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驅逐
「八九玄功，九重成聖！」
道舍之內，陸離觀看著那腦海中的八九玄功，心中滿是喜悅。
修行一道，講究的便是個緣法，三年前如不是他跟著那猴子入了菩提祖師的寢殿，今日如何又能學到這躲避三災利害的八九玄功！
「太乙、大羅、准聖、混元……」
陸離看著那關於八九玄功的描述，眸光里綻放出異樣的神采，這一門肉身成聖的法門，竟然直指成聖之道！
凡境、真仙、地仙、天仙、金仙加上上述四個層次，便是八九玄功九重分別對應的境界！
雖說這門玄功欲要大量的資源，然而陸離所修鍊的大品天仙決，恰恰是吸納靈氣的大戶，完全可以供應陸離修鍊玄功，當然，要想更快的進步，自然還是需要各種仙丹靈藥，各種神異機緣，這才能大大加快陸離修鍊的腳步。
按照那第一重的修鍊法訣，陸離隨即搬運法力，吸納靈氣，溶於肉軀之內。
可以感受到，他的身軀在逐漸發熱，那些靈氣匯入他周身各處，尤其是許多他修鍊根本用不上的經脈穴道里，陸離只覺得渾身酥酥麻麻，好不舒服。
道家素來講究的是中正平和，這門道家無上真功，亦是這個路數，潤物細無聲，緩緩提升肉身強度，與不知不覺間，便成就不壞金身。
修鍊無歲月，一眨眼間，三月時光已逝。
這三月里，陸離八九玄功第一重已然修成，一身氣血之旺盛，肉身之強橫，便是不動用法力，也足以對付同階元神！
那猴子更是恐怖，直接飆升到了第五重。
除了修鍊玄功，那菩提老祖更是屢屢給兩人開小灶，教授二人法天象地、三頭六臂、分身千萬、移山填海四門神通，那猴子因著法力深厚，還被菩提老祖傳授了騰雲之法，也就是筋斗雲，陸離則是學了更適合他的土遁之法。
莫要小看了土遁，昔日一個土行孫，就是靠著這手法術，在封神大戰時，一人讓整個西岐都是頭疼無比，這門遁法可不是尋常法術，便是那些赫赫有名的仙人會的人也極少。
筋斗雲便是給陸離，以陸離眼下的法力也做不到瞬息十萬八千里的地步，頂多能與真仙的雲速媲美，反而不如這土遁之術來的實在。
這一日，陸離正在山上打坐鍊氣，陡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喧鬧之聲，隱隱約約間，似乎是「好猴兒，好猴兒……」的聲音，他心中一緊，當即運起土遁之術，瞬息便到了那聲音源頭所在，正是菩提祖師平時講道的道台處！
只見得此時，眾人圍著一顆凌雲直上的大松樹齊聲叫好，那松樹樹榦之上，不時露出了孫猴子嘻嘻哈哈的笑臉，顯然正是他所變！
陸離暗叫不好，忙道：「猴子，速速變回來，變回來！」
那猴子洋洋得意笑道：「師弟，你瞧俺這變化之術，修鍊的如何？！」
猴子心性單純，本就是個愛玩鬧炫耀性子，如今修鍊有成，自然是按捺不住，想要顯擺一番。
陸離眼角餘光瞥見菩提祖師從寢殿出來，正往這裡走，心中更是焦急，他道：「猴子你聽我的，快變回來！」
「什麼變回來，你與俺一般，也變個松樹，讓俺老孫瞧瞧你玄功修鍊的如何！」孫猴子說道。
「爾等放肆，竟敢如此喧嘩，壞了洞中的清靜！」
菩提祖師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一看，之間菩提祖師持著手杖，滿臉怒氣的朝著這邊走來，嚇得一個個都收束衣冠，不敢說話。
祖師走到近前來，打量著孫猴子變化的那顆松樹，道：「爾等在做什麼？！」
一名師兄道：「啟稟師父，是悟空師弟正在與我等顯露他的變化之術，當真是神乎其神，與真的一般無二！」
「好一個愛賣弄的猴子！」
菩提祖師怒道：「為師傳你躲避三災的仙法，為的便是你在這裡嬉戲喧鬧嗎？」
猴子見得祖師發怒，當下顯出原形，跪伏在地上道：「師父息怒，弟子再也不敢了！」
「沒有再一次了，你這猴兒貫會惹事，我這裡只怕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你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吧！」菩提祖師道。
猴子如遭雷擊，連連磕頭不止，口中高喝師父恕罪。
「速去速去，休要多言！」菩提祖師不耐道。
陸離不忍猴子凄慘模樣，當下一步邁出，跪在地上，高聲道：「師父，孫悟空只是一時糊塗，還請師父饒恕他一次。」
兩人共經苦難，一起學藝，感情深厚不必言說，陸離自是不忍猴子被驅逐出去，他情知猴子這一去，便是成為牽線木偶，被大能玩弄，歷盡艱險，最終成為一尊斗戰勝佛，不復今日模樣。
「不許替他求情！」
菩提祖師冷聲道：「孫悟空，今日你我師徒情分已盡，再不離去，只怕你性命難保！」
「師父！」陸離又是懇求，然而菩提祖師轉過頭去，理也不理他。
猴子眼含熱淚道：「師父深恩，弟子未曾報答半分，哪裡敢走？」
「聒噪！」
菩提祖師道：「只盼你不要惹禍連累到我頭上，便是報答了。你從此之後，絕不可說是我的弟子，如是吐露半字，我就知之，把你這猢猻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
說罷，只見得這位老神仙衣袖一揮，一陣清風拂過，在場眾人眼裡，又哪裡還有孫猴子的影子？！
「爾等俱都各自修行，陸離，你隨我來！」
菩提祖師撂下句話，隨後轉身便朝寢殿而去。
陸離慌忙站起，緊緊跟隨。
入了寢殿，那菩提祖師道：「你可怨我驅逐那猴子？」
陸離心中一顫，當下跪在地上，道：「弟子不敢。」
「你可知為師也是無奈，那猴兒背後牽扯的因果太大，為師亦是不能更改，否則，只怕又會重演封神舊事。」
菩提祖師嘆了口氣，道：「你也去吧。」
陸離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道：「師父，您……？」
「你能學的，為師都教給你了，也該出去歷練歷練了。」
菩提祖師道：「你有你的緣法，八九玄功，不是在洞內清修就能修成的，去吧去吧。」
「師父，弟子不走！」
陸離道：「弟子還未曾侍奉過您老人家，弟子也捨不得您！」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菩提祖師教他無上仙法，與他講道，對他的好，除了他父親，無人能夠比擬，陸離如何肯走？
「去去去，大丈夫如何能這般小兒女作態？修成金仙后，再迴轉方寸山，屆時你我才是真正的師徒……」
菩提祖師伸手又是一揮，一枚符篆沒入陸離體內，隨即陸離眼前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已然到了方寸山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