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是被毒啞的
琳達離開后,陸伊寒拿起手機給林爍果打電話,對方不在服務區內。
嗯?
他立即給家裡打電話。
「林爍果人呢?」
「少奶奶昨晚出門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昨晚?幾點走的?有說去哪嗎?」
「十點左右吧,沒說去哪,她拿了個大提包匆匆就走了,哦,她出門時好像給航空公司打了電話臨時買了機票。」
出遠門?!
昨晚安全官正好攔截了黑客,之後她就走了,該不會和真兇的事有關吧?
陸伊寒的心提了起來。
他掛斷電話,到網上去搜查林爍果搭乘的航班。
北方的一個二線城市。
跑這麼遠……
他擔心她,就算現在追過去怕也是來不及了。
在北方『陸氏』有不少分部,他給那座城市附近的分部打去了電話,派人跟進這件事。
三年了,愛陸雲軒的人沒誰真的能放得下他,他對大家的影響是深遠的。
陸雲軒是為了保護林爍果而死,如果真兇仍逍遙法外,她必定不會就此罷休。
可就是這樣的心態,讓陸伊寒感到害怕。
…….
黃媽呆的地方離偏遠小鎮還有段距離,天空飄著小雨,的士在泥濘的小路上艱難行駛,半路就陷入泥里走不動了。
林爍果不得不下車,除了車費她還額外支付了拖車費。
她撐著傘,踩著泥濘小路走了半個小時才找到那間破爛漏雨的小瓦房。
似要躲避著所有人,黃媽最近的鄰居也隔著好幾分鐘的路程。
老李守在屋檐前,嘴裡叼著半支煙,他的腳邊已散落著一堆煙蒂。
他鬍子拉碴,眼睛赤紅,看樣子有好一陣子沒合過眼了。
見林爍果來,揮了下手,當是打了招呼。
「黃媽人呢?」林爍果走過去,問。
「把自己關在屋裡呢,不肯跟我去醫院,還把我人也趕了出來。」老李無奈的聳了下肩。
林爍果走到閉緊的屋門前,敲了敲。
「黃媽,我是林爍果呀,你還記得我嗎?」
屋裡人聽到她的話,手裡鐵盤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隱約的,林爍果感覺到有人靠近了那道門,遲遲卻不肯開門。
「黃媽,打我記事起你就在我家做事了,你可是看著我長大的,除了媽媽,你就是我的第二個媽媽,發生了那樣的事,大家都很難過。」
林爍果隔著門對屋裡的女人道。
「現在我長大了,對一些事情有了新的看法,你當年匆匆離開,並不全是因為愧疚沒照顧好母親對吧?」
門板被壓了一下,往事讓女人支撐不住地依靠在門上。
林爍果手掌放在門上,隔著門她能感覺到女人的悲傷。
「黃媽,我需要了解真相,你得幫我。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母親的死得有個合理的說法,求你了。」
她懇求。
老李瞄眼中含淚的女人,輕輕地噴出一口煙霧。
半晌,門終於打開了。
光線透過敞開的門灑進屋裡。
黃媽跟林爍果印象中的那個人判若兩人,蒼老落魄,萎靡不振,那雙渾濁的眼睛失去了一個鮮活生命該有的光彩。
黃媽站在光里,流淚滿面。
「黃媽!」
林爍果心疼,柔柔地喚了一聲。
「嗚嗚……」
黃媽嗚咽,像個有罪之人般雙膝跪倒在林爍果的跟前。
林爍果急忙上前扶女人,女人哇嗚嗚的痛苦搖頭不肯起來。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的,我知道。」
林爍果不知道要怎麼安慰,蹲著身子將女人抱住。
良久,黃媽的情緒才平復一些,林爍果扶她去坐。
黃媽打量著長大成人的林爍果,笑了又哭。
她沒法講話,只是哇哇的亂叫,兩隻手比劃著。
林爍果大概能猜出她的意思。
「我過得還好,已經結婚了,嫁的是喜歡的男人。」
林爍果答她。
黃媽欣慰地點點頭,指指天上,意思是她的母親在天之靈看到她幸福會很開心。
林爍果笑笑,心裡卻是另一番滋味。
「黃媽,當年我媽生病在家休息,是不是有人去過家裡?」言歸正傳,林爍果問。
黃媽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搖搖頭。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這事我一定得弄清楚。」林爍果握住黃媽的雙手。「你為什麼就那樣離開了,還不跟家裡人住在一起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你不僅是在躲著我,也是在躲那個去我家的人,對不對?」
黃媽眼神閃爍,林爍果猜對了。
「我媽死後,我爸把蘭千玉那個小三和外面的小孩接回來了。」
她能感覺到黃媽的雙手在掌心裡顫抖。
蘭千玉讓黃媽害怕。
「是蘭千玉對吧?那天她去我家了,是不是去鬧我媽了?又或者還做了什麼?」
黃媽將手從林爍果掌中抽出來,扯著腦袋兩邊的頭髮,她搖搖頭,眼淚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哇哇的沖著林爍果亂叫,像是在說什麼。
林爍果一個字也沒聽出來。
但黃媽的情緒相當激動。
母親死的那天,蘭千玉確實去她家裡了。
黃媽想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真相就在她嘴邊,卻沒人聽得懂。
「你為什麼不能說話了?你嗓子怎麼了?是和我媽的死有關係嗎?」
「啊-啊-」
可怖的往事在林爍果的追問下折磨著黃媽,她整個人縮在角落裡像是見了鬼似的大喊大叫。
林爍果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這事得慢慢來。」老李上前勸林爍果。
「她是當年事件的重要證人,就算我猜對沒有證據也沒人相信。黃媽遠離親人逃到這裡苟且偷生,可想而知對方有多惡毒,不能打草驚蛇,讓人知道我找到了她。」
「我會保護好她的。」老李保證。
林爍果沉住氣。
她花了半天安撫黃媽,等她再度平靜下來,老李已安排好了車子。
林爍果在老李的陪同下帶著黃媽去了市裡的醫院檢查嗓子。
醫生說黃媽的嗓子被劇毒之葯嚴重損傷,聲帶全毀不可修復,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說話了。
「得想辦法讓她『說話』。」林爍果在賓館房間來回踱步。
從醫院回來,累了的黃媽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臉上還遺留著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