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靈異郵件,瘋魚

787:靈異郵件,瘋魚

江市,御鬼者聯盟。

「林霄,定鬼珠的威力真有那麼大?」袁戰剛一坐下就直接發問。

林霄說:「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但也絕對不小。不過我並不覺得高興或者欣慰。」

「哦?」劉清風疑惑的看著他,「師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他們疲於對付鬼物,所以並沒有看林霄的直播,也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這句話。

林霄頓了頓,旋即這才將前因後果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隨著他的話說完。

袁戰和劉清風兩人均是面面相覷。

什麼鬼?

為了定鬼珠,蒼山五萬多人全部陪了葬?!

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啊。

怪不得林霄說並不覺得高興或者欣慰。

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他能高興才怪呢。

「唉。」袁戰輕輕地嘆了口氣,「林霄啊,聽你這麼一說,還是咱們害了他們啊。」

林霄擺擺手:「話也不能這樣說。這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選擇,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愿。」

「什麼心愿?」袁戰一臉好奇。

林霄正色說:「等鬼物盡除之後,給他們立一個碑,畢竟他們的貢獻也是不小,咱們絕對不能讓後人遺忘他們。」

這雖然不是潯他們的要求,但林霄卻是主動提出這個,誰不希望自己能夠青史留名呢?

「好。」袁戰想都沒想,「放心吧,林霄。別的事情我不敢答應你,但是這個事情,我可以跟你保證,絕對給你辦妥。」

…………

…………

傍晚時分。

林霄回到蘇家莊園。

蘇海、蘇燦以及蘇澤全都回來了。

六人齊聚,氣氛很是融洽。

「妹夫,這次回來之後,應該就不著急走了吧?」蘇澤看著林霄,直接發問。

林霄說:「怎麼滴,你有什麼好事想著我?」

「瞧你這話說的。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心肝都可以給你,別的就更別說了,算個鎚子啊!」蘇澤無比篤定的說。

林霄用一種略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蘇澤,你小子多少有點不太正常啊。不會是……搞玻璃吧!」

「咳咳。」蘇澤尷尬苦笑,「妹夫,你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啊!我像是那種人嗎?今天我還殺了上百頭鬼物呢!」

「當真?」林霄來了興緻。

蘇婉說:「堂哥今天的確是辛苦了。忙到剛剛才回來。」

「那還不錯,男子漢大丈夫,該當如此。」林霄震聲說。

蘇振國眯著眼,說:「我孫子是御鬼者,孫女婿也是御鬼者。這是我蘇家積累了幾輩子的福氣啊。」

「爹,喝酒喝酒!!」蘇燦率先舉起酒杯。

酒過三巡、茶過五味。

吃完晚飯,林霄陪著蘇婉在院子里轉悠起來。

「這次……又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蘇婉側頭看著林霄,問。

林霄說:「這次我好好陪陪你,這是我答應你的,必須要做到。至於一定要我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的話,那就只能說……希望鬼物晚點出現吧。」

「肯定會的!」蘇婉言辭鑿鑿的說。

晚上十點左右,林霄坐在電腦面前。

直播間內。

「我丟,這個時間段我知道主播接下來要幹什麼事情了!!哇咔咔!!你可算還記得自己是一個鬼故事主播啊!」

「我熟悉的霄哥回來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真好,霄哥加油啊!!我們都期待著你講的故事呢!」

「對對對,快講故事吧!」

「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嗷嗷嗷嗷,奧利給!!」

「上去就是干,主播快點開始吧!!」

看到這些彈幕。

林霄的臉上劃過一抹笑容:「實話實說,要不是你們嫂子想聽我講故事的話,我是萬萬不可能會給你們開直播的,接下來咱們廢話不多說,直接開始進入正題吧。」

「青年編劇兼演員葉豪主演的恐怖電影《午夜的玫瑰靜悄悄地開》首映了。這部電影演的是一對都市年輕白領的纏綿的愛情故事,男主角發狂地愛上了來自地下的幽魂,那午夜盛開的玫瑰就是她的靈魂寄居之所。最終,在生命和愛情之間,男主角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後者,和女主角一起成了兩支玫瑰上寄存的幽靈。」

「就是這部電影改變了葉豪的生活,他那憂鬱的眼神和獨特的演技,使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剛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大學生一躍成為擁有眾多粉絲的大明星。」

