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蒼鈺死了
「殺了他！殺了他！」百姓們義憤填膺，夾道兩旁狠狠地唾棄著蒼鈺。
蒼鈺一直沒有表情的臉忽然嘴角微彎，露出一抹讓人看不明白的笑容。
凌墨瀟這一天並未待在宮裡面，因為今日是蒼鈺的死期，無論如何她都要親眼看著蒼鈺死才能放心。
她要看著蒼鈺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是怎樣一副神情。
閣樓上，凌墨瀟居高臨下地看著囚著，蒼鈺被拉在街上被萬人喊打喊罵。
周遭十分嘈雜。
碧兒給凌墨瀟到了一盞茶：「主子，要不然咱們還是想回去吧，此地如此嘈雜，怕吵著您。」
凌墨瀟擺擺手，「無事，你和江映跟著本宮本便是。」
「是。」碧兒發現，只要是蒼鈺的事情，皇後娘娘就十分上心，生怕蒼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皇後娘娘放下了許多東西，有時候偶爾提起了一個人，娘娘也不一定能記得，除了蒼鈺，好似樁樁件件他做過的是事情，都可在她腦中一般。
對一個人有如此的恨意，是她從未見過的。
碧兒服侍著凌墨瀟從椅子上起來，她站在窗邊，寒風吹了進來，碧兒趕緊把狐裘給凌墨瀟披上。
她做事非常仔細，甚至比小玉還要仔細。
因為自己是後來才跟著皇后的，比不上小玉和王妃的相伴之情，但是如今皇后給了她一個新生的機會，碧兒也希望自己能夠好好照顧皇后以報答恩情。
凌墨瀟沒有在意周圍的人，她盯著蒼鈺，他凌亂的髮絲遮擋著頭髮，裸露的皮膚上全是傷口，可是他嘴角的笑意讓凌墨瀟心裏面一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現在這個時候，蒼鈺竟然還笑得出來，而且他這笑容，好像是一種得意和勢在必得。
難道他，又在等待什麼？
凌墨瀟微微皺眉。
江映跟了凌墨瀟這麼久，也能很好地感知凌墨瀟的情緒。
「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妥？」
凌墨瀟沉默了片刻，忽然間下起了大雪，雪花被風裹挾著卷進了屋子裡，落在了凌墨瀟的鬢髮上。
她微微伸出手，雪花在觸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刻便化作了清水消失殆盡。
碧兒有些擔心，但是沒有皇後娘娘吩咐，她也不敢關門。
凌墨瀟洒了一眼碧兒，知道她擔心自己，淡淡開口：「把窗戶關了吧。」
「另外。」凌墨瀟頓了頓：「安排凌雲閣的人今日將京城堵死了，在蒼鈺死之前，任何可以的人都不要放出去。」
江映得令，即可下去辦了：「屬下明白。」
不過一會兒，一人出現在屋子裡，凌墨瀟微微訝異：「江銘，你怎麼來了？」
江銘半跪施禮：「娘娘，主子讓我來護著你，他猜到你今天肯定要安排江映去辦事，身邊沒有人。」
「我這不是還有碧兒嗎？」凌墨瀟失笑。
江銘看了一眼玉兒，起身笑道：「玉兒可不能護著您。」
「囚車馬上就要道午門了，娘娘您可要去瞧瞧？」
凌墨瀟整理了一下衣角起身：「走吧，是時候了。」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屋內，凌墨瀟嘆了一口氣，顯得十分清晰。
江銘護著她上來馬車，一路慢慢往午門去了。
今日突然下起了大雪，蒼鈺只穿了一件破爛的球衣，全身除了又駭人的傷口，還被凍得通紅，瞧著也十分駭人。
不過全程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好似一個提線木偶似的任人擺布。
他被侍衛壓著在刑場上，跪在眾生面前，壓低了腦袋。
百姓們心裏面那叫一個痛快，個個都交好。
而背後，主掌刑事的正是顧家大郎，顧忠。
只有舅舅親自盯著，她才放心。
顧忠係數這蒼鈺的罪行，當真是罄竹難書，可是蒼鈺卻好似沒有聽見似的，他被掩埋在這嘈雜聲中，已經無事了這言語的洪水猛獸。
他嘴角的笑意更濃，身子也被白雪蓋住，一動不動，宛若雕塑一般。
「凌墨瀟，你且等著。」他忽然開口，一邊的人並未聽清楚他在說什麼，顧忠冷聲喝道：「蒼鈺，你可還有何話要說？」
蒼鈺倏然抬頭，他的臉生生凹陷下去，瞳孔突出，加上凌亂的頭髮好似一個厲鬼一般。
他大笑幾聲：「你們所有人！都給朕等著！朕是天子，即使是老天都收不走朕，總有一天，我要這承天所有的人給朕陪葬！」
「尤其是，凌墨瀟！」他說出這三個字，好像是花盡了所有的力氣，帶著滔天的怨恨與惡毒。
而不遠處，馬車上，凌墨瀟正掀開車簾，直直地望著他。
就這次是，蒼鈺和她對視，四目相接，火光交織。
蒼鈺嘴角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嘴角蠕動了幾下，卻沒有出聲。
凌墨瀟卻看懂了，他在說：「我會回來的。」
凌墨瀟冷哼一聲，死死攥著袖子：「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底下的百姓們聽到蒼鈺如是說，都是義憤填膺：「殺了他！殺了他！」
顧忠冷喝：「當真是痴人說夢！」
「午時已到，行刑！」
忽然間，雪停了下來，厚重的烏雲破出一抹光。
蒼鈺微微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天，映入眼帘是被陽光反射著寒光的長刀。
他死死咬著牙，老天果然什麼時候都在和自己作對。
凌墨瀟笑了笑，「老天開眼了。」
蒼鈺的收回目光，最後盯著凌墨瀟，沒有說話。
在百姓們的喊聲中，大刀落下，血灑滿了刑台，太陽照在被血染紅的積雪上，化成了一灘血水。
凌墨瀟眼裡不知何時盈滿了淚，她一直盯著那滾在地上的頭顱，那雙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嘴角微微彎著。
江銘立馬擋在了凌墨瀟跟前：「娘娘，主子讓你不要深陷其中，蒼鈺已經死了，一切都過去了。」
凌墨瀟整理了一番心情，露出一抹笑容：「都過去了。」
眼淚不知覺得便流了下來，她終於大仇得報。
終於給了自己一個交代。
曲終人散，這個禍害承天的奸賊，終於在這一天在無法給任何人帶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