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百般逼迫
孟舒燁卻並未注意到夏淺語的這個細節,卻道:「話雖如此,但是若那欽差收了秦府的好處,就不好說了。」
「欽差大人是領皇命做事,應該不會如此糊塗。」夏淺語淡聲道。
孟舒燁聽她這話和往日行事有些差異,便好奇地道:「你平素做事從不讓秦府佔上風,皇商之事又如此重要,今日欽差大人都去秦府了,你竟一點都不急?」
夏淺語笑道:「我早前就對你說過,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件事情我們先靜觀其變。」
她說到這裡語氣堅定了幾分:「這皇商的名額,我志在必得!」
孟舒燁聽她這麼一說也就放心了,她做事一向靠譜,他相信她說要這皇商的名額就一定能要得到!
他對她莫名有信心。
景淵帶著沐子良去秦府茶園裡看茶葉的事情很快就在梅城傳開,一時間梅城裡有本事想一爭皇商名額的幾大世家心裡都有些不安,都覺得這是秦府成為皇商的一個信號。
夏淺語卻不這麼想,卻也弄不明白景淵的心思。
那夜在茗香樓里,他雖然幫她拿下了秦時月,幫她拿回了失竊的茶葉。
但是他卻在做完這些事情后,只將秦時月送回府衙的大牢並未問責,還任由秦仁山將秦時月撈出來,甚至第二日還去了秦家的茶園。
縱觀他做的這些事情,看在她的眼裡倒有些像是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倚的感覺。
只是他那夜幫她並未露面,而他去秦府茶園的事情卻被好些人看到,所以看在世人的眼裡便有些像是更看好秦府。
她還在猜度景淵心思時,管事鄭雙武過來道:「族長今日開了祠堂,請你過去一趟。」
「他好端端的又開祠堂做什麼?」夏淺語的眉頭皺了起來。
鄭雙武有些擔心地道:「昨夜有人看見二老爺連夜去了族長家,這事只怕是二老爺的主意。」
夏淺語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昨日還是沒將他收拾利索,他一日不做妖身上就癢,罷了,我過去看看。」
鄭雙武應了一聲,她又道:「把孟舒燁喊來隨我一起去。」
鄭雙武聽她願意帶孟舒燁去鬆了一大口氣,這些年來夏淺語以女子之身成為夏府的家主,整個夏氏一族對此事都頗有微詞,只是她處事利落,又有夏長海的遺書,倒也能勉強穩得住局面。
只是夏氏族長那群老頭子得了夏長河的好處,隔三差五的就會來挑夏淺語的錯,沒事就會過來給她添些堵,鄭雙武怕她在那群老頭子那裡吃虧,但是有孟舒燁在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夏氏的祠堂離夏府並不遠,出了夏府往北走上一刻鐘便到了。
夏淺語帶著孟舒燁過去時,族長以及夏長河一干人等都已經等在那裡了。
夏氏是梅城的大族,祠堂佔地面積著實不小,足有一畝見方,早些年在修祠堂的時候頗花了些心思,建得肅穆又端凝,屋角掛著銅鈴,鎮著精巧的檐獸,四周修緝的很是平整乾淨。
祠堂的門大開,從外面就能看到裡面排得密密麻麻的牌位和燃著的燭火。
族長看到夏淺語面色冷淡,只道:「先進去給你爹磕個頭吧!」
正常來講,女子是不能進祠堂這等莊重又肅穆的地方的,只是夏淺語是夏府的家主,與尋常夏姓女子不太一樣,所以她是能進去的。
但是像孟舒燁這些外姓人以及碧心碧水等下人是絕對不能進的,所以夏淺語進去的時候,他們只能在外面等著。
夏淺語從夏長河的身邊走過時,他的眼裡透出一絲猙獰。
昨夜他見到被打得只剩一口氣的夏明陽時,他便將夏淺語恨到骨子裡去了!
夏淺語似完全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極為淡定地走了進去。
她在夏長海的牌位下跪下,然後上了三柱香,再認認真真地磕了四個頭,這才緩緩站起來道:「爹,女兒來看你了,女兒不負你老人家臨終所託,自擔任夏府的家主以來,家中諸事打點的還算周全。」
「家中如今每年都會有盈餘,我每年都會拿出一筆銀子來修緝祠堂以及開設學堂,我很好,明軒也很好。」
她說完輕輕一揖,聲音微有些哽咽道:「就是有些想你了,你不在了,就沒有人再為我撐腰了,還總有些人仗著自己是長輩做下一些蠢事,想方設法的想要欺負我。」
她這句話說完在場大部分族中長輩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她卻渾然不覺地道:「不過你也別擔心,你女兒我從小就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那些不長眼的人想欺負我也沒那麼容易,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正兒八經地一家之主,手裡掌著夏府三分之二的店鋪和田莊,他們吃我的喝我的,若再說三道四,我直接斷他們的銀錢。」
族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輕咳一聲道:「夏淺語,祠堂肅穆地,休得胡言亂語!」
「族長教訓的是,只是前些日子夏府失竊,我整日忙得緊,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我爹了,一時心裡高興就多說了幾句,還請族長絮罪。」夏淺語淡聲道。
族長的眉頭微皺,每次夏淺語一進這祠堂,族長總覺得這裡肅穆的氣息就要淡上幾分。
夏淺語面上恭敬地問道:「不知道今日族長把我喊到祠堂來有何事?」
族長沉聲道:「你是夏長海指的一家之主,對於你們家中的事情我本不想多加過問,但是你身為一家之主,牽扯眾多,我不得不過問一二。」
夏淺語看向族長,族長的語調冰冷:「你如今已經年過十八,尋常女子在你這個年紀早已嫁人生子,就算是男子到了你這個年紀也都已經成婚,原本你與沐子良有婚約在晚些成親也無妨,但是我聽說沐子良已經退婚,你現在有何打算?」
夏淺語看向族長,語調裡帶著幾分嘲弄:「族長的消息真是靈通,昨夜沐子良才退婚,您今日竟就知曉了,我好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