「導演說,下一步還要拍幾部恐怖電影,依然讓葉豪當主演並讓他領悟一些國外同類電影的精華。導演說,國外的恐怖電影拍得非常好,因此,現在每日觀看國外的恐怖電影成了葉豪的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最近,葉豪老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難道是自己的恐怖電影看多了產生了幻覺?在匆匆忙忙的人群里,葉豪似乎感覺到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看著他,這雙眼睛里透出來的光令他毛骨悚然。難道在這個世界上,果真有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每天晚上看完恐怖片,葉豪要做的就是查看電子郵箱。葉豪不但是個演員,還是個寫作愛好者,在演出的間隙里,寫了不少恐怖小說。那個《午夜的玫瑰靜悄悄地開》就是根據他的小說改編的。」

「這天晚上,葉豪像往常一樣打開了電子郵箱,其中一個發件人寫著《靜悄悄的玫瑰》的電子郵件吸引了他的眼球:

你好。你就是恐怖電影《午夜的玫瑰靜悄悄地開》的男主角的扮演者和編劇葉豪吧?你的演技和你的劇本寫得實在棒極了,我知道,你正在醞釀第二部恐怖電影的拍攝。如果導演現在沒有好的劇本,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創意。聽說過學校洗手間鬧鬼的故事嗎?如果你對這個創意感興趣,我想讓你身臨其境地感受一下,不知你有沒興趣?

一個來自陰間的忠實的觀眾:靜悄悄的玫瑰」

「這居然是封幽靈郵件!」

「葉豪的心不由一顫,雖說他是演恐怖電影、寫恐怖小說的,可這樣奇怪的郵件還是讓他感到很驚訝!」

「這個靜悄悄的玫瑰是誰?她真的是來自陰間的觀眾嗎?她給他發這封郵件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讓他感受學校洗手間鬧鬼的故事嗎?她是誰?」

「葉豪為試探她下一步的意圖,還是給她回復了一封郵件——你是誰?怎麼對我了解得這麼多?我手裡正愁沒有一個好的創意,如果學校洗手間鬧鬼的故事有足夠的恐怖指數,那我就身臨其境感受一下。請問,你是如何知道我正在搜集好的劇本?必須回復。」

「第二天,當葉豪打開郵箱的時候,靜悄悄的玫瑰回復的郵件已經靜靜地躺在郵箱里了:你好。不要問我是誰,既然我是來自陰間的忠實觀眾,你的一切,我當然都知道。如果你對這個創意感興趣,洗手間里的秘密也許會讓你下一部電影更加精彩。有勇氣去那個學校探求一下這個秘密嗎?如果你想去,這就是現實中那個學校洗手間的地址x省x市x中學。」

「葉豪回復了靜悄悄的玫瑰。葉豪告訴她:謝謝你為我提供素材的機會。無論現實生活中這所學校洗手間的秘密對我的下一部電影有沒有切實的幫助,我都要去好好探尋一下。等候我的消息。」

「葉豪天生喜歡探險,探訪現實中的那個洗手間鬧鬼的學校成了他行程里的第一個目的地。葉豪按照靜悄悄的玫瑰提供的地址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在一個落日的黃昏,他輾轉找到了現實中的那所學校。這個地方有一個奇怪的名字:旮旯村。」

「雖然這地方叫旮旯村,卻已經是城市的一部分,這裡的居民早就變成了城市戶口,民房早就動遷,被一幢幢鋼筋水泥所建的大樓所替代。」

「葉豪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這所學校。正趕上放暑假,學校里冷冷清清,似乎沒有人跡。不知為什麼,葉豪感覺這裡的人似乎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來看他,好像他是一個外來的怪物。」

「你找誰?」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冷冷地響起。這聲音好像是從地下發出來的,讓人不寒而慄!葉豪回頭一看,一個四十七八歲的中年人正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在打量他。」

「葉豪說:我是搞影視研究的,聽說你們這兒新建的這所學校洗手間里鬧鬼,就過來體驗一下。不知道這兒究竟發生過什麼有趣的故事?」

「中年人說他是這兒的村主任,此時的他臉色驟變,壓低聲音說:小夥子,你不知道呀,頂樓的洗手間的確鬧鬼,大白天,同學們聽見洗手間里有人啼哭,更有不少人看到了鬼魂呢!據說是個長發遮面的女鬼,如果你不怕鬼,那就進去體驗吧,我一定會安排好你的生活所需,讓你潛心體驗生活。」

