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冷美人太子妃
瞧了瞧晉王妃肚子,又瞧了瞧自己肚子,墨點點心裡暗道,原來這才是個綠茶,高級綠茶,白蓮花。
墨點點不願搭理他們,把眼睛移別處,卻看到了邊上一桌坐著一個男子。
別人的座位都是三三兩兩,夫妻成雙,也有帶著未成年兒女或者得寵妾室,而這一桌卻只有他一人,
他的臉長得很秀氣,皮膚卻蒼白的沒什麼血色,薄薄的皮膚下甚至能下能看到滲透出的青色經脈,他的肩膀寬大,身材卻瘦弱,衣服穿在身上便似掛在衣架之上,空空蕩蕩。
他的身上散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應該是經常服藥,這才是真正的弱柳扶風。
他獨自一人坐著,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身後甚至沒有一個宮女伺候。與這熱鬧的宴會格格不入,然而他的神色卻自若,似乎對什麼都不關心。眼裡似乎也是空無一物。
「這位是……?」墨點點忍不住發問。
「這是我的二皇兄。」
「白,夜,行。」墨點點是聽到過他的名字。
這個與她那個時代的某本小說相同的名字的男子,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如那小說男主般,相同的陰沉。
那是一本墨點點很喜歡的小說,看著他,她忍不住念出了書里的名句:
「我的世界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冗長的黑暗中,你是我唯一的光。只希望能和你手牽手在太陽下散步。」
白夜行忽然抬頭望向了她,眼裡有些驚有些恐,待的看清來人,並不認識,眼中卻又透出一道銳利的光芒,似要把她看穿。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剎那,但他全身透出一股暴戾之氣,和他那剛才淡然的模樣彷彿變了一個人。
白夜簫察覺到二皇子的目光,也不施禮,只是客氣的叫了句二皇兄,便把墨點點拉到了一邊。
「二皇兄沒有媳婦嗎?」
「他母妃出生沒多久就死了,自己也是先天不足,常年要服藥維持,本也不得寵,也沒依靠,身子還孱弱,所以也沒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只怕哪天就做了寡婦。」
「那也是蠻慘的,可是我看他的眼神,他心裡應該有人。」
「點點何時那麼聰明了,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人家心裡有誰?你莫不是要說人家看上你了吧。」這兄長算是幾位皇子里最低調的一位,平日里深居簡出,除了家宴,祭天大典也難得看到他一回,他對他也不甚了解。
「誰跟你說笑了,我就是看得出……」
「看得出什麼?」一個男子爽朗的聲音響起,「公主你終於來了。」
不用看是誰,聞著那味兒墨點點就知道一定是那太子白夜剎。
他笑盈盈的走到了墨點點身邊,一雙眼睛便上上下下在她身上不停打轉,直看的墨點點感覺又被他視奸了一遍。
太子身側還站著一位女子,那日太子帶來的了一個胡姬愛妃,墨點點還暗暗猜測她是不是太子妃,然而看到面前的女子,她便知道,胡姬並不是太子妃,她壓根不配。
太子妃靜靜的站在那裡,低垂著眼眉,並沒有看她,然而她只是站在那裡,墨點點便感覺到一種氣場。
她長的並不如那胡姬養眼,不過卻也絕對不醜,她發黑如墨,長身玉立,流暢而華美。二十齣頭的年紀,並不顯得特別成熟,卻也早就褪去了少女的青澀。
