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夏氏茶舍
夏淺語一說起茶園的事便有如有數家珍:「首先,我們夏府茶園的位置是整個梅城最好的,這裡一年四季雲霧繚繞,所以茶葉最是鮮嫩肥碩,口感極佳。」
「且為了保證茶葉不被蟲吃,我們除了在茶園裡放生很多鳥外,每天還會有人巡園,看茶葉的長勢以及是否有蟲患,若有蟲,則引鳥過來捉,且還會派對專人負責捉蟲,讓茶葉生長的更好。」
「同時,茶肥根據四季茶葉所需而施,若再遇到旱季,則每天都會有人挑水澆園,浸潤茶根,清洗樹上的茶葉。我一直相信茶樹是有靈魂的,只有真心待它,它才能長出最好的茶葉。」
景淵看著茶園裡長勢良好的茶葉,略點了一下頭道:「看得出來,你們夏府的確是用心待這些茶樹,你這麼用心了,難怪夏府茶園裡的茶會如引甘冽醇香。」
夏淺語見一個男子從茶樹後走出來,跟在景淵的身後,正是那晚出手相助的那人,她朝他輕輕一福。
長卿知景淵的心思,她以後很可能就是景淵的正妃,他哪裡敢受她的禮,忙側身避開,再回了個禮。
夏淺語見他如此客氣有些意外,正打算向他道謝時景淵卻道:「他給你行禮,你受著便是,也無需謝他,若無我的授意,他又豈會出手助你?」
夏淺語聽他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只得又朝他輕輕一福:「多謝將軍相助。」
「你也不必謝我……」景淵伸手將她扶起,只覺得觸過她指尖的肌膚溫軟細滑,這般輕觸,有如摸到了上等的玉脂,他很想好好摸摸,又怕她覺得他太過孟浪。
他忍不住在心裡開始尋思,怎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摸摸她的小手?
夏淺語起身退到一邊時,他才回過神來,險些忘了他剛才想說的話:「我做為欽差到梅城來挑一家皇商,自然要挑出最好的人,在沒有找到最適合的那家時,自然要維持平衡的局面。」
長卿還是第一次看到景淵在人前失神的樣子,略有些意外,再聽得景淵拿腔作調的那番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別人不知道景淵那晚為何會出手,他卻是知道的。
說到底不過是夏淺語那天攔下景淵車駕時,景淵覺得她膽子很大,聲音很好聽,人長得也手挺美,他想知道她的膽子到底有多大,能力是否夠,而那日在茗香樓里景淵對夏淺語的表現非常滿意。
夏淺語聽到景淵的話倒鬆了一口氣,便也明白他這幾日安排這些事情的用意。
她便道:「將軍思慮周全,只是不管怎麼說,上次的事情多虧將軍相助,要不然只怕夏府的茶葉很難找回來。」
三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山腳下的茶舍前。
丁伯見夏淺語帶著兩個陌生男子過來頗有些意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她卻已經吩咐下去:「將新采和新制的茶葉各拿一簸箕出來,兩位貴客要看。」
她因為景淵是微服來的夏府茶園,她便猜他並不想讓人知道他來夏府茶園了,所以並未點明他的身份,只說他是貴客。
丁伯忙應下,正準備去張羅,景淵卻阻止道:「不用那麼麻煩,我隨你去茶舍里看看。」
丁伯有些為難的看向夏淺語,夏淺語卻只是一笑:「我來招待兩位貴位,你去忙吧!」
夏府採茶雖然比外面的種茶世家要細緻,但是這中間只要細緻一點便可以做到,但是夏府還有一整套的制茶手法,這是他們遠勝於其他家的關鍵所在,也是夏府的茶葉的精髓。
之前有人想盡辦法想來看看夏府制茶的工藝都未能如願,可是此時夏淺語居然就帶著兩個陌生男子進茶舍,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丁伯不由得在心裡猜景淵和長卿的身份。
夏府茶舍坐落在山腳下,一字排開,約莫得有十幾間屋子,一間屋子一個工藝,四周還有強壯的家丁看守,為的就是怕別人用心之人前來偷學夏府的炒茶之術。
夏淺語親自帶景淵和長卿過來,自不會有阻攔,只是四周看向景淵和長卿的目光略有些怪異。
屋外放滿了剛采來的茶葉,此時正在日光下晾曬。
他們進的第一間屋子便是今天剛采來的茶葉,那些茶葉已經放在外面被太陽曬過,微有些凋萎之色,但是依舊能看出茶葉的原貌:細嫩,柔軟。
他們一進去,就聞到了專屬於茶葉的清新香氣,那種香氣有別於制好之後的馥郁,此時的香氣更加清淡自然。
景淵伸手團了一下手中的茶葉,觸感極好,卻莫明讓他想起了夏淺語的手,她的手似乎比這剛被日光凋萎的茶葉還要柔得多。
夏淺語在旁介紹道:「夏府的茶葉,都是採下來之後直接在這裡製作,這間屋子便是被日光凋萎好的茶葉,這算是制茶的第二步。」
景淵點頭,夏淺語又道:「夏府的茶葉以綠茶為主,以湯色碧,茶清香,甘清冽為三大特色,而要最大限度的發揮這三點,每一道工序都有極為嚴苛的把控。」
「單說凋萎這一道工序,若是凋得過了,水份流失太多,就易失了香氣,或是凋萎的不夠,水份太多,炒出來的茶湯色就易渾濁。」
「夏府茶葉的凋萎這一道工序都由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在把控,勿必讓茶葉凋萎的恰到好處。」
景淵朝外面看時,果然見個中年婦人在那裡翻曬茶葉,讓其借著太陽的光華和熱度自然凋萎。
夏淺語說完帶著景淵進了下一個房間,這間房間很大,一進去,裡面就有一陣熱浪襲來,裡面一字排開十幾個炒鍋,此里十幾身材高大的婦人正在那裡炒青。
夏淺語介紹道:「制茶最關鍵的一步是炒青,茶葉的品質如何,能否除去茶葉的青臭味,能否讓茶擁有良好的茶湯、茶色、茶形都在這一步,夏府里所有炒青的師傅都有幾十年的炒茶經驗,她們能準確的把握好火侯和溫度,讓所有的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