「這是一個剛剛建成不到三年的五層樓的初級中學。村主任告訴他,這所學校的原址是個地主家的大宅院,宅院的第一任主人是清朝時的一個舉人。民國初年,他的第七房女人小茴香在新婚之夜假說解手就跳進後院的那眼深井裡死了。」

「村裡隨後就傳說七姨太死得屈,陰魂不散,常在夜間出來哭泣。後來到了去年,隨著老宅的拆遷,這所初中建起,學校里不知怎的又沸沸揚揚地傳開了鬧鬼的事。據說,洗手間燈光昏暗,加上是頂樓的緣故,整層樓安靜得令人恐懼,唯獨洗手間的那扇門怎麼鎖也鎖不上,怎麼關也關不住,每每起風的時候,整個走廊里都回蕩著「哐啷哐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聽完他的話,葉豪想:看來,學校洗手間鬧鬼的事是真的,聽老村主任的講述,所鬧的女鬼是七姨太。那麼,給我發郵件的靜悄悄的玫瑰又會是誰呢?」

「村主任給他打開了頂樓值班室,告辭之後,葉豪這才仔細觀察起頂樓來。因為學校放假,整幢樓里靜寥無聲,走廊的盡頭是洗手間,葉豪走進洗手間的時候竟然有強烈的陰森感。」

「葉豪陰著臉:洗手間是背陰的房間,如果有背陰的一面,可能陰氣會少很多,特別是那面在北牆上的鏡子,背陰的洗手間北牆的鏡子就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因為一路奔波,身子特別疲倦,葉豪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葉豪醒來。窗外,一輪明月如鉤般斜掛中天,樓下的池塘傳來青蛙的歡叫聲,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犬吠和貓頭鷹恐怖的鳴叫聲。一種暗夜裡帶來的恐懼感倏地從葉豪的腳下湧起,他甚至忘了將屋子裡的電燈打開。」

「這時,他忽然發現門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向屋內窺視。這是一雙似乎在哪兒見過的眼睛!葉豪雖說是寫恐怖小說的,可在清冷的月光下見到了這雙眼睛,他還是心裡發毛。他膽戰心驚地來到窗前,那雙眼睛不見了,他打開門往外面走廊里一望,月光下,葉豪看得清清楚楚,走廊里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白衣白裙的少女!」

「當天晚上,葉豪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的靈魂幻化成少女就站在自己的床前。少女微笑著,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他分明感覺到這隻手冰一般的涼。」

「葉豪猛地一激靈,醒了。醒來一看,金蟬坐在他床前撫摸著他的額頭呢!」

「金蟬問:葉豪,你發燒啊!怎麼,感冒了吧?」

「葉豪說:沒什麼。我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的靈魂出竅了。我還夢見學校洗手間看到的少女就站在我的床前呢!」

「金蟬勸葉豪不要太忙於工作了,休息幾天就會好的。金蟬說得不錯,董事長將公司交給他打理后,他幾乎連一個完整覺都沒睡過。董事長對他那麼好,他又怎麼能辜負了人家呢?」

「這天,董事長滿面慈愛地說:葉豪,我對你怎麼樣?」

「葉豪將董事長的茶杯續滿了水:董事長,您對我的關愛就像父親。要不是您,哪有我的今天?」

「董事長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看著葉豪:葉豪,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沒有兒女,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那好,葉豪,從今天起,你就做我的義子吧!」

「葉豪當然不會拒絕,他激動地叫了一聲:爸爸!!」

「董事長幸福地點了點頭,他甚至掏出紙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葉豪,我今天真高興,上蒼又給我送來一個兒子。」

「這天,董事長邀請葉豪去家裡做客,在客廳里,葉豪意外地發現了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長得和自己竟然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董事長見葉豪驚愕的樣子,將一杯水放在了他面前說:孩子,我兒子三前年患白血病死了。因為我看你和他長得相像,就認你當了義子。」

「葉豪這才恍然大悟。董事長說,他之所以招聘他,就是因為他的兒子和他長得相似。那天招聘時,他一眼就從眾多的應聘者中選中了他。葉豪終於明白,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靈魂,而是董事長死去的兒子的魂靈!是他將他引到了他父親的公司,成就了一份父子情。

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呀!葉豪想,陰陽兩界,人鬼殊途,但愛卻是相通的!根據這個,葉豪的創作靈感又如泉涌,一年後,葉豪根據金蟬和看到自己的靈魂的經歷創作而成的恐怖小說《鬧鬼的洗手間》出版了。這本小說面世,一時間讀者好評如潮。」

