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身亡
記憶沒有恢復，她害怕冷言澤不過就是單純因為感覺而已。
感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她害怕了。
冷大總裁直直凝視著她，眼眸深處的溫柔在這一刻消散了好幾分，最後變成了幾分認真，他用臉龐使勁地蹭了蹭她的臉，嘴角往上揚起，「我愛的只是你而已。」
從頭到尾，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你而已。
「那如果沒有我，你會喜歡上別人嗎？」
車廂里安靜了下來，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我說過我愛的只是你，即使是記憶沒有恢復我也會愛上你，就像是醫療室里那小姑娘說的一樣，你過分美好，甚至我都覺得配不上你。」
他的話太寵溺了，讓紀凌然覺得心口發甜，有一種被溫熱的水浸泡的感覺，踏實的熨貼感，讓她心口胡亂跳動著。
「冷言澤，有沒有人告訴你一個事情？」
「什麼？」
「其實你才是高不可攀的高冷之花，現在我很慶幸是我摘下了你這朵高冷之花。」
冷大總裁的眉眼之間溢出明媚閃爍的欣喜，熠熠生輝，「嗯，我也慶幸是你。」
兩人相視一笑。
或許是車廂里的溫度適宜，讓紀凌然頭腦發沉，不知不覺地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
「怎麼還沒有到？」
她感覺自己都睡了好久。
冷言澤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嘴唇緊抿著，半晌才開口，「雷凌然自裁了，我們先回警局去看看。」
聞言，紀凌然震驚地說不出話了。
她打開車窗，任由夜風呼呼呼地吹起來，打在臉上，才稍微覺得有些清醒，「怎麼會這樣？」
腦海里卻突然想到今天她離開時候，雷凌然說過的話。
所以那個時候雷凌然是不是就已經想好了，這輩子就這樣算了，接下來便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不知道為什麼，紀凌然有些想哭。
其實雷凌然她也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愛錯了人，用錯了方法而已。
回到警局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了下來，夜色宛如濃霧降了下來，夜風吹動著樹葉簌簌作響。
彷彿也在為她的死亡哀鳴。
蘇清先一步趕到了現場，正在詢問具體的情況，「怎麼會死的？」
警局的人也很抱歉，沒想到她會咬舌自盡，「應該是她的精神不正常，從監獄里回來之後想要將她安頓送到精神病院裡面去的，結果雷小姐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暫時留在這裡休息一天，就給她開了附近的酒店，還派人專門守著，可是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叫不醒人，才發現不對勁。」
是他們疏忽造成的，明明知道她的精神不正常，竟然還將她一個人留在房間里。
沉默，全部都沉默著。
話到嘴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清長長嘆氣一聲，「她的喪事我來處理吧。」
「請問你是她的誰？我們要近親屬處理的。」警察也是公事公辦。
「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警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將事情轉接到他的手裡面。
紀凌然看著屍體從酒店房間里抬下來，聽著酒店老闆的哭聲，說什麼晦氣，一顆心難以平靜。
這樣青春美好的女人就沒了。
到底是誰的錯？
只是現在錯和對都已經不重要了，她選擇了自己的路。
警局的人看見紀凌然大步走了過來，將一封信放在她的面前，「紀小姐，這是雷小姐留給你的書信。」
這年頭其實寫信的人很少，這不是信，而是遺書。
紙張很廉價，像是在酒店裡找了很久的東西，輕輕一戳彷彿就能破了。
紀凌然拿著這張紙，明明輕飄飄的，可是壓在心裡卻沉甸甸的，心口被凍結，直接將整顆心臟都凍結了。
等到看完這封信后，紀凌然久久說不出話。
冷言澤將人緊緊抱住，拿過信看了起來，眉頭越皺越深。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清楚了雷凌然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甚至是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其中有她自己的私心，還有冷凝和紀莫雨的推波助瀾，所有人都幫她當做一顆棋子，最後她沒有辦法，只能選擇自我毀滅。
紀凌然一顆心猛地往下沉，整個人就像是呆了一樣，怔怔道：「被人利用的棋子？」
冷言澤擰眉，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你別亂想，這些都不關你的事情，都是冷凝和紀莫雨的錯。」
其實還有他自己的錯。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或許她也不會這樣。」
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他快速地將她轉身抱著，面對面看著自己，緩緩地開口，嗓音溫柔，帶著安撫的意味，「不是你的錯，如果要怪你就全部怪在我的身上。」
聞言，她抬眸，只覺得心口恍惚地不知所措，「我們是不是都背負著太多的錯了？」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湊近了她的面孔，溫和說道：「如果被人愛是錯，那麼我們或許是真的錯了。」
在對付雷凌然之前，他們已經給過她無數次的機會，可是這一切都是雷凌然自己的選擇，她不是沒有後路了。
蘇清對她即使不喜歡，可是卻保持著負責任的態度。
只要她眼界稍微寬一些，事情就會不一樣的。
可惜了她自己，也可惜了那孩子。
自作孽不可活。
紀凌然心中難受，緊緊地抱著他，腦袋埋在她的脖子里，鼻子之間縈繞著他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氣息，心臟處的難受稍微有些緩解。
「我想要回家。」
「好，我們回家。」
冷言澤抱著她離開，眼神示意著秦風。
秦風嘆氣，跟著蘇清去處理雷凌然的身後事去了。
雷家分崩離析，雷雲和他現任妻子的被判處了死刑，家裡所有的財產都沒有了，最後就連一個可以給她送行的人都沒有。
「雷凌然，下輩子別生在b市，去遠一點的地方，愛一個很愛你的人，別委屈了自己。」
蘇清站在殯儀館，看了雷凌然最後一眼，深深鞠躬。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