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血的代價
林爍果再一次通過車右鏡往後面看，那輛車牌尾號3的黑色帕薩特跟了她三條街。
至少她開始注意到它時，它就一直保持距離的跟著了。
被陌生人盯上了的感覺從一剎那開始就沒有放過她。
不知為什麼全然不是恐怖的感覺，而是如同著魔似的，強烈得猶如針扎一般。
林爍果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方向盤，若無其事，努力保持鎮定。
前面的綠燈亮了，她駕車重新上路，卻改變主意的轉動方向盤，拐向右邊的路段。
她戴上藍牙，打了個電話。
「我應該被人盯上了，我不能和你在外頭見面，你去我辦公室。」
她交待電話里的人。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她在一家糖果店前停下，下車。
她走進糖果店時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不遠處，那輛黑色帕薩特不出意外的也停了下來。
車裡是個黑衣男人，有些距離，她看不清楚臉。
她沉住氣，在店裡隨手買了一罐糖果這才重新上路。
她製造了一個繞遠路去買糖果才去公司上班的假象。
她到辦公室后，打開電腦進入監控系統，利用寫字樓各方位的監控確定那個男人的位置。
男人把車子停好后，進了大堂卻沒有搭電梯上樓，他拿了一份報紙坐在大堂的待客廳里，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
林爍果小心翼翼的盯著監控里的那個男人，吞了口發酸的口水。
昨晚她收到了老李的留言，便去書房查看郵件。
郵件里是幾張慘不忍睹的傷者照片，老李派去追查真兇的人被發現了，若不是當過兵會兩下子他人早就沒了。
林爍果捂住發涼的額頭。
樓下那個黑衣男說不定是兇手的同夥。
那天，她不僅認出了兇手，從兇手陰冷的眼神不難看出對方也認出了她。
倘若確認是她派人追查他，對方一定會滅她的口的。
她去北方小鎮找黃媽時，陸伊寒的人也跟著去找她了。
她利用了『陸氏』的衛星進行追蹤，當時被安全官攔截，來不及消除所有的蹤跡，她不確定有哪一些信息被遺留下來了。
陸伊寒派人去找她，說明遺留的信息讓他感到不安，他怕她出事。
『為了我，好不好？』
他懇求的話回蕩在耳畔，她心緒更亂了。
她想給陸雲軒報仇，可是她真的做好了讓自己陷入險境的準備？如果讓陸伊寒知道她正在做的是什麼，他又會怎樣做？他們兩兄弟從小關係最好，陸伊寒比她更在乎陸雲軒啊。
繼續下去，危險的人不只是她，陸伊寒也會被牽連其中。
可是，眼睜睜地看著真兇逍遙法外，她真的好不甘心。
「果姐？」
有人在叫她。
林爍果猛抬頭，是艾米莉。
「你面色蒼白，是不是病了？」艾米莉擔心。
「沒事。」林爍果搖頭，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有位姓李的客人在外面等著，說是和你約好的。」
「讓他進來吧。」
艾米莉出去請人。
來人是個高挑的中年男人，梳著烏黑髮亮的頭髮，西裝革履，稜角分明的臉龐，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氣質儒雅。
呃？
林爍果看著來人，有些眼熟，卻一時說不上來對方是誰。
「林小姐，上次說的衣服我得再改改。」男人走向她，開口。
這聲音……老李？！
林爍果眼底掠過一抹驚訝。
很難將之前接觸的那個衣著隨意鬍子邋遢，嘴上離不開半支煙的油膩大叔和眼前這個紳士聯繫到一起。
「李先生坐！」她起身做了個手勢，然後吩咐艾米莉給客人上茶。
「不用了，我呆會兒就走。」老李對艾米莉微微一笑。「麻煩出去時關下門。」
艾米莉退出辦公室，帶上門。
「這個人一直跟著。」林爍果指指電腦。
老李繞過辦公桌看坐在大堂里的那個黑衣男人。
「會是兇手的同夥嗎？」
老李回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
他習慣地伸手掏兜，發現半盒香煙落在車上了。
「不是沒可能。」他說。「我的人口風很緊，也知道什麼掩蓋蹤跡，但那傢伙著實是個厲害的角色，我不能保證他故意留活口然後反跟蹤想要找出後面的人。」
居然能找人替罪，然後明目張胆的招搖過市，能不厲害嗎？
林爍果恨恨地咬牙，頭皮卻也是一陣陣發麻。
「你的人怎麼樣了？」林爍果關心地問。
「現在還在重症病房，生命脫離危險了，我派人嚴防堅守著呢。」老李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沒有親自去探望。
他是林爍果接觸的人，害怕暴露了牽連到這個委託人。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林爍果很愧疚。
「吃這一行飯的，習慣這樣的風險了。如果沒有預估到，也不會去接這個生意，所以你不用道歉。」
「你同事的治療費我會全部承擔……」
「他有保險，而且你給的五十萬我不會退還了。」老李微聳了下肩。「對方身手很專業，不是我們這種人惹得起的，這個生意我不能再做下去了。」
林爍果理解地點點頭。
「這是同事查到的一些信息，不多，希望對你有幫助。」老李將一個信封交給林爍果。
林爍果接過那信封，想到裡頭的東西是用鮮血換來的，心情無比沉重。
「林小姐，我理解你想討公道的心情，但是如果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就不值得了。兇手的事，你還是慎重對待為妙。」
老李勸她。
林爍果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兇手有多大能耐，為了你的安全，以後我們盡量不要見面了。還有，如果你真的想繼續追查下去，我建議你報警，這種事得警方介入才行，你也會安全得多。」
「黃媽那邊呢？」
「她被保護得很好，照顧她的人說已經學會不少字了，她很努力的。等時機成熟，我會安排你們再見面。」
「謝謝你！」
「拿錢做事，應該的！」
老李起身告辭。
林爍果通過監控看著老李離開大堂，那個黑衣人依舊守在那裡，對經過的老李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
林爍果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打開老李交給她的那個信封。
裡頭有三張相片。
第一張只拍到兇手的背影，他身處公墓之中。
另一張是座墓碑的相片，上面嵌著的遺照是個女人以及常規的碑文。
最後一張，兇手和一個人在一處小碼頭碰面，天色很暗，碰面的那個人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戴著帽子和黑超，距離也遠，完全看不出真實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