「這天,葉豪打開電腦,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又收到了那個靜悄悄的玫瑰發來的郵件。」

「你好。首先,祝賀你、謝謝你《鬧鬼的洗手間》這本小說的出版。你的出現為我父親申了冤。如果有時間的話,明天晚上8∶30分紅玫瑰茶樓3樓312房間不見不散。我想向你當面致謝。」

「這個神秘的靜悄悄的玫瑰終於再度現身!這個給他發郵件的鬼女究竟是什麼人?難道,她真是在旮旯學校第一個晚上在夢中出現的那個少女?」

「第二天,葉豪如約見到了靜悄悄的玫瑰。人如其名,那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雖然在他意料之中,她就是夢中出現的那個少女,可他還是為她的清純秀美而感嘆。」

「少女要了最好的碧螺春,他們開始了傾心的交談。少女說:我就是靜悄悄的玫瑰,我的真名叫劉玫。我父親劉維山無緣無故失蹤,我覺得這裡邊有蹊蹺,學校那關不上門的洗手間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境中。

在城裡求學的我無意中看到了你編劇並主演的《午夜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我被裡面男女主人公的愛情和你的演技所折服,我有一種預感,只有你這樣的好心人才能撥開迷霧,我就給你發郵件,希望你能幫助我。」

「葉豪呷了口茶:你為什麼想到了我?」

「劉玫淡淡一笑:其實,在電影的首映式上我就見到了你,感覺你是一個讓我信任的人。」

「這時葉豪發現她的雙頰上湧上了兩團美麗的紅暈。」

「葉豪:劉玫,謝謝你那麼信任我。」

「劉玫突然問:你和金蟬還好嗎?」

「葉豪露出一絲驚詫:你認識金蟬?」

「劉玫點頭:金蟬是我了解到的最好的女孩兒,在我冥冥中的召引下,她才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葉豪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和金蟬的相戀,都是她安排的呀!見葉豪有些疑惑,劉玫接著說道:我不但安排了金蟬和你相戀,還將你安排到了家資過億的董事長家做義子。還記得看到過你自己靈魂的事嗎?

其實,我一直在孟婆那兒幫忙,在奈何橋上,我的靈魂遇到了一個和你長相一樣的幽魂。通過孟婆,我才知道,那是董事長患白血病去世的兒子。

董事長的兒子投胎前仍念念不忘自己的父親。我被他的孝道感動了,所以,我就幻化成他的模樣。這就是你覺得你自己靈魂出竅的原因。」

「葉豪愣在那裡了。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還真有靈異之說。劉玫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報恩啊!」

「不知什麼時候,劉玫不見了。侍應生來收銀的時候,葉豪問劉玫什麼時候走的,侍應生說,這個房間里只有他一人在喝茶,他沒看到過什麼叫劉玫的人。」

「第二天,葉豪來到了劉玫的學校找到了她的同學。同學們告訴他,去年的六月十九日,劉玫在新華書店門口不幸遭遇了車禍。葉豪這才想起,去年的六月十九,不正是電影首發式的那一天嗎?當時,他聽說門外撞死了一位少女,沒想到竟是劉玫!」

「葉豪的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從此以後,他再也沒見過她。不過,劉玫的形象,卻一直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

d第一個故事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

網友們一個個全都愕然不已。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冥冥中註定的事情,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這個故事很牛逼啊!主播再來一個,速度,快點啊,我已經迫不及待。」

「誰說不是呢,趕緊的快開始第二個吧!」

「就是就是,速度點啊!!」

「主播,求求你別賣關子了!」

看到這些彈幕,林霄喝了一口水之後,開始講述第二個故事。

「月光撥開雲層,露出了半張蠟黃色的臉。」

「借著微弱的月光,貓頭鷹的膽子壯了些,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怪叫著審視著視線範圍內的一切。」