白凈如雪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眉關深鎖,平靜溫和的黑眸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卻又藏著幾分堪比冰山之巔的寒氣,周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的個子很高,超過一米七,加上髮髻的高度,倒是看著比一旁的太子還高了一點,她穿的是一身正裝,與墨點點覲見那件顏色相似,不過綉紋不同,然而墨點點穿在身上顯得老氣,穿在她身上卻那麼相得益彰,那麼端莊。
墨點點感嘆,一位太子妃,或者說一位未來的皇后,就應該如此。
大氣,有范兒,按墨點點那個時代的叫法,就是高冷御姐范兒。
穿越以來,墨點點見過不少美女,殷凝明月或者自己,都稱得上一流,然而如此有氣質有氣場的美女卻也第一次看到。
聽了太子的介紹,太子妃才抬頭看向墨點點他們,眼裡閃過些吃驚,然後目光便落在了墨點點的臉上,久久沒有離開。
被男人盯著看,墨點點早已見怪不怪,可第一回被女人這麼盯著。
然後墨點點看到太子妃淡然的眼裡便漸漸明亮了起來,像穿透星夜的曙光,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沖著她微微的笑著,她之前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此刻一笑,卻如春風破冰,暖意融融,墨點點忽然感覺這笑容有些熟悉,可是一時卻也想不起,只是看著那張姣好的容顏,竟像是被蠱惑一般,看得有些呆住了。
直到白夜簫捏了捏她的小手,她才回過了神。
「這位便是落陽公主嗎?」太子妃也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旦沒了笑容,她的氣場又變得讓人有些無法親近。
「是。」
「你的母妃便是月姬吧。」
「是。」
「你們長得可真像啊……」
「啊?」
月姬雖是出名的美人,但是在各國之間的名聲並不好,白夜簫也不知道太子妃為何要問這些,是不是要給墨點點一個下馬威,便轉移了話題:「太子殿下又納妃了啊,後面那位紅衣美人倒是沒見過啊。」
胡姬本是太子自覺最美的愛妃,也是他最近最寵愛的妃子,本也想好好帶到家宴上張揚一番,可是和今天同樣穿了一身紅衣的墨點點一比,便相形見絀,自然也沒了興緻。
「姬妾而已,還沒冊封,不值得一提。倒是三弟你,取了個正妃,倒是把家裡一干姬妾都遣散了,便是連側妃都休了啊。動靜是不是太大了點,落陽公主雖然在瑞國得寵,可這裡畢竟是啟國。你做的再好,怕也只得公主一人歡心。」
白夜簫轉頭寵溺得看了看墨點點:「我只求得落陽一人歡心便好,我有了落陽,再看其他女子,便只覺討厭,既然討厭留在家裡也生晦氣,不如散了。」
白夜簫故意說得甜膩刺激太子,墨點點卻見一邊的太子妃神色動了一下,便拉了拉夫君的衣袖。
太子姬妾成群是眾人所知的,白夜簫也知道墨點點在同情太子妃,便也給了個台階:「太子妃長的也是貌美,也比我家落陽懂事多了,太子也該當歡喜,家裡姬妾成群怕也是忙不過來吧。」
然而太子妃卻似乎並不領情,冷冷道:「太子喜歡,納就是了,本宮也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這是不是就是勸著皇帝雨露均沾的皇后該有的姿態,墨點點搖了搖頭,只覺得兩人不是一條道上的。
墨點點笑呵呵的看著白夜簫和太子又互懟了幾句,然後便誰也不再搭理誰,坐到了座位。
也不知是怎麼安排的,三皇子白夜簫偏巧就坐在了太子的邊上,而二皇子晉王則在對面。
兩人剛坐定,便聽到內侍宣到,帝后駕到。眾人立於座前,齊齊跪拜,帝后便眾星捧月一般踏著紅毯走到了正座,身後還跟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
就在墨點點還沒問出口的時候,白夜簫便告訴了她,那是小林皇后嫡出的七皇子,因為年幼,便是一直跟在皇後身邊。
帝后入座,啟帝說了幾句祝詞,然後展望了一下未來,接著幾個馬屁精歌頌了帝後幾句,墨點點盼望了許久的宴席終於開始了,有宮女端上了菜肴。
幸好一家一桌,不用顧忌別人,墨點點吃的很是開心,不過才吃了幾口,便有人過來敬酒。
