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來不是那個夢
風雨交加的夜晚,電閃雷鳴。
林染竹眉頭緊鎖,渾身被汗水浸透。
又是那個夢。
夢裡,同樣狂奔暴雨,她打著傘從醫學院回家。
路邊,那個男人滿身血跡倒在路邊,她是醫學生,做不到見死不救。
將男人扶到涼亭下,為他止血,包紮,卻不想那渾身滾燙的男人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困於身下,給了她這輩子從未感受過的撕痛和最難磨滅的回憶。
……
窗外,雨水敲打在甲板之上,漸起一片片水花。
翻騰的海浪打在窗上,讓游輪宛若浮萍,隨著海浪起起伏伏。
好熱……好奇怪……
夢裡,她從來都是在那男人身下無法掙脫,可今日,為何男人在她下方?
有什麼不對!
林染竹猛地睜開眼,強烈的燈光刺得她看不清東西,可夢裡的感覺卻並沒有因為醒來而消失。
怎麼回事?
她努力低頭看去,卻聽身下男人忽然一個悶哼,接下來,她就感覺到一個大力,將她直接掀翻在地。
身上的疼痛和冰涼的地板瞬間讓她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竟然不著片縷!
再看大床上,一個同樣情況的男人躺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是某種痕迹,一雙銳利的黑色雙眸寫滿了厭惡和嫌棄,渾身都散發著恨不得殺了她的冷意。
林染竹如遭雷劈,一把扯過方才的床單將自己遮住,憤怒道:「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
豈料,那男人卻冷冷一笑,極盡嘲諷道:「你自己爬上我的床,不知道我是誰?」
「什麼?」林染竹震驚地瞪大眼,「我怎麼可能會爬……絕不可能!」
而男人卻冷冷一哼:「我雙腿殘疾,不是你爬我的床,難道,是我強迫你不成?」
林染竹驚得身子一震。
難怪剛剛的夢裡,不再是由那個男人掌控,可太過熟悉的感覺,卻讓她將這個男人和夢裡的男人混淆。
以至於,她方才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怎麼會這樣?
她只記得收到爸爸重病的消息,從國外匆匆趕回,然後,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接了繼妹林馨的一杯奶茶。
然後,就是現在這樣。
難道,是那杯奶茶?
林染竹滿臉怒火,雙拳緊緊握起。
「穿上你的衣服,滾出去!」床上,男人寒徹透骨的聲音傳來。
林染竹回過神,只見男人已經將被子拉過,蓋在自己的身上。
她臉上一熱,趕緊去轉頭尋找自己的衣服。
卻見周圍,衣服凌亂地散落一地,有一件甚至掛到了空調上。
再聯想到那些痕迹……
這……她剛剛這麼喪心病狂的嗎?
好在,那是件外衣,夠不著也沒多大關係。
她紅著臉將衣服快速穿上,而後,才站到床邊,斟酌著開口:「那個……剛剛只是一場意外,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補償。」
「補償?」這話一出,男人的雙眼頓時眯起,「林染竹,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補償我?」
林染竹頓時大驚:「你知道我是誰?你到底是誰?」
男人嘲諷一笑,當即從一旁拿起兩個鮮紅的本子扔到了她的面前。
林染竹低頭看去,只見上面,「結婚證」三個大字伴著天邊一聲驚天巨雷,讓她險些驚得跳起。
這……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結婚證,只見上面,林染竹,墨鈺寒兩個名字並排在了一起。
而那分明是ps的照片上,這個床上的男人冰冷地和笑顏如花的她坐在一起。
猶如一盆冷水從林染竹的頭頂直潑而下。
所以說,不只是林馨給她下藥,而是整個林家把她賣了?
要不然,怎麼會拿到她的戶口本呢?
手裡的結婚證被她緊緊握緊,眼淚大顆滑下。
僅僅是林馨的話,傷不到她,等她回去,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便是!
可她的親生父親都……
果然,還是早就應該斷了這最後一絲奢望嗎?
「裝成這個驚訝的樣子給誰看?」忽然,墨鈺寒一道譏諷的聲音傳來,「現在裝得和貞潔烈女一樣,剛剛可不是這樣呢,連個處女都不是,也不知道爺爺知道后,會是什麼心情。」
說到最後,墨鈺寒竟是報復性的笑了起來。
林染竹的眸光閃了閃。
是啊,幾年前她為了救人反而失去了自己寶貴的第一次,怎麼可能還是完璧之身呢?
不過,這些話她懶得同一個不在意的人解釋。
如今這個局面,她只想把事情解決掉。
她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道:「墨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被家人灌了葯,和你結婚不僅非我情願,而且我事先完全不知道。可看樣子,你是知情的,那我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為何答應和我結婚呢?而且,你就算雙腿不能動,以剛剛能把我推下床的力氣來看,你至少可以把我打暈,但你卻沒有,那我是不是反而可以懷疑,是你預謀呢?」
墨鈺寒的臉倏地一變,當即如惱羞成怒一般吼道:「對你預謀?你也配?至於為什麼和你結婚,自然不是因為你,但,你同樣不配知道,滾出去!」
林染竹緊緊地攥著雙拳,整個身子都氣得發抖。
她沒再繼續理論下去,轉身走出屋子。
因為再待下去,她懷疑自己會忍不住對一個殘疾出手!
屋內,墨鈺寒胸口起伏。
林染竹的質問歷歷在目。
為什麼只是喝了那麼一點酒,就對這個女人意亂情迷了?
窗外,大雨瓢潑,狂風嘶吼,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宛若撕開了他的回憶。
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就在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死神之時,一個女孩把他拉了回來,然後,他卻將那個女孩困於自己身下。
一聲炸雷響徹天空,也將墨鈺寒猛地驚醒!
不對,一定是因為同樣的雨夜,才會讓他覺得剛剛那個女人的感覺和那日救他的女孩子感覺一樣。
可是,當時救他的明明不是她!
想到此,他更加憤怒地拿起床頭柜上的檯燈,一把將它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