「一個瘦弱的影子突然闖入了它的視線。」

「影子鬼鬼祟祟地走到水邊,然後拿出了一張網。」

「撒網、收網……」

「他把網到的魚一條條裝進帶來的桶里。那些不幸落網的魚瞪著凸出的眼睛怒視著他,魚鰓不停地翕動著。它們發射出無數道怨恨的氣息,沿著秘密的軌跡遊走進那人的體內。

那人又撒了一把網,正準備收網,突然傳來了狗叫聲,緊接著不遠處的燈亮了,傳出了人的呵斥聲。」

「那人顧不得撇下去沒未得及收回來的魚網,拿起裝了魚的水桶沿著來路逃跑了。」

「人喊聲、犬吠聲匯成一片,貓頭鷹嚇得閉上了大睜的眼睛。」

「那人突然怪叫一聲,鬆開了裝魚的水桶。他的手被一條魚咬住了。他用力地甩著手,試圖把那條魚甩下去。魚的牙齒卻像釣魚的魚鉤一樣牢牢地咬進了他的皮肉。他把手放在地上,對著手上的魚狠狠地踩下了一腳。」

「他鬆了一口氣,正想接著逃跑,卻突然感覺腳腕處一陣鑽心的疼痛,繼而是腰部、臀部、脖頸…」

「此時,地上裝魚的水桶已經空了,一條魚都沒有……」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的寂靜。月亮又把臉縮了回去,像個窺覷到了驚天秘密的老婦人。」

「夜黑無邊。」

「林東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看著橫在半空中的熾熱的太陽,心裡一陣埋怨。」

「養魚場那邊剛剛打來電話說,送魚的夥計突然辭職不幹了,臨時又找不到新人來頂替,所以只能讓飯店親自派人去取貨了。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林東所在的飯店是整個龍江縣最大、最有特色的飯店,飯店的周圍是農園,客人想吃的蔬菜都可以親自去農園摘。這些在鄉下人眼裡再平常不過的一切,在這裡卻被提升了數倍價值。農園的旁邊還有一個養魚池,供客人們釣魚消遣。」

「林東要取的魚,是飯店招牌菜的原料。那種魚只有林東要去的這家養魚場里有。」

「它有著醜陋異常的外表,但也有著美味非凡的味道。只要客人吃過一回就會對它念念不忘,吃別的東西都會覺得味如嚼蠟。」

「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魚,甚至在網路上都沒有關於它的記載。老闆只知道他的客人們喜歡:客人們只知道他們的味蕾喜歡。」

「總之,那是一種神秘的、獨特的魚。」

「林東趕到養魚場的時候,已經被太陽烤得汗流浹背了。魚場老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把魚準備好。這讓林東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

魚場老闆未免太猖狂了,他可能忘了是飯店養活了他的。但自己只是個打工的,不方便發火,心中升起的熊熊火焰很快又被理智澆滅了。

於老闆請求林東幫他拉一下魚網。林東本來以為收網會很輕鬆,卻不想那種魚的力氣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他和於老闆兩個人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網拉上岸。

林東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種魚,但他發現這次的魚似乎跟以往不一樣。林東仔細地看著落網的魚,那些魚同樣瞪著微微發紅的魚眼看著他。林東打了個冷顫。魚的眼睛怎麼變紅了?那些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像是有天大的冤屈難以平復。

是啊,林東就是那個把它們送往餐盤的惡人,就是斷送它們性命的使者,它們當然要狠狠地瞪他。

林東一動不動地觀察著那些魚;那些魚也一動不動地觀察著林東,就像一條條死魚。」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林東有些害怕了,因為那些魚真的一動不動。活魚上岸的時候,魚鰓一定是會翕動的,因為它們呼吸不了,它們要做垂死的掙扎,但這些魚的魚鰓從它們被打撈上岸到現在,一直一動未動。可它們的的確確是活魚啊。」

「於老闆,這些是什麼魚啊?」

「猴魚。」

…………

…………

「夜半三更,一輛掉了漆的黑色桑塔納孤獨行駛在郊區路上,像是一條散發著腥味的鯉魚。夜霧清冷,它與夜色融為體。」

「車上坐著兩個人,都很瘦,像是被曝晒過的豆腐乾。」

「哥,我今天右眼皮老是跳,是不是要有啥災禍發生啊?」

「蘇傑說:呸呸呸,烏鴉嘴,別說不吉利的。」

「真的,哥,我眼皮從沒跳得這麼狠過。」

「你今天是不是話癆了?好好乾活就行了,今天幹不成,回去胖子就得罵你。」

「陳二不再說話,凝視著車窗外深沉的夜色,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車子一路顛簸,到了一處停下了。」

