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晉王的隕落

滅門！

李牧塵沒有殺了武珝，僅是將其發配感業寺，落髮為尼，如此恩赦已經算是寬恩，也算是對於她愧疚的彌補吧。

為何要滅武家滿門呢？

李牧塵心中自有他的思慮和考量，身為帝王，就該有著帝王應有的風範，手握天下大權，要有著帝王該有的殺伐風範。

心中要有達濟天下，也要有殺伐決斷的威嚴之氣。

帝王者，堅與柔並存，方能將天下治理好。正如李世民，能夠開創「貞觀盛世」，不僅僅是得益於他的仁政，更因他有著帝王應有的王霸之氣。

如若帝王唯唯諾諾，做事瞻前顧後，又豈能將國家治理的井然有序？

這一點，武珝做到了，不愧是歷史上唯一一代女皇，當她聽聞家族被滅門的時候，出於人的自然本能，心中會有著本能的顫意。

然而，她沒有。跪在地上，神情如舊，沒說話，沒有哭鬧，而是欣然地接受了李牧塵的懲罰。

李牧塵走了，他匆匆地來，匆匆地走，來去是如何的迅速。自他走後，武珝的神情憔悴難看，她是人，不是神，但凡遇到這種事情，任何人都會有著心靈上的顫動。

武珝也不例外，只不過是她將那份顫動隱藏起來罷了。

當李牧塵離開后，不多時，從外面闖入一群侍衛，強行將武珝拿下，聽見為首的男子說道：「武才人謀逆，妄圖加害陛下，而今陛下聖恩，饒其不死之罪，就此拿下發配感業寺，永世不得入宮，欽此！」

宣布完詔令之後，便上前數人，將武珝和上官婉兒拿下，此主僕二人就此讓她們的餘生在感業寺中度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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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新皇登基，免不了一場場血腥的屠殺。

正如當年李世民登上帝位，滅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滿門，如此一樁樁血腥的畫面，雖不曾親眼見之，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卻能夠想得到。

李牧塵以為自己能夠避免重蹈先皇的老路，如今看來，他錯了，任何時代，無論古今，帝王的誕生往往是踏著赤紅的鮮血才能夠走到今天。

此為一條不變的鐵律，非人力可能改變什麼。

當然了，對於百姓而言，新皇登基，發生再多的滅門慘案，與其毫無干係，生活於最底層的他們，只需要勤懇的勞作即可，唯有那些舊部老臣們才會擔心生命安全。

這段時間，長孫家族、武家以及參與整齊謀反案件的所有名門望族，無一倖免，都被李牧塵抄家滅門。

當劊子手的頭顱斬下了那些無辜者的生命，無論他們心中如何作想？一切都已然註定，那是屬於他們的命運。

身為帝王，既要懷柔，又要絕情。

李牧塵做到了，以仁政行至天下，以絕情對待敵人，也許，貞觀盛唐的天下，會在他的手中走向另一個新的巔峰也未可知。

天牢之中，當新皇登基的訊息廣播於天下之間，即便是密不透風的牢獄也難以躲過。

當李治聽聞此消息后，他心如死灰，身體斜靠在牆體之上，那蓬鬆散亂的長發遮擋了他的面容，無人知曉他面容為何？想來不會是喜吧。

一切都已經晚了，如今長孫無忌鋃鐺入獄，秋後處斬；武珝入感業寺落髮為尼，其家族慘遭滅門。如今的李治，已然是孤木難支，身中劇毒的他，沒有了武珝的解藥，也活不過一個月。

與其坐牢苦等劇毒毒發身亡，何不如死的轟轟烈烈。

於牢獄之中，李治回首自己的一生，最後落得個如此悲慘下場，他沒有哭泣，而是發生的大笑起來。

「到頭來，繁華落盡終於是一場空，紛紛擾擾，世間的都一切爭鬥與我已經沒有了干係。」李治望天悲涼道。

「談世間無常，我李治與人鬥了一生，終究是逃不過命運的枷鎖，或許，這方寸間的牢獄才是我的最終歸宿吧。」

經歷了太多太多，直到此刻，猛然回首，李治似是看透了一切，不再執著於一切。正如他所言語的那般，繁華落盡一場空。

「吾可嘆可悲，眾是一場矣。」李治蒼涼地說道。

此時此刻，天牢的最深處，是李治最後的舞台，他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念之間，似是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佛曰：「道者，拈花一笑之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當李治看透了世俗的權力爭鬥之後，他的心也釋懷了，這就是：佛緣。

只不過，他懂得太晚了，待繁華過去，一切終將歸於黃土，散落於塵埃之中。

「哈哈~~！」

天牢中回蕩著李治肆無忌憚的笑聲，這是他看破一切發生最為爽朗的聲音，他一輩子都在偽裝著，從未有過今天的坦然和釋懷。

待笑聲落下，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也該走到了盡頭，與其猙獰的中毒而死，何不自己了卻殘餘的生命呢？

自我結束生命之前，看破了一切的李治，於天牢之中的牆壁上，用血寫下了一首訣別詩。

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

錦水有魚，漢宮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語！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念勿之，錦水湯湯，與世長訣！

一首訣別詩，是李治人生的最後，對於世間的看破，終於在一念之間，由魔成佛，實現了他最後的華麗蛻變。

當然了，詩詞之間，不乏悲涼凄凄，臨死前的告別，總不會是欣喜的，與牢中的凄涼氣氛倒也顯得相得益彰，待李治寫下最後的這首訣別詩詞后，將外衣脫下，製成三尺綾緞。

最後，弔死於天牢之中。

李治死了，自縊於天牢中，時距李世民駕崩剛好半個月。

第二天，李治弔死於天牢的消息，傳入李牧塵的耳中。

聽聞此消息后，李牧塵為之大振，想不到，李治竟然以如此方式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實在令人可悲可嘆。

朝會之上，李牧塵居坐帝皇之位，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說道：「晉王自縊，終結一生，朕心甚痛，他乃先皇之子，朕之王兄，終究是逃不過宿命的譴責。」

李治做過太多太多的錯事，難以言說，可謂是罄竹難書。還不等李牧塵將其處置發落，他用自己最為崇高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一代梟雄就此隕落，不禁令人欷歔。

「傳朕旨意，晉王生前所犯下之不赦之罪，其族人不予株連。父皇生前，最是寵愛晉王，死後就讓他去陪伴先皇吧。」李牧塵說道，「就此葬於乾陵，生生世世陪伴先皇左右。」

逝者為大，縱然是晉王生前犯下了再多的罪孽，死後也算是落得個好的歸宿。沒有將其拋屍荒野，如李牧塵這般，在百官看來，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

「陛下仁懷，功德無量！！」只聽百官齊聲喊道，對於李牧塵此番做法，大表贊同，這才是仁德之君才幹的事情。

如今天下，四海昇平，承接貞觀盛世，於公元六百四十年，李牧塵正式稱帝，年號：永徽。

散朝後，李牧塵將褚遂良和林動二人留下，如今的林動，得新皇器重，官居一品，拜太子少傅，兼戶部尚書。

「不知陛下，留我二人可謂何事？」褚遂良說道。

李牧塵走在最前面，三人行至在皇城的花園之中，閑庭散步，日子倒也過得舒適。

「近來，朕一直有著不能了卻的心事，如今天下安定，朕覺得是時候了。」

林動說道：「不知陛下所言是……？」

「朕的母后還活著，她沒有死，朕決定將她迎接回來，以盡兒孫之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