚇得緊緊拽著江晚甜的胳膊,這女人一身大紅,在這寺廟裡真的好像鬼一樣……
「你是何人?」
江晚甜刻意壓低了嗓音問道,聽起來充滿了沙啞,反倒聽不出是男是女了。
宮裝女人緩緩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面孔雪白沒有一點兒血色,細細的柳葉眉皺起,彷彿愁眉不展已久了。
「我是二皇子妃。」
江晚甜柳輕雲等人對視一眼,沒想到二皇子妃竟然敢獨身一人在這裡等著他們。
女人的目光靜靜的在幾個人的臉上滑過,江晚甜心頭一緊,所幸今日出門為以防萬一她還是戴上了易容面具,二皇子妃應該看不出什麼……
「興和寺原本是上京中僅次於皇寺的大寺,如今寺中如此安靜,諸位就沒覺得奇怪?」
二皇子妃冷冷笑了幾聲,從袖中抽出一本名冊甩了過來。
「這名冊上的高僧和尚有一半都被二皇子殺了,所以這裡現在什麼人都沒有。」
「這是為何?」
江晚甜臉色還算平靜,雙眼直直的和二皇子妃對上毫不膽怯。
柳輕雲挺拔的身形縮在了她的背後,怎麼看怎麼讓人哭笑不得。
「二皇子生性殘暴,不過是主持不願意讓他把這裡當作囚禁人的地方罷了。」
二皇子妃咬牙切齒的說完這一句,又突然兩眼淚如雨下,直到她露出了一雙瘦骨嶙峋的手臂,江晚甜才猛然變了神色。
「作他的對手你們一定要小心,二皇子深不可測,絕非你們表面所看到的那樣。」
說完女人就踉踉蹌蹌的走遠了,紅色的宮裝在陰影處閃爍著詭秘的光芒,還不等江晚甜仔細觀察,身後的柳輕雲就死死扯住了她的袖子。
「我們快走吧甜兒,這兒太可怕了!」
柳輕雲就差找一個地洞鑽進去了,看得慕容珣直搖頭。
江晚甜見他如此害怕,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向門口走去。
「阿水,你要注意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跟著我們,有什麼消息立刻稟報。」
江晚甜的思緒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但一片匆忙中她並沒有看到柳輕雲背在身後的手比出的手勢,誰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褪去。
柳輕雲和苗英坐在了車廂里,慕容珣理所當然的陪著江晚甜一同坐在了車樑上,讓柳輕雲捏緊了手中的摺扇。
「甜兒的手臂還沒好,怎麼能用韁繩呢?」
江晚甜正要甩動韁繩,卻被身後帶著梨香的胸膛抵住了後背,柳輕雲一臉不快的把韁繩丟給了慕容珣,動作強硬的拉著少女回了車廂。
慕容珣冰冷的眸光和柳輕雲一雙鳳眼對上,兩個男人都不屑的轉開了目光。
「苗英姑娘的狀態實在不太好,我先為她把把脈。」
江晚甜一臉擔憂,方才還有一絲清醒,此時又失去了意識,溫熱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脈搏,江晚甜被這體溫冷的微微一抖。
若不是苗英的胸口還在起伏,她甚至都要懷疑眼前的女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以最快的速度趕車,慕容珣絲毫不敢遲疑,若真是按照二皇子妃所說的,二皇子說不定會在路上設置埋伏。
更何況另一邊的馬車上只有阿水一個人,相對更容易暴露。
沒想到一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莊子,其間四個人還在半途中路過的村莊里換了一輛馬車,總算平安回到了莊子。
柳輕雲動作輕鬆的跳下馬車,又拉著江晚甜的手並肩站得離馬車遠遠的。
江晚甜只覺得今天的柳輕雲對她分外關照,心頭有陣陣暖意拂過,只有慕容珣冷冷的看著她身旁的男人。
怪不得生性風流又沒有什麼壞名聲,耍小聰明確實有一套。
慕容珣只能任勞任怨的把車廂中的苗英抱進了廂房,江晚甜正要想辦法找一個郎中來,沒想到一個白鬍子的老頭被碧珠領著進了門。
「徐太醫?」
江晚甜吃了一驚,徐太醫行禮之後便坐在一邊兒為苗英把脈,一行人都退到庭院中等待。
「輕雲哥哥竟早有準備了,徐太醫來得太及時了。」
江晚甜笑容甜甜的說道,柳輕雲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顯然很享受她的感激和眼眸中的欽佩。
只聽到一陣磨刀石的刺耳聲音傳來,柳輕雲猛地皺了眉,慕容珣聲音涼涼的開口道。
「小師妹可要小心,別和二皇子妃一樣被蒙蔽了眼睛,皇室中人多不是好人。」
「慕容公子這話可是大不敬,若是被舅舅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柳輕雲也扶手而立,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竟一塵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