白夜簫自是不讓墨點點喝酒,能擋的都替她擋了,實在擋不下,她便淺淺抿一口,幾輪下來,小小一杯酒水倒還有大半。
白夜簫那廂擋酒,墨點點自是不會錯過每一道上的菜肴,低頭猛吃。
此時便是一道牛肉丸子端上,暗色的丸子,個個滾圓無比,像是模子里印出一樣。
家宴的筷子是玉石做的,光滑無比,這丸子做的又彈滑,墨點點夾了幾次都滑出了筷子,費了好大的勁道,終於慢慢夾起一顆,可是一用力,牛肉丸還沒到嘴邊,又一下滑出了筷子,落在桌上,彈了幾下,看起來很有勁道的樣子。
她看了看與賓客正在笑談的白夜簫,又低頭望著桌上的滾到一邊的牛肉丸子,正考慮著要不要用手去抓,忽然鼻子底下香味飄來,白夜簫夾了另一顆牛肉丸,送到了自己嘴邊。
「小笨蛋,夾不起來就用勺子嘛。」
墨點點小嘴一撅,張嘴吞下輕輕咬下,果然爽滑彈牙,還有鮮美的汁水濺出,只是她未曾料到還有湯汁,下顎上倒是濺了不少,就怕貴人們不小心濺到,御廚特意控制了溫度,故而湯汁雖熱卻並不燙嘴。
「都是王妃了,怎麼還像以前那麼冒冒失失。」白夜簫笑著伸出手指,幫她把嘴上的油漬擦去,然後又把那沾著汁水的手指放到嘴邊舔了一下:「果然很美味。」
這又擦又舔的動作,雖是夫妻間的情趣,可是如此場合卻嫌有些過頭,白夜簫眯著一雙眼睛,臉頰微微泛紅,似有醉意,可是剛才分明還穩穩夾著肉丸,墨點點便知道他是故意的。
「好吃那夫君也吃顆。」墨點點拿起勺子,盛了一顆喂到了白夜簫嘴裡。
墨點點和白夜簫這邊恩恩愛愛,倒是瞧得那前來敬酒的世子有些難為情了,灰溜溜的離開了。
「你是不是又故意要噁心走他們啊。」
「有感而發,怎麼叫噁心了,不過這也算意外收穫吧。」
不過因此,敬酒的人倒是少了許多,不過才說了少,桌前卻有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母后讓我給皇兄皇嫂敬酒。」原來是七皇子,不過皇后沒有跟來,只是有個貼身宮女端著酒壺緊隨著。
墨點點瞧著這個小正太,圓嘟嘟的小臉,粉嫩可愛,和白夜簫及太子都不太像,倒是有些像對面的二皇子。
看著比小中還小的孩子,竟然還學著大人的樣子敬酒,不願駁了他的面子,便先干為敬,喝下了剩餘的大半杯酒。
七皇子手裡的自然不是真的酒,只是聞著有些酒味。敬完了白夜簫,七皇子才轉向另一邊向太子去敬酒。
太子在一邊早就盯著墨點點半天,瞧見七皇子這才過來自己這桌,有些不悅:「我是大哥,為什麼要向三弟先敬酒。」
「因為晟晟想先看看新來的漂亮嫂嫂。」小孩子說話自然是想什麼說什麼。
太子氣卻是不打一出來:「那麼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
「好看也不是你的,你也就只能在邊上瞧著。」算不算同病相憐,太子又好氣又好笑,捏著他粉嘟嘟的小臉。
墨點點瞧著七皇子,總也想到以前和小中一起玩耍,忍不住轉頭又看,白夜簫卻在一邊扯了扯她的衣袖:「走了,別看了,喜歡小孩子,咱們以後自己生個。去給父皇母后敬酒了。」
太子本來就沒個正行,墨點點便也不把他當一回事。可是遇到了帝后,她卻總是拘謹,大概並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怕哪裡出了紕漏,只是乖巧得站在白夜簫邊上,喝了兩杯酒。
剛待離開,太子也湊了上來,敬過帝后之後,硬是又勸了新婦王妃幾杯酒,白夜簫本待幫她帶飲,可是帝後面前也不好推脫,只能看著她又多喝了幾杯。
終於離開,白夜簫攙著墨點點,感覺她走路也有些不穩了。
「我就說你不能喝酒,才幾杯就醉了。」
「不是的,我酒量好的很呢,以前和朋友能喝好多呢,現在只是有些累了。」
白夜簫瞧了瞧她臉色有些發白,倒也不像那時酒醉時紅著一張臉,是體虛乏累的樣子,昨夜折騰了她許久,今天又是舟車勞頓,剛才小憩還沒睡好,本是新婚,敬酒也當夫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