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他們之間有貓膩
范凌雪初時有些拘謹,不過大了兩幅,便也漸漸放開。倒是太子妃有些生疏,打得有些慢,不過到了後來也熟悉了起來。
三人正在勁頭上,范凌雪腳邊的橘貓忽然不安分的叫了起來,她哄了幾次也不見好,只得彎腰抱起了它。就像貪寵的孩子,把它抱起,倒也安分了下來。不過這牌卻沒法子再打。
墨點點順著貓兒叫鬧的方向望去,只見半敞的窗戶外,四隻眼睛瞧著屋裡。
瞧見那雙金褐色的眼睛,她便也知道是誰在外面「偷看」:「吳銘,你怎麼不看好小白呢。」
「王妃你讓他們把籠子扔了,我也沒地方關它,把它關在空屋,它自己又跳窗出來,我也是剛追著它過來呢。」
這話里一聽便是半真半假,墨點點也知道打牌是吳銘提議,到了末了卻把他排除在外,摸不著牌已經很難受了,若是再不讓他看,可真要憋死他。
兩人關係也算不錯,她便也想了個法子,讓他能在一邊瞧瞧。
「這樣吧,你把貓貓抱著,別讓它亂跑亂叫。外頭讓小白守著就夠了,怕是也不敢有人靠近。。」
吳銘一下子心領神會,趕緊從窗外跳了進來,接過了范凌雪懷裡的貓兒,抱在了懷裡:「抱著貓兒還怎麼打牌,這小事我來就好,你們幾位繼續。」
這貓兒脾氣本就溫順,也是認識吳銘的,雖然外頭有大白狼虎視眈眈,它卻也安然不再懼怕。
這紙牌雖不登大雅之堂,比不得圍棋之類的高雅,可是叫牌搶牌的樂趣,不拘禮節的玩法,也是那些所沒有的。
所以眾人從上午打到了下午,除了吃午飯的時候,都挺沒有停歇。
原本下午打算再學個點心的計劃也早被遺忘,為怕弄髒手,不好拿牌,點心也一併免去,只叫大廚做了湯羹送來。
墨點點興緻勃勃,倒是范凌雪露了疲態,畢竟她並沒有墨點點他們那麼熱愛,不過是無奈之下強逼學會,如今又是牆拉來充數的。
墨點點見到時機差不多,立馬向太子妃提議:「我看小雪累了,不如換上吳銘吧。」
「大家都累了,不如休息下吧。」
「不啊,我不累啊。我還想玩。」墨點點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太子妃。
這一招她用過很多次,比如被守衛發現,比如買了東西忘記帶錢……不過每一次都是失敗告終,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奏效了。
太子妃嘆了口氣,終於點了點頭:「也罷,不過這事情,可不能往外傳。」
竟然成功了,她倒也忘了,她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名不副實花魁了,不過竟然對女人也有效,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墨點點故意白了白吳銘:「吳銘聽到沒,今天的事可別出去吹牛亂說。」
「當然當然。」吳銘搓著手,早已迫不及待。
不過太子妃顯然不急,叫來了貼身侍女,又對范凌雪吩咐幾句,讓侍女送了她回去。范凌雪本是昏昏欲睡,可是到了要走,卻有點依依不捨起來。
墨點點也不知她是不舍這曾經待過的宅院,還是不舍其中的什麼人什麼事,腦中忽然想到什麼,不過立馬又被牌桌吸引過去。
送走范凌雪,三人又玩了片刻,不覺到了飯點。和太子妃一起吃過了晚膳,墨點點這牌癮也算消了大半。
也算飯後消食,兩人在琅王府花園閑逛著。白夜簫為墨點點特意造了一處水榭,不過此時荷花未開,只有連綿荷葉。水榭的制式仿著闌珊館的思望廳,不過名字改了思薇廳。
墨點點當然明白其中含義,卻還故意嘲諷過他:「原來王爺還想著闌珊館的那位,我堂堂公主比不上人家花魁嗎?」
「那叫思墨廳?」
思墨,司墨,讀起來可是一樣,墨點點當然不願意。
