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前往永州

永州，地處潮濕悶熱的南方，儘管已至秋天，那空氣中瀰漫著潮濕之氣依舊令人無法忍受。對於北方而言，常年居住於此，多患風濕之病。

故而，永州人多食辣椒，以達到祛濕的效果。

自古傳至現代，便是有了『瀟湘之地』關於辣妹子的諸多說辭。此為後話，暫且不說。

此次出行，李牧塵共攜帶十幾人，已是太子的他，十幾個隨從可以說是少得可憐，而三女之中，由莫千雪坐鎮長安。

牧清怡和石蘭隨往同行。此次永州之行，乃是為了長生，牧清怡必不會少，而石蘭隨至的目的也很簡單。

蜀兵駐紮邊境，必然由她調令，李牧塵臨走之前，與唐王請下一道詔令，可允許一隻五百人軍隊暫入唐境，並改道永州支援皇太子。

於是，共有兩隊人馬，分別從長安和蜀唐兩國的交界處出發。

至於李世民為什麼不派出唐軍護送，自然是有著他的考量。兩皇子爭鬥，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唐王是好面之人，膝下的兩個兒子為爭奪皇權而廝殺不休，若是派兵鎮壓的話，免不了落入他國的話柄。可若是由他國出兵幫忙，其中的性質便是不同了。

這就是所謂的政治手段，帝王的為君之道。

……

永州！

李治安坐於都督府，身為朝廷緝捕的要犯，他敢公然坐在這裡，那便說明了一個問題，永州早已經淪陷，包括整個永州地界的大小官吏，富豪商戶，皆是他們的人。

無論他們加入『靈蛇』的初衷是否自願，至少他們現在為李治賣命。

永州多山地茂林，交通也算上便利，可算是一處要地。而城中百姓們多以栽種水稻為生，日子過得不算富裕。

加之受到「靈蛇」組織的長期壓迫，百姓們有苦難言，無處可以訴說，從上到下，全部都是他們的人，城中有幾個膽大的年輕人，想要出城告發他們，結果人還沒有走出永州地界，便是暴屍荒野，死狀慘極了。

百姓們心照不宣，都知道兇手是誰，奈何不敢明言，只能任由這群混蛋統治著。

可以說，如今的永州城，就好似一座孤城，在外界看來，永州太平祥和，也只有裡面中人才可感受到城中的水深火熱。

百姓們的生活過的清苦，倒是那群當官人，生活的日子快活如神仙。

「首領，前方分舵傳來消息，李牧塵已經離開長安，趕來永州。」傳令的使者前來說道。

李治問道：「同行者共有多少人？」

「總共有十五人，其中有著兩名女子混在其中。」那人說道。

「女子？可識得她們的身份？」李治說道，他已經猜到了其中有一人為牧清怡，至於另一人嗎？尚不可知。

不過，對於他的這位十五弟，身邊從來不乏嬌艷動人的女子倒是真的，或許是命犯桃花，註定如此。

「此二女分別為太子妃牧清怡以及蜀國公主石蘭。」那人回稟道。

蜀國公主？

李治念念自語，蜀國公主石蘭她不陌生，她不是逃走跑回了蜀國嗎？又怎會突然折返呢？自己曾經派出去往蜀國，奈何蜀道被人破壞，想要進入蜀國再另尋他路時間日久，派出之人鎩羽而返。

「還有呢？」

「其他之人皆為李牧塵的隨從，長安那邊並沒有派出軍隊支援。」

李治眉頭微皺，依照他對李牧塵的了解，可不是個聽話的主，他這位弟弟，總會幹出一些令人難以捉摸的事情，僅僅帶了十幾個人，不禁令人懷疑。

他是過於自信呢？還是傻的腦子壞掉了。很顯然，李牧塵兩者都不是，相反的，他可是機靈鬼，總能做出令人出其不意的事情。

「繼續派人盯緊了，李牧塵為人奸詐狡猾，本座可不相信他就此坐以待斃。」李治吩咐道，「還有，讓分舵的弟兄們時刻留意長安的動向，絕不能夠掉以輕心。」

相比之李牧塵，李治更擔心長安的動向。如今李世民老矣，大限將至，一旦他駕崩歸天，唯一能夠繼承皇位的人只有太子，也就是李牧塵。

李治不在乎唐王的死活，但至少現在還不能夠死。若是長安真的發生此事，大統皇位由李牧塵繼承的話，李治再想要翻盤的話，那可就難了。

如今，將李牧塵引至永州，其用意已經明顯，他只要敢來，就沒有打算讓他回去，至少不會完好無損的回去。

鳳凰草！

李治從懷中將這株不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對於普通人連雜草都不如的東西，竟然真的讓李牧塵乖乖上當。

