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替身?!

這兩個字落在白琅耳里,她之前看不分明的場景一下就有了解釋。

難怪這廝態度轉變得如此快,第一日還對白琅愛理不理,等二天一見面,就好像是換了個人,對她無微不至,鞍前馬後,一點都不擺傳承者的架子。

難怪呢…

與甄士涵相處的畫面,像跑馬燈一般,在白琅腦海里閃過。

沾著油的白手絹,看見白琅滿是繭子的雙手時,那一閃而過的嫌棄,乃至於他視線里偶爾的飄忽不定…

荒謬!

在沈家經歷過大老虎事件之後,她居然還對著傳承者抱有好感,真是賤吶!

氣急反笑,仗著自己渾身法寶,白琅也不屑於再討好甄士涵。嘲諷的話即將脫口而出之時,卻又突然對甄士涵嘴裡的那個「她」感到好奇——

究竟是作了幾輩子的孽,才被甄士涵這種人看上?

這樣想著,白琅說出口的話里,都帶著同情:「我是誰的替身?」

甄士涵卻不拿正眼瞧她,而是用鼻子出氣,冷哼道:「她也是你配知道的?」

很好,沒心情了。

白琅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走就…」

可惜的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可算找到人了。」

白琅轉頭,看見一男一女朝他們這把走來。

女子身量高挑,頭髮紮成一個高馬尾,用紅髮帶綁住,露出濃烈又艷麗的五官來。身著輕便,一身貼身衣物,勾勒出良好的身材,再在最外披一件白色單衣,瀟洒不已。

至於她身邊的男子,身量較矮,比女子還矮了半個頭。他臉頰兩側的肉都凹進去,看不清本來的面貌,活像一架骷髏架子。身著補丁麻裳,過於寬大的衣袍就掛在他身上,隨風招展。

在他二人出現之時,白琅很明顯地感受到,那個男子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一眼,他便移開視線。

緊接著,女子爽朗的聲音響起:「常老師,你怎麼跑那麼快,追都追不上。」

說著,她大咧咧地把男子往常伯志眼前一推,「喏,新生都不要了?」

常伯志一見來人,笑彎了眼睛:「好你個染香,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這不是情況特殊嗎。」染香聳肩,十分無辜道:「是天機閣那邊來人了,好像出了什麼事,校長叫我過去一下。結果半路上就遇見這個小學弟,就順路送過來了。」

說到這裡,染香又看向甄士涵,話里卻不怎麼客氣:「你爹叫你也過去。」

甄士涵完全不介意染香的態度,他抿緊了唇,帶著幾分緊張問道:「天機閣都有誰來?」

「不知道。」染香直接轉身,馬尾在空中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反正聖女沒來。」

說完,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甄士涵卻也不生氣,反倒兀自嘆氣。等他整理好心情的時候,染香已經走了很遠。

這下子他也不顧上失落,而是對常伯志吩咐道:「把白琅送去我的院子就好了。」

說完,竟然不等白琅開口,就急沖沖地追上去了!

卻不知道,聽見白琅名字的男人,默默抬眼,不帶感情地注視白琅。被這股視線鎖定的白琅,都來不及計較甄士涵的自作多情,而是打了個寒顫,不理解這個男子的種種行徑。

她回望過去,確定自己從未見過眼前人。

也不知道常伯志是否注意到了他倆氣氛之間的不對盤,當即開口:「別看了,那是院長兒子的人,你惹不得的。」

說完之後,他又問男子:「你叫什麼?」

男子這才把視線從白琅身上移開,淡漠回答:「陰衾。」

「哦,是沈家的小子吧?」

常伯志一聽陰衾的名字,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沈家又送了個假貨來呢,結果這次倒老實了。」

說完之後,他直接笑著說道:「走吧,先去測元丹,再給你安排屋子,學院服今晚送到。這兩天學生們都在休假,兩天之後正式上課。」

眼看著陰衾就要被常伯志帶走,他卻木然轉頭,毫無生氣地看向白琅:「等等。」

見陰衾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常伯志臉色頓時沉下去,語氣里都是警告:「甄士涵可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陰衾嘴上說著知道,腳下動作卻不停,直接朝白琅走過去。而白琅聽見他是沈家人之後,心中就警鈴大作。

瞧著陰衾面無表情地朝自己走來,當下更加警惕:「你要做什麼?」

陰衾雙眼無波,說出的話卻極其殘忍:「對不起,但你必須要死。」

「呵…」白琅心情複雜,只覺得自己遇見沈家簡直是鞋子上踩了狗屎。就算狗屎被自己擦掉了,可臭味還如影隨形,叫她不能有好心情。

笑完之後,她卻知道自己不能和來人硬碰硬。

一來這是連傳承者六段都青睞有加的人,白琅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和陰衾動手,常伯志大概率會視而不見。

這二來,她雖得了機緣,可她還並不懂的如何使用機緣,現在她傍身的,依舊是當乞丐之時,學會的三腳貓手段罷了。

她現在不能意氣用事。

只是眼前雖然看著羸弱不堪,卻好似猛獸,盯緊了白琅。白琅堅信,如果常伯志不在,那這人會立馬衝過來,送她歸西!

