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雞儆猴

林爍果端起那杯藍山，啜了一口。

糖多加了一塊。

「那天，是誰要見我來著？」林爍果緩緩開口。

「是『碧園公司』的莫小姐。」

「你確定？」

「……」陳秘書手握得更緊了，她雙眼微垂，不敢與林爍果直視。「嗯！」

嘩-

熱咖啡毫不客氣地潑到了陳秘書的身上，嚇得她尖叫，恐慌之中她瞥見了林爍果那似要殺人的眼神，嚇得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林爍果走到陳秘書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睨。

「莫小姐那天根本沒來過公司，你當監控探頭是擺設嗎？」

陳秘書身子猛地一顫。

「她那會還沒到，電話過來說要馬上見你…...」

話沒說完，陳秘書下巴就被林爍果擒住，被迫抬起臉來正視她。

「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要不要我把莫小姐叫來當面對質？她能擔得起蓄意推人下樓的謀殺罪名嗎？」

咖啡滲透薄裳，明明灼熱難耐，此時陳秘書卻只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林爍果真的來確認這件事了？！她在設計方面確實天賦異稟，但平時神經卻很大條，加上一直未走出變故帶來的陰影，她對周圍的人或事幾乎是漠不關心的。

陳秘書哆嗦，嘴唇動了動，卻找不出恰當的話反駁。

她沒想到林爍果會從樓上摔下……不，確切的說是被推下的，雖然當時她不在現場。

林爍果低頭，目光像冰刃一樣割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

「說，是誰叫你那麼做的？」

承認了，她就是幫凶。

不說林爍果要追究，那個女人也不會放過她的。

陳秘書很清楚開口的可怕後果，她咬住下嘴唇，嘴唇破裂流血，疼痛讓她稍微冷靜下來了些。

「就是莫小姐要見你的，你要找她對質，請便。」陳秘書心虛，聲音也跟著小了幾分。

「這麼堅持，把莫小姐收買了吧？」

陳秘書眼神閃爍-林爍果簡直就是神探附體，把一切都看穿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秘書硬著頭皮死撐。

林爍果狠狠地甩開陳秘書，直起身子。

陳秘書定是知道蘭千玉的手段和厲害，寧可得罪她也不肯指認蘭千玉。

「有筆不明的十萬支出，是你利用職權私吞的吧？！」

林爍果眼底掠過一抹邪氣。

「你糊說。」陳秘書否認。「我從來沒有濫用過職權，更不會做這種事。」

「那麼，你個人賬戶上突然多出來的十萬哪來的？」

陳秘書心裡咯噔一下，林爍果居然能調查她的賬戶情況。

「那是我跟朋友借來買房的首付款。」

「原來你和蘭千玉這麼要好啊？」

林爍果一臉恍然。

陳秘書吞了口發酸的口水，小臉煞白。

「嘿，蘭千玉給你的那十萬可是挪用的公款……」

「是我挪的，我虛報了蘭總的公差費用，她根本不知情。」

林爍果神色陰沉，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

「真是條忠心的狗！」

她恨恨地罵。

陳秘書咬緊牙關，隱忍的不讓眼淚落下。

「大小姐，我錯了，求你原諒！」

「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如此對我。原諒？我怎麼敢。」

林爍果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報警。

「大小姐，饒了我吧！」見林爍果報警，陳秘書慌極了，跪到她跟前求饒。

「那就實話實說。」

「……」陳秘書耳畔響起蘭千玉那些可怕的威脅，后怕的鬆開阻止的雙手。

陳秘書攬下了所有的罪行，林爍果暫時沒法收拾蘭千玉，但她能通過此事除掉蘭千玉安排在身邊的眼線，算是開了個好頭。

陳秘書被警方帶走了，她不僅會受到相應的處罰，名聲就此在外，前程盡失。

陳秘書出事，把蘭千玉嚇得不輕。

她沒想到從鬼門關爬回來的林爍果智商上線了，還變得狠厲決絕。

還好她留了一手，收買並威脅了陳秘書，不然被林爍果指證謀害，還不知落個什麼下場。

次日，林爍果借著陳秘書利用職權挪用公款一事在董事會議大做文章，出了一套內部管理的改革方案。為了維護公司的整體利益，董事成員當即就同意了改革方案。

會後，張雲海跑到了設計總監辦公室找林爍果，對她這次的行動表示了不滿。

「內部管理改革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在會議上講不就是商量嗎？你和其他董事成員不都舉手贊成了，這也讓我有點意外。」

林爍果聳聳肩。

「爸，你是不是有別的想法啊？要有，當時應該說出來的，大家一起商討嘛。」

「……」張雲海啞然。

「陳秘書那筆帳還是計在蘭千玉公差的報銷費用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秘書一次都敢貪十萬，要是更高層的人員，那還得了。」林爍果邊展開桌上的設計草圖，邊說。

「爸，你可讓蘭千玉長點心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縱容陳秘書這麼做的呢。咱家裡錢夠花吧，還犯不著動公司的心思，股東們要也是這麼認為……」

「怎麼可能，我們都是公私分明的。」張雲海忙護著老婆。「千玉根本不知道這種事，哪來的縱容之說。」

「那最好了，不然身為董事長的你也不好跟股東們交待了。」

林爍果意味深長地沖父親笑笑。

張雲海如鯁在喉。

大女兒怎麼變得如此犀利了。後面那話分明就是一種警告，他這邊要是稍有不慎，這董事長之位還坐不下去了。

「別蘭千玉，蘭千玉的叫，她是你媽。」

「我只有一個媽，她叫林愛莉！」

林爍果不承認那個女人，厲聲糾正。

「怎麼說她也照顧這個家，也照顧你這麼多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

嘿！

林爍果嗤笑。

她還真『謝謝』蘭千玉的『照顧』了。

聽大女兒這一聲笑，張雲海汗毛直豎，心裡虛得慌。

「蘭千玉的管理方式早已被人詬病，何不讓她在家好好相夫教子？都一把年紀了，又要跑公司又要顧家裡的，何苦呢？你瞧那些闊太太們，不是喝茶就是逛商場的，多會享受。」林爍果趁機道。

「你要革她的職？」張雲海眉頭鎖成一團。

「不是我要，」林爍果裝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方才會議結束，大表舅找我了，我也沒辦公法。」

「大表哥？！」

張雲海倒吸了一口冷氣。

林家人早就看不慣他讓蘭千玉到公司里來當管理了，陳秘書這事一出，劍芒暗指蘭千玉，他要是堅持護著，弄不好林家人連他都一起端了。

「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說的。」

張雲海退出設計總監辦公室，都忘了來找林爍果最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