「陳二用商量的語氣說:哥,要不咱們回去吧。」

「蘇傑提醒道:回去?活沒幹完就回去,小心胖子整死你。」

「聽到胖子的名字,陳二哆嗦起來:哥,我右眼皮……」

「蘇傑打斷他說:別說了!我說你怎麼這麼磨嘰了呢?別唧唧歪歪的,趕緊幹活去。這事別整砸了。」

「蘇傑不容分說地替陳二打開門:下車吧。」

「蘇傑看著陳二的背影,心裡莫名地慌亂。他沒有告訴陳二,其實他在行動之前做了一個夢,他夢到陳二掉進養魚池裡被魚給吃了。

他有一種格外強烈的預感:陳二平時最喜歡吃魚,今天可能會反過來被魚給吃了,就像夢裡一樣。他搖搖頭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倒好了車子,隨時準備離開。

等了很久陳二都沒有回來,正當蘇傑打算下車看看時,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狗叫。一定是陳二被發現了。

想到這兒,蘇傑啟動了車子,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突然傳進了蘇傑的耳朵,他急忙拿出匕首沖了下去。

蘇傑的噩夢成真了——陳二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蓋滿了魚,就好像那些魚正在吃陳二。但陳二並沒有掉進魚塘里,那些魚自己跳到了岸上開始咬他——它們居然等不及了。

陳二用力地拽著脖頸上的一條魚,試圖把那條魚從自己的脖頸上移開,但他的慘叫聲告訴蘇傑,他並沒有成功。那條該死的魚仍舊死死地咬著他的脖頸。

一聲狗叫把驚恐的蘇傑喚了回來。

該死的,來人了。

蘇傑握緊手裡的匕首,提起咬在陳二身上的一條魚的魚尾,利落地把魚砍成了兩截。」

「鮮血四濺,空氣中的魚腥味更濃了。

蘇傑利落地砍斷了所有魚身。那些魚雖然死了,但它們的上半身仍舊咬在陳二的身上。陳二的衣服已經被魚血染成了紅色,像是一件紅嫁衣。整個場面詭異至極。

顧不得太多,蘇傑把昏迷的陳二連同那些魚身攙扶到了車上,立刻驅車離開。」

「終於離開了養魚場,蘇傑鬆了一口氣,但他並沒有放慢車速,他想快點兒回家。剛才的一幕歷歷在目,只要一想起,蘇傑就禁不住渾身起滿雞皮疙瘩。那些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麼兇猛?偷魚這麼久,蘇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魚。或許它們是美國電影里的食人魚?但食人魚真的存在嗎?」

「蘇傑透過後視鏡看著躺在後座上的陳二。那些只剩半截的魚身像是蓄謀已久,亂爬爬地游進他的眼裡。他總覺得那些只剩下上半身的魚會突然躍起來,跳到他的臉上,咬掉他觀察它們的眼球。

涼意猶如千萬條小蛇,順著他的每一個毛孔鑽進他的體內,啃食他的內臟。

它們確實是有預謀的,從那個噩夢開始。只不過它們等不及陳二掉下水的那一刻,自己從水裡爬出來了。

蘇傑頭皮一涼,猛踩油門。

蘇傑把車開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鐘了,天有些微微亮了,泛著魚肚白。他住在郊區的一間平房裡。房子是胖子租的。

他和陳二並不是兄弟,他和陳二都是胖子養大的,名字也是胖子起的。當然,胖子不會白養他們,他們從小到大就跟著胖子當扒手。胖子對他們非常狠,這些年他們甚至不曾想過逃走。

燈亮著,胖子在等他們。」

「蘇傑停了車,幾乎是跑進屋裡的。躺在床上看電視的胖子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整了多少?」

「蘇傑氣喘吁吁地說:胖哥,快去看看,陳二被魚咬傷了。」

「被魚咬傷了?帶我去看看。」

「胖子下了床,穿著拖鞋往外走。他走到那輛二手桑塔納前卻遲遲沒有開門。被魚咬的下不了車會是什麼樣子呢?他很難想象。他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

