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梨花香

第93章 梨花香

沈思煙讓孫德明回去,但孫德明並沒有,他一直固執的等在門外,幾次有衝動想衝進去。

但無奈身邊的幾個黑衣人擋著,他前進一步的機會都沒有。

孫德明當初知道沈思煙跟顧懷信在一起時,已經接到了兩人的婚訊。

他當時丟了工作千里迢迢趕去北城,想親自詢問沈思煙為什麼,顧懷信縱然天之驕子,但那豪門世家又是一身同臭味兒的男人,怎麼能配得上淡雅如菊的沈思煙?

在孫德明看來,兩個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尤其上一次見她,還是她養父養母去世時,這才多久,她竟是要將自己交付給別人了?

是因為這諾大世界覺得無所依靠了么?可不是還有他,還有他們嗎?

他想親自去問問沈思煙,是因為什麼跟顧懷信在一起?為什麼那麼快的就要嫁給顧懷信?他了解顧懷信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想要詢問的東西也很多很多。

他抵達北城時,正直黃昏,他乘車趕到了沈思煙的學校,本想打個電話給沈思煙讓她出來。

卻正巧看見沈思煙被一個英俊絕倫的男人牽著手出來。

沈思煙嘴角帶著笑容,眼裡藏著星光,她看著那個男人,那樣溫柔又認真的看他。

男人牽著她的手,將她帶上了車,車子啟動,正巧從他的身邊走過。

他看著車子走遠,那一刻忽的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是的,沒有意義了,孫德明想:沈思煙是真的愛那個叫顧懷信的男人!

顧懷信和沈思煙的婚禮,他被邀請了,可是以工作繁忙為由沒有參加。

但後來在報紙網路上看到了新聞,那是堪稱世紀婚禮的排場,那是一場讓所有人羨慕的盛大典禮。

他一輩子都給不起沈思煙這樣的婚禮。

好像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放下了。

他祝沈思煙幸福,真心的希望她未來的每一天都過得好,祈禱顧懷信可以善待這個溫柔恬淡的女子,可以護她一世周全,免她半生疾苦。

後來的後來,他也看到兩人恩愛甜蜜的新聞,心裡想,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吧,顧懷信外表還算溫文爾雅,也許是真的愛著沈思煙。

一直到後來聽到兩人離婚的消息。

「砰——」的一聲聲響傳來,來自沈思煙的住處。

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摔在了門上造成的。

孫德明微微一怔,忙要跑過去,卻依舊被黑衣人控制了行動。

之前那個被顧懷信喚做左文的男人打開門進去了,他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顧懷信身子看著很不好,甚至坐著輪椅,剛才之所以沒有硬闖,也是覺得憑著現在的顧懷信,應該沒法對沈思煙做什麼。

可現在那個叫作文的男人進去了,他沒法淡定了。

他開始掙扎,試圖衝過去,哪怕被控制行動,也依舊不妥協。

一陣風吹來,空氣里溢散出一種香味,孫德明怔了下,就在那個時候,門開了。

叫左文的男人推著顧懷信出來了,沈思煙沒有出來。

顧懷信面色較之於之前更蒼白了,但依舊坐的端正筆直,維持著他的矜貴風度。

他淡淡的看向孫德明,說了句:「放開他。」

幾個黑衣人依言放開了他。

孫德明跑過去,抬起一手就要打向顧懷信,孫德明已經做好了左文會伸手攔的準備。

可是沒有,左文在邊上淡漠的看著。

而顧懷信,居然揚起了頭,閉上了眼,似乎打算承受這次的打。

孫德明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孫德明,手突然就落不下去了。

顧懷信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耳光,他睜開了眼睛,銳利的眸光看向孫德明:「不是要打我么?怎麼不打了?」

孫德明咬著牙,還要再打,可到底是沒下去手!

「為什麼辜負她!」孫德明問道,「她那麼好,那麼好,你為什麼於要辜負她?」

顧懷信神色不見變化,甚至還帶了點冷漠:「什麼叫辜負?我對她不夠好么?」

「對她好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你這等於剮她的心,食她的肉,這叫對她好?」

顧懷信說:「那你呢?已經娶妻生子的人,還心心念念想著別的女人,你跟我有什麼區別?或者你覺得身體的背叛比心的背叛更嚴重?」

「你——」孫德明雙目瞪圓,說不出話!