如果換成李治，他絕不會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放棄到手的王位。

於權利和親情之間，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只要登上王位，何愁膝下無子，大權在握，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

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誘惑力，絕對是比任何東西都要有著誘惑力。

此刻，李牧塵自長安南門出發，一隻南下，策馬飛奔，不敢有著任何耽誤，所掠過之地捲起漫天的揚塵，頓時模糊了人的視野。

連續趕了一上午的路，馬兒也需要休息，在一處郊外的茶棚下暫且休息，只不過，從北邊急速趕來了一個人，不對，是兩個人。

李牧塵端起茶碗來，目光凝視著遠方，那人影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定眼瞧了瞧，竟然是……

水兒！！

水兒被留在長安，心中自有些不悅，奈何公子的命令不敢違抗，也只好作罷，任由公子他們一行人遠離長安。

至於她為什麼敢追上來？忤逆了李牧塵的意思，當然是有一個人在其中搗鬼了。

水兒提韁停了下來，不等李牧塵開口說話，突然，從水兒的背後冒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

「長生！！」

李牧塵和牧清怡不約而同地喊道。

此行為了他的安全，將長生交由莫千雪和水兒照顧，只不過，長生不悅，非得嚷求著水兒帶著他找母親。

儘管水兒嘴上百般的不答應，但她心裏面還是非常開心的。若是長生的意思，就此追來也不算是違背了公子的意思。

水兒難為情地說道：「是……是小公子他……想娘親，我才帶他來的。」

小妞子心裏面想什麼，李牧塵能不知道？只不過是看破不點破罷了，而且人已至此，就算將其攆回去也不是辦法。

長生年紀尚小，經不起如此的折騰，李牧塵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就讓他們兩個跟著吧。」

此地距離長安少有已有百里之遠，在此折返回去，李牧塵實在不放心，在這個多事之秋的日子裡，他可不想要身邊的人再出現任何危險。

牧清怡很是不悅，她怒瞪了李牧塵一眼，很顯然，對於李牧塵的做法他不甚滿意，卻不能夠當眾駁了自己家人的顏面。

長生年紀還小，如他這般年齡，本應該是被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好時光，卻因為天生的獨特體質，備受痛苦的折磨。

對此，牧清怡經常自責，要不是當初自己非要生下長生，他也不會遭受如此多的坎坷。不知多少個日夜裡面從夢中驚醒來。

每次看著懂事的長生想盡辦法逗自己開心，身為人母的她便是更為自責。她不止一次的仰天長嘆，為何上蒼要如此折磨她的兒子？

天生絕脈！

被視為違背天道輪迴的存在，這種人的出現必將成為天地間最大的威脅，唯有以剝奪其性命。

而後眾人各自修正片刻，又是踏上了前往永州的路程。為了顧及長生的身體，速度很明顯的降了下來。

小長生的身子骨虛弱，能夠強忍著長途跋涉，可見小傢伙有著一股韌勁，別看他年紀小，可是十分懂事的，總是能夠替他人著想。

若是之前，李牧塵一定會沿途考察民情，順便為民除害。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沒有了那個閒情逸緻。

李治想要將其引來永州，便是為了設法除掉自己，明知前往是萬丈深淵，李牧塵卻依舊要裝作不知道奮不顧身的跳下去。

誰讓他手上掌握著鳳凰草，那可是重塑長生經脈的最後機會。

屋漏偏逢連夜雨，李牧塵這一路走來，日子不過順暢，南方多陰雨天，道路濕滑不說，于山中的林蔭小道更是狹窄無常，多滑坡和泥石流等自然災害。

加之氣候潮濕，北方人初入南境，一時很難適應，不少人得了寒病，此病非寒氣入體，而是潮氣入體，一時間無法排除體外，侵入骨髓，如同得了寒病一般，雖然不至死，卻也是不好受。

而且，永州地處『瀟湘之地』，潮氣更為嚴重，行之山林，又多瘴氣，從長安出發，攻擊十八個人，等到達了永州地界，只剩下了十個人，近乎半數死在了路上。

於途中，長生多次發病，皆被李牧塵輸入真氣進行了壓制，才使得病情好轉。

待這群『不速之客』站在城門之下，終於是舒緩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