「蘇傑屏住呼吸觀察著胖子的表情。胖子凝視了車裡面一會兒,關上了門,回過頭對蘇傑說:裡面沒人。」

「沒人?陳二去哪兒了?」

「蘇傑不相信地把頭伸進了車裡,沒有陳二也沒有魚,惟一提示他剛才那一幕不是幻覺的就是車座上的魚血。」

「胖子問蘇傑:到底怎麼回事?」

「蘇傑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胖子,最後他膽怯地問:胖哥,咱們怎麼辦?」

「胖子沉思了一會兒說:涼拌。」

「不找了?」

「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天亮再找。」

「胖子說完就回了屋。」

「另外那邊。」

「林東把所有打撈上來的魚都裝到了小三輪上。於老闆把裝魚的鐵箱子蓋上了一個蓋子,還用繩子誇張地捆了起來。林東並沒有往心裡去。他騎著三輪車往飯店走。今天的魚格外不安分,在鐵箱子里撞來撞去,像是要衝破那層鐵皮跳到空氣里。

他突然看見遠處有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就像是腿腳不方便一樣。林東稍微加速了一下,很快他就看清了來人。來人全身上下居然掛滿了只剩下上半身的魚,風乾的魚血散發著強烈的腥味。

林東皺了皺鼻子。他是個好奇心強烈的人。他把車停了下來,看著那個奇怪的人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哥們,幹什麼呢?」林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那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林東,沒吱聲。」

「哥們,你這妝化得太逗了吧?」

「那人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我見過你。」

「聲音低沉。」

「啥?你在哪兒見過我?」

「你再想想,嘿嘿。」

「我想不起來。你直接告訴我吧。」

「太平間,嘿嘿……」

「那人說完就轉過身接著一步一晃地朝前走。」

「林東一下子就惱了,平時老闆讓他受的氣和養魚場給他帶來的火一下子又竄了出來,在他的腦子裡炸開了。他下了車,憤怒地向那人走去。他把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把那人的半個身子都扳了過來,說:你等會兒再走。你啥意思?」

「那人陰森森地說:因為我是死人,你也是。嘿嘿……」

「林東在心裡咒罵了一聲,想要揮拳招呼一下他,結果轉念想想,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計較。他也怕瘋子身上風乾的魚血會弄髒他的手。」

「他拿開了搭在那人肩膀上的手,又覺得不解氣,抓起只剩半截的魚身用力地一扯,那人的皮膚一下子就被他扯破了。魚嘴上叼著那塊皮膚,鮮血流了出來。」

「林東看著那塊傷口,心虛地說:算你走運。」

「趕緊騎上車跑了。」

「那人嘿嘿笑著,看著林東走遠,又轉過了身,一步一晃地接著往前走,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到了飯店,林東招呼了幾個洗菜小工把魚抬到了廚房。兩個鐵皮箱子被抬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不會惹人注意。

箱子里的魚變得安靜了。過了一會兒,箱子里傳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繼而鐵皮出現了一條縫隙,縫隙處有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在咬著鐵皮。

不一會兒,鐵皮就被咬開了一個圓窟窿,繼而一條魚從窟窿處跳了出來。它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觀察陌生的地形,又似乎是在嗅著水塘的味道。接著它朝著一個方向跳了出去。

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

它們排成了一排,秘密地朝著那個方向跳走了,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魚類軍隊,隊形整齊。

它們去的那個方向有一個養魚池。」

*********

*********

「胖子開著車徘徊在車來車往的道路上,試圖從路人中搜尋到陳二的身影,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胖子把車停在了路邊,突然砸了一下方向盤,把蘇傑嚇了一跳。」

胖哥,咋了?」

「胖子看著蘇傑,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憤怒地說:你被陳二騙了,那個孫子肯定是跑了,是你幫他逃跑的,他根本就沒被魚咬,都是你編的對不對?」

「蘇傑早就被他嚇壞了,哆哆嗦嗦地辯解道:胖哥,真不是我,不關我的事啊。」

「胖子鬆開他的衣領:等回去再收拾你。」

「胖子回家把蘇傑關到了地下室,用鐵鏈子鎖了起來就走了,臨走還對蘇傑放了句狠話:你早晚也會跑,不如現在餓死你。」

「胖子開著他的二手桑塔納出去了。他計劃著該怎麼把陳二抓回來。東西壞了就不能用了,就要拆了賣零件了。現在陳二壞了,他還沒賣過人的零件呢。

想到此,胖子爆發出一陣變態的笑聲。現在他要吃一頓大餐。

胖子把車開到了林東所在的飯店,來這裡的都是有錢人。胖子覺得自己理所應當該和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打交道。

有的人在飯店的農場里摘菜,有的人在養魚池裡釣魚。胖子很氣派地走進了飯店,點了他們最有名的招牌菜無名魚。」

「大廚指著林東說:那個……那個什麼,人手不夠了,去給我撈一條無名魚過來。」

「林東很不高興:我叫林東!」

「大廚比他更不高興:「你嘮叨什麼啊?讓你去你就去。」

「林東在心裡問候了大廚的十八輩祖宗,然後耷拉著腦袋去撈魚。當他打開裝魚的鐵箱子時驚呆了——箱子里一條魚都沒有了。他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箱子里只剩一條猴魚了。奇怪,今天也沒多少人點啊,怎麼用得這麼快?