「我什麼?我說的哪裡不對么?」顧懷信的聲音有些虛弱,說完還咳嗽了兩聲,左文喊了一聲「先生」,顧懷信擺擺手繼續道:「我的確辜負了她,但我心裡至始至終愛的人只有她,這份心意我沒有變過。當然,我犯了錯,如今失去她是我罪有應得,我接受這個果,那你呢?不接受屬於你背叛后的懲罰了么?」

孫德明氣的不行:「你……你簡直強詞奪理!」

顧懷信微微一笑:「是啊,我強詞奪理,但那又怎麼樣?思煙心裡至始至終,還是只有我,哪怕我們已經離了婚。」

孫德明咬著牙,抬手就要打過去,口中罵道:「你這個畜生!」

顧懷信完全不介意,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左文伸手擋住了孫德明的手。

孫德明掙扎,左文手指用力,顧懷信完全動不了了。

顧懷信淡淡的開口:「剛才,我給你機會讓你打我一下,是因為我知道思煙一直很看重你,將你當成兄長,可你沒有下手,你失去了機會,而我一般給人機會,就只有一次。」

孫德明氣的臉色通紅。

顧懷信又咳嗽了兩聲,對左文道:「風大了,我們回吧。」

左文應了一聲,兩個黑衣人走過來,架走了孫德明,其他幾人抬著顧懷信上了房車。

等到房車的車門關上,黑衣人才放開了顧懷信的手,很快也上了車。

車子很快開走,沒一會兒便掩映在一片竹林中,周圍也安靜下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孫德明反應了片刻,忙朝著竹婁裡面跑去,他進了門,在客廳沒看到沈思煙,但看到門邊一個茶水杯子。

他又忙朝著卧室走去,然後就看在站在一個關著的窗子前的沈思煙。

孫德明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沈思煙沒有抬頭。

她淡淡開了口,「他說他得知了院長故去,很擔心我,所以特地過來看我……真是奇怪,我們離婚了,也已經六年不見了,彼此算毫無關係的人了,我這邊六年都好好的,有什麼值得他擔心的?」

孫德明說不出話。

沈思煙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繼續說道:「其實嫁給他的時候我也是很惶恐的,我知道我們性格差別很大,彼此有許多不同,可是那時候我太年輕,太相信愛情的力量,畢竟他都為了我得罪家族一堆老前輩娶我進門了……」

「但我嫁給她之後,最開始大概因為愛的熱烈而濃重,彼此都有互相遷就的心,一切都還好,可是維持了幾年之後,我們的矛盾變得多了起來,他帶我出席宴會,我沒法跟別的女人們相處,也不懂得曲意奉承,最開始他還願意包容我,但這種包容總有限度的……那天我們回去便吵架了。」

「離婚之前,我們已經差不多分床睡三個月了,我早有預感,我心裡怪他,但我其實也怪我自己,許多東西的出現不是平白無故,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法硬塞到一個世界去,愛情雖然美好,但畢竟沒有愛情可以維持一輩子,即使彼此還愛著吧,但生活的稜角太多,總會讓我們在很多激憤衝動的時候,忽略掉的愛情……」

「我從未跟我的女兒阿梨提過,爸爸媽媽離婚,不止是爸爸有錯,媽媽也有錯,大抵是我覺得我恨他恨得不夠,便拉著女兒跟我一起恨他……」沈思煙咬著牙,孫德明看到她伸手擦了一把眼淚。

他想上前,卻是不敢。

沈思煙吸了吸鼻子,繼續道:「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我們的愛情沒了,婚姻沒了,連在一起的唯一牽繫就剩下我們共同的女兒,其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孫德明想出口安慰幾句,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能說什麼呢?畢竟不管在感情上還是婚姻里,他也一樣是個挺失敗的人,沒法,也沒資格去評價別人。

「德明哥……」沈思煙再次開口,聲音較之於之前,略低了一下,夾雜了一些沙啞:「明日孫院長葬禮結束后,我便回去了,我的女兒一個人在梨城,我不放心。」

孫德明點點頭,正要說點什麼,沈思煙的聲音復又傳來:「我的阿梨……我和他的女兒阿梨,已經快十七歲了。」

房門開著,一陣風穿過門縫吹進來,帶來了一陣淡淡的花香,孫德明凝起眉頭,認出來,這是梨花香。

但這個季節,梨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

……

阿梨再次光顧了刀哥的遊戲廳,而且是一大清早七點還不到。

刀哥迷迷糊糊的開了門,看在門口站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當即呆住了。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樓上——因為傅子宴彼時正在樓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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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偏偏寵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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