此刻墨點點正帶著太子妃前往思薇廳,夕陽西下,遠遠看去,便似兩位仙子迎著金光踏荷而行,妙不可言。
雖然制式仿著思望廳,不過白夜簫卻覺得泛舟有些繁瑣,便在水裡建了木質小徑,不過並未安裝扶手,所以掩在荷葉中不易察覺。
品著茶,賞著景,不覺天色暗了下來,太子妃卻並沒有要告辭的打算。
「呀,都這麼晚了,阿九還不回去,要緊嗎?」
「這麼晚,我一個人回去,你放心嗎?」
「說的也是,阿九那麼漂亮,路上遇到劫色的可不好。那我讓吳銘送你,他武功高強,肯定沒事。」
「你還真是不解風景,就看不出我不想走嗎?」
「有那麼一點吧,不過我覺得這事我說出來,不太好。」若是她是太子妃,整天對這個不喜歡的老公和一幫爭寵的姬妾,她也不想回去的。
太子妃掩嘴一笑:「點點,你有時候真是傻的可愛。」
「我很可愛,可是我不傻。」墨點點在臉頰邊比劃了個剪刀手,太子妃並不懂這手勢額含義,不過她如今的模樣如論做什麼動作,都是那麼嬌俏可愛。
「你若不傻,那你有沒有看出來范氏她和吳銘,似乎有點什麼。」
「呀,你不說我倒也忘了。小雪她好像對吳銘有意思呢。」墨點點猛地一拍腦袋。
「你知道?」
「也不算知道,就是那時她在驛館,無意間說了心上人在驛館,那時候她接觸最多的就是吳銘和大廚,總不會是那大廚吧。」
「那也有可能是驛館的其他人啊。」
「不太可能,驛館都老弱婦孺,掃地的都是阿公,我可不覺得小雪的審美有那麼奇葩。」
「也對,只是不知道這吳銘對范氏又是什麼想法,不如我們明天……」
「除了夜狼隊出生,武功高強,我對他還不太了解。看來有必要查看下。」墨點點自顧自的說著,並沒有聽清太子妃後面的話。
墨點點是那種有了想法立馬要實踐的人,腦中還沒勾勒好要問的話語,人已經沖了過去,找到了候在岸邊,做著守衛工作的吳銘。
「你有媳婦了沒?」
「王妃問這個幹嘛?」
「別問那麼多,直接回答,有還是沒有?」
「沒。」
「那你有訂婚的妻子沒?」
「沒。」
「那你有喜歡的人沒?」
這一次吳銘沒有直接回答,頓了幾秒,剛待回答,卻又被她打斷:
「猶豫了,那就是有了,是誰?我認識不?」
「這個……」
「你介不介意媳婦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成親?嗯,總之先說含糊一點吧,萬一說尷尬了,也好有個退路。
「王妃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問,你喜不喜歡……」墨點點剛想說出范凌雪的名字,太子妃卻突然出現,叫過了她。
「你這人怎麼這麼衝動,說的那般直白,倒似那多嘴媒婆,丟了王妃的顏面。待我明日約上了范氏,叫上吳銘一起再打上幾副牌,旁敲側擊再做打算。」
什麼都是王妃的顏面,王妃的身份,王妃的架子,說話都不能隨便說了,不過墨點點也決定過要做一個合格的王妃,便也決定再聽太子妃一回。
而且那事情若真是郎有情妾無意,或是壓根看走眼了,也好免了尷尬。
是夜,太子妃沒有回去,住在了琅王府的客房之中。
第二日一早,墨點點迷迷糊糊醒來,簡單梳洗,叫了侍女冬梅上早膳。
她愛肉,早餐素來是肉粥包子之類,已經不用特意吩咐,然而今早冬梅端上來的卻是一碗甜粥。
「怎麼是甜的?」墨點點自言自語,雖然味道可口,不過對於她,還是有些不習慣一大早如此甜膩的東西。
「我還以為你是愛甜食的。」她抬頭,發現太子妃笑顏盈盈的走了過來。
「甜食是當點心的,主餐還是當然還是肉食才好。」
「看來我對點點的了解還是不夠,下回就知道了。」
「阿九也剛起來吧,一起過來吃些吧。」墨點點拍了拍邊上的作為,讓冬梅又盛了一碗粥出來。
平日里話不多的冬梅,今日卻忽然多嘀咕了一句:「其實這是太子妃親手熬的。」
「阿九做的?」