而現在,能護住她的…

心念一轉,白琅立馬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常老師,你不是要送我去甄士涵的院子嗎?」

一聽白琅的聲音,神遊天外的常伯志反應過來。他笑哈哈上前,右手搭在陰衾的過於瘦削的肩膀之上,叫他不能動彈。

在威懾完陰衾之後,常伯志這才笑著說道:「倒把正事忘了。」

他隨口對陰衾說道:「你去前面的松樹下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說完他還不忘看一眼陰衾,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當下陰衾也不再多言,而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白琅,好像在看一具屍體。

下一秒,常伯志鬆開了手。

在他手鬆開之時,白琅以為陰衾會直接衝過來,就解決了她。她都已經看好逃跑路線了,只要陰衾一動,她立馬就溜。

誰料陰衾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遵照常伯志的吩咐,老老實實向後方走去。

此處終於只剩下白琅和常伯志兩人。

場面一時靜下來,常伯志也沒有立刻帶著白琅離開,而是帶著些挪揄的視線看向白琅,「你還是第一個直接被帶回屋子的。」

聽常伯志這麼說,白琅更覺無語——

也就是說,這甄士涵還養了不少替身在?

真是面帶豬相,心中嘹亮。

縱使心中如何無語,白琅還是笑得溫柔。在她有自保的能力之前,她還真要抓住了甄士涵這把□□。

至於如何自保,還得等她閑下來之後,好好打量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為什麼能在試金鏡中見到汪堯,甚至帶著桃木劍和欽原離開,卻身無元丹?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她滿腹心事,自然沒注意到常伯志和陰衾的小動作。而等白琅回過神來之時,那二人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個子有些小巧的女孩子。

她身量不足六尺,才到白琅下巴處。頭髮也很短,就這麼隨意地披在肩上,一雙大眼睛清澈無暇,臉頰也肉嘟嘟的,看起來十分可愛。可與之相對的,是她背後大而重的黑色巨刀。

那把刀看著比女孩子人還要高,通體漆黑,卻不是保養得很好的那種黑亮。而是被火煅燒過後,黑炭的顏色。

除此之外,刀上還有不少缺口,十分破舊。

而女孩子卻將它牢牢背在背後,看起來極其寶貝這把黑刀。

白琅見了,不免想起自己須彌間里的桃木劍,當下好奇地問女孩子:「你這把刀是什麼做的?」

「竹。」

女孩子與她形象十分不符,說話高冷且簡短,沒有一句廢話。在回答完白琅的問題之後,她又簡單解釋:「我叫駱紺,染香叫我來的。」

「哦,我叫白琅…」見駱紺態度冷漠,白琅也不好多問,只是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似乎是沒想到白琅如此有眼力勁,駱紺見此,難得多說了幾句話:「靠男人是靠不住的,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想來這人知道自己和甄士涵的關係。

白琅沒忍住笑道:「也不叫靠吧,合理利用。」

「都一樣。」駱紺依舊冷漠,甚至於在白琅說出這句話之後,臉色更加平淡,叫人看不出她的心情究竟如何。

她背著一把殘刀,走在白琅的前方。

雖然殘刀被損壞得不成樣子,但白琅還是看見,這刀上花紋流暢,想來打造之人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只是變成了如今這樣。

她本來想再說幾句話,卻想到自己這邊的事情都還焦頭爛額呢。當下也就嘆了口氣,把話都吞進了肚子里。

兩人一路沒有交談,駱紺雖然腿比較短,但奈何她是傳承者,身體素質不是白琅這種凡人可以比的。

所以走到最後一段路的時候,白琅可以說得上是十分狼狽。

她氣喘不勻地靠在牆邊,看著背著殘劍,鎮定自若的駱紺,只覺得世界的惡意是如此大。

駱紺似乎沒察覺到白琅的羨慕嫉妒恨,她看了一眼白琅,不帶感情開口,「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說完之後,她又冷漠一笑:「就算有人找,甄士涵也會解決了的。」

扔下兩句話之後,她就背著殘刀離開,十分有大家風範。

留下白琅仔細回味她的話,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根據江風透露的消息來說,傳承者們應該是相互敵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存在啊。

怎麼又會沒人來找她麻煩呢?

就算這裡的傳承者都很友好,可白琅沒有忘記,還有一個陰衾記掛著她的小命呢。

她可是要替汪堯報仇的人,又豈能折在這三空學院里?

「唉…」白琅沒忍住望天,任重而道遠啊…

就在她打算思考下一步路怎麼走的時候,離她百米開外的古樹后,緩緩出現一個人影。

下一秒,人影隨風一起朝白琅撲來,落在白琅猛得緊縮的瞳孔內!

陰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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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拐走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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