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自有來去

華墨兮面無表情，晉元帥低頭看信，他的手雖然有些哆嗦，但卻十分有力，這是一個雖然纏綿病榻，但卻依舊心志堅定的老者。

信不長，只有幾行字，介紹了華墨兮的醫者身份，以及著重點出，相信她，如果還有需要醫治的人，一定不要客氣，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值得！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華神醫了。」晉元帥放下信，看著華墨兮的眼神就不同了。還是那句話，能健健康康的活著，誰願意躺在病床上等死，更何況是一個征戰沙場半輩子的老將軍！

華墨兮裝模作樣的把了把脈，身體虛是一定的，但似乎還有些毒素殘留，看來當初的傷也不僅僅是傷。

「需要針灸，晉元帥做準備吧。」

晉元帥十分配合，說針灸就針灸，一旁的管家和晉大夫人都有些懷疑，但卻被晉元帥制止了。

而這份來源於對宴殤的信任，自然也有一個十分好的結果，針灸結束后，晉元帥只覺得全身輕鬆，彷彿一瞬間就回到了二十年前！

「好，好啊！」晉元帥大笑出聲，狂放中帶著一抹肆意的洒脫，與不久前那嚴肅刻板的形象極為不同。

所以說，病痛折磨的不僅僅是人的身體，還有人的意志！

「多謝華神醫！」暢快的大笑過後，晉元帥對著華墨兮抱了抱拳，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華墨兮從容擺手，「不用謝我，診費都是親王付的。」

晉元帥也擺手，「不，就算是再高的診費，也不及老夫的一條命，若是沒有您這樣的醫術，老夫就是傾家蕩產，也活不久了！」

晉元帥是個爽快人，也是一個明白人。

華墨兮不再糾結這個，而是換了個話題道：「您的診費是三十萬斤糧食，現在您已經康復，若是沒有旁的問題，我就要告辭了。」

三十萬斤糧食？在場的人都很驚訝於這樣的診費，畢竟需要三十萬斤糧食的，除了糧商，似乎只有軍隊了啊。

晉元帥道：「不知神醫可否再多診治兩個病人？」

「可以，診費待看過病人之後再定。」華墨兮痛快的答應了。

晉家男子都是武將，常年鎮守邊關，若是什麼小傷小痛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但兩年前一戰，除了身受重傷的晉老元帥外，晉家老二左臂上也中了一箭，且因為箭頭有毒的原因，一直很難恢復，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了。

為了這條手臂，元帥府上下都為晉二將軍找了不少大夫，但那些大夫看過，建議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截肢。

而除了這位晉二將軍外，元帥府還有一個病人，那便是一直在場的晉大夫人，這位大夫人嫁給晉大將軍多年，卻一直無子，晉大將軍又十分專情，哪怕為了孩子也不肯納妾，這便導致外頭傳言不斷，很是讓人心煩。

「每人十萬斤糧食。」華墨兮直接開價，並沒有宴殤預定的多。

「十萬斤糧食？可以換成銀子嗎？」晉元帥有些為難的問道。

「不用，王爺應該會付賬。」華墨兮雖然未在邊關生活過，但這知道邊關糧草之重要。

晉元帥卻搖頭，「王爺已經為元帥府請來了神醫，不好再讓王爺破費。」

宴殤請大夫來給他治病，還能說成是孝心，但旁人的診費，怎好也讓宴殤去付。

華墨兮並不強求誰來付診費，見老元帥十分堅持，便妥協道：「我是沒問題的，若是用銀兩支付，二十萬糧食便折算為四千兩銀子吧。」

雖然華墨兮更喜歡要糧食，但如果是晉家這樣的診治對象，她願意退上一步。

「多謝！」晉老元帥對著華墨兮抱了抱拳，華墨兮擺了擺手，「開始治療吧。」

華墨兮分開為晉大夫人和晉二將軍針灸，暫且不說晉大夫人不孕的癥狀，就說晉二將軍腐爛的手臂，頃刻間便好了大半，堪稱為神跡。

「晉大夫人需要喝一段時間補氣補血的湯藥，八珍湯即可。」華墨兮收針的時候，叮囑二人道：「晉二將軍需要塗抹一段時間的藥粉，去腐生肌，每日早晚各塗抹一次。」

華墨兮遞過藥粉，收針完畢，直言道：「若是沒有更多需求，我收過診費，便告辭了。」

這是要診費，也是要辭行的意思了。

晉元帥都被華墨兮逗笑了，「本帥還是第一次見到華神醫這般爽快明直的人。」要錢都要的這麼直接。

華墨兮無奈的彎了彎嘴角，「元帥過獎了，我在宴京城的鋪子正在裝修，需要儘快趕回去。」

說完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還請元帥親手寫一封信，將這裡的情況一一告知，免得王爺以為我不盡心。」

「好，本帥這就去寫！」

晉老元帥寫信的時間裡，晉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詢問道：「您這針灸一次就可以了嗎？不需要再來幾次鞏固嗎？」

華墨兮知道晉大夫人的擔憂，笑著道：「夫人盡可找大將軍去試試，多試幾次，只要不是大將軍的問題，就不會再有問題了。」

這話雖然沒具體說什麼，但意思一點都不隱晦，晉大夫人當即便紅了臉，還怪好看的。

隨後晉元帥便送上了自己的親筆書信，以及十萬兩銀子，「多謝華神醫出手救治，日後若有用到晉家之處，儘管開口。」

「都是交易，晉元帥不用這般客氣。」華墨兮沒認下這份情，直接告辭道：「銀貨兩訖，我就告辭了。」

晉元帥想要留華墨兮用飯，華墨兮也沒答應，她還打算在北境隨意走走，也領略一番不同的風光。

「神醫執意離開，本帥便也不好強留，只是北境到宴京城一路兇險，神醫回京之時，還希望能由本帥派人護送。」

晉元帥不放心，想要派人護送她離開，但卻也同樣被華墨兮拒絕了，「元帥的心意我領了，但我自有來去之路，元帥莫要擔心。」

華墨兮告辭離開，晉元帥親自送她到了元帥府外，一直看著她消失在視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