「昨日本是說了再教你些甜點做法,打了牌一時也忘了。今早看你還沒醒,便試著做了這甜粥,試試手藝。」太子妃搖了搖頭,「可惜,忘了點點還愛吃肉食,不過除了甜點湯羹,其他的我並不在行。」
「會做甜點就很了不起了,畢竟你貴為王妃,又不是專業的廚子。」墨點點往嘴裡送了一勺甜粥,「你看,我就是只會吃,啥也不會,以前老被人病垢,還好我家王爺不嫌棄我。」
說到白夜簫,墨點點又不禁思念起了他:「也不知道我家王爺在外面有沒有好好吃飯,他總是吃的那麼少……」
然而太子妃卻並沒有接過話茬,反而故意轉換了話題:「你說等下叫了范氏過來,我們玩些什麼呢,昨日的鬥地主是三個人玩的吧。」
「有四人鬥地主呢,還有升級。」
「升級?怎麼個玩法?月姐姐以前沒教過我呢。」
「你等下哦。」墨點點乎乎的吃完了碗里的甜粥,擦了擦嘴,拉過了太子妃到書房,取出了兩幅新作的撲克,講解了起來。
一番簡單介紹,太子妃已經心領神會,墨點點卻一拍大腿。
「呀,講的太急了。忘記小雪還沒過來,等下還要跟她再說一遍,早知道等她來了,一起說了。以前一直三人玩,她還不知道四人的玩法呢。」
「吳銘會玩這個嗎?」
「當然會,我教的徒弟嘛。」
「那點點何錯之有,等下讓吳銘教了范氏便好,順便看看兩人關係如何。」
「阿九可真聰明。」
繼續以昨日的借口邀約范凌雪,晉王妃卻也奇怪,太子妃怎麼大清早又來找范凌雪。特意囑咐過,所以她也早已早找好了借口,也並未跟家姐說是被太子妃叫去打牌的實情。
范凌雪自知不該欺瞞家姐,卻也知道,若是說出實情,家姐定然不肯讓她再去,可是她真的很想去。
到了琅王府,墨點點早已安排妥當,今日陽光明媚,便不再廳堂內打牌,而是去了思薇廳。本就是為賞景而造,除了滿池荷花,岸邊也是種滿了各色綠植,打開窗戶四周風景盡收眼底。
今日他們玩的是升級,兩兩合作的遊戲,太子妃和墨點點自然是一夥。
「可是,我不會這升級呢。」
「不怕,讓無吳銘哥哥教你,雖然牌是我教他的,可是他打的比我還好呢。」那一聲哥哥叫的略帶曖昧,不過墨點點卻也是故意,私底下,她也是聽范凌雪這麼叫他的。
墨點點在一邊假意的翻著書卷,一邊偷偷的瞧著他們兩。
吳銘向范凌雪講解著規則,除了比她細緻,比她耐心,很平常的態度,並瞧不出什麼曖昧。
規則講好,四人也上了牌桌。
這種講究配合的玩法,若是遇到脾氣不好的同夥,可是要罵人的,墨點點是和吳銘玩過升級的,猶記得那時候和他同夥的夜狼隊隊打錯牌,他瞪大了眼睛的樣子。
可是技藝生疏的范凌雪打錯了許多,吳銘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還安慰她,沒事,第一次嘛,難免。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方是女孩子,可是自己也是女孩子啊,還是王妃,吳銘對自己雖然敬重,不敢說什麼,卻從來沒有這樣殷殷關切過。
好像,的確有點貓膩。
不過墨點點一心撲在牌上,也沒再深究,倒是太子妃時不時發問,比如吳銘哪裡人,家裡兄弟姐妹幾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怎得年紀不小了也沒娶妻。
墨點點一邊聽著,心裡暗哼,說自己像多嘴的媒婆,阿九原來比自己還能說會道。
說到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墨點點看到吳銘的眼角偷偷瞟了范凌雪一眼,那描述也跟她有幾分相似。
墨點點故意驚叫一聲:「呀,你形容的好像小雪啊。」
范凌雪瞬間便是紅了臉頰,抿著嘴一句話也不敢說。
打了半晌,墨點點把牌一合,忽然站起了身:「你們等下,剛才茶喝多了,我去解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