就在這時,那條僅剩的魚突然一躍而起,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林東嚎叫了一聲,搖晃了幾下倒了下去。過了大約一分鐘左右,他又站起來了。他很平靜地走了出去,脖子上還掛著那條魚。

林東一步一晃地走進了廚房。」

「大廚喊:那個什麼東,魚呢?」

「林東木木地轉過身,把脖頸上的魚暴露在大廚的視線里。」

「大廚喊:你小子有病吧?趕緊把魚給我拿過來。」

「林東勾了勾手指頭,神秘兮兮地說:你過來。」

「幹啥?」

「告訴你一個秘密。」

「大廚以為林東要說什麼悄悄話,把腦袋探了過去……」

「胖子等了很久菜也沒有上,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尖叫聲。正當他想要耍耍威風時,那個傳菜的服務生搖搖晃晃地出來了,站在胖子的桌子前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胖子皺著眉頭:看啥?老子點的菜咋還不上呢?」

「結果,他看見林東脖子上的那條魚,一下子就想起了蘇傑說的陳二被魚咬的畫面。他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滾遠點兒。」

「他有點兒相信蘇傑說的都是真的了。

林東並沒有理他。就在胖子以為林東不會動時,林東猛然撲到了胖子的身上,一口咬掉了他的耳朵。

胖子一把推開了他,剛想拿起凳子砸向林東的頭,卻見一群穿著廚師衣服的人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來。包房裡也陸陸續續地走出了一些食客,他們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

「胖子大聲叫嚷著:保安、保安!!!」

「但並沒有人理會他。」

「胖子暗罵一句:媽的,生化危機了?」

「隨後他捂著耳朵慌不擇路地往外跑。那些怪人在後面緊追不捨。他們跑起來並不慢。」

「胖子朝著自己的車子跑,但他看見他的車子上面蹲著很多人,那些人的眼睛也異常的紅。胖子轉換了方向。不一會兒的工夫,胖子已經被他們逼到了養魚池邊。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養魚池。岸上的怪人們看著養魚池,突然露出了敬畏的表情。看到岸上的怪人對跳進水裡的自己束手無策,胖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打算游出去報警,於是開始朝著自己的車子那邊游。遊了沒多久,他突然感覺到小腿一陣尖銳的疼痛,痛感瞬間襲遍他的全身,尤其是腰部、腹部……

一團殷紅在一群魚中漸漸地暈染開來。」

「於老闆把毒藥準備好了,朝魚塘走去。現在他要毒死那群該死的魚。

這些魚已經變得很兇猛了,這是於老闆未曾預料到的。他只知道轉基因可以改變魚的品種和肉質,卻沒想到現在這些魚連性格都變了,昨晚甚至咬了一個偷魚賊,自己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一些帶血的魚尾。

他請的兩個送魚小工一個被它們吃掉了,另一個被魚咬后變瘋了,被他一刀砍死了。這樣下去,他早晚會被這群魚害死。他不能讓那些魚活著了,現在他要化身為死神,收割它們的生命。

於老闆把葯向魚塘里撤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工夫,一條條魚就肚子泛白地漂了上來。於老闆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

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狗突然叫了起來。於老闆向狗叫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來了一個人,那人全身上下掛著只剩下上半身的死魚。於老闆立刻想到了昨晚的那些魚尾。這個人就是那個偷魚賊。」

「於老闆遠遠地喊:你想幹什麼?」

「陳二繼續向於老闆走來。」

「於老闆威脅說:再過來我就放狗了!!」

「陳二一言不發地走到了距離於老闆很近的地方。

於老闆慌了,他知道被魚咬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解開了拴狗的鏈子。兩條狗猶如離弦之箭躥了出去,把陳二撲倒在地,一頓撕咬。

於老闆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魚死了,瘋掉的偷魚賊也死了,安全了。

這時,那兩條狗突然不咬了,它們回過頭來貪婪地看著於老闆,眼睛赫然變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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