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我好像忘記說我愛你
可玄天宗溫伶並沒有看到這一幕,終於下定了決心,以心頭血為引,全身靈力為線,激活體內魔妖血脈!
剎那間,漆黑的魔雲挾持著滿天妖氣湧入溫伶體內。在場無論人還是魔物都感覺到了極致的危險。
這下赫連春的眼底也有了些驚恐,「溫伶,你瘋了嗎?」
白逸塵的臉也破冰了,不復天下第一人的姿態,幾乎是祈求地說,「伶伶,你快停下來。」
玄天宗溫伶搖搖頭,堅定道,「師父,徒兒不孝,不能為您養老了。」
說完,她直接抱住赫連春,「你不是想死在我手裡嗎?那就一起死吧。」
感受到這恐怖的氣息,赫連春還想急速後退。可玄天宗溫伶已經下定決心,怎麼會讓他逃脫?
說時遲那時快,玄天宗溫伶體內橫衝直撞的魔氣、妖氣、靈力終於到了臨界點,拉后抱著赫連春飛向魔族的大本營。
玄天宗溫伶,拖著赫連春一同自爆了……
白逸塵甚至來不及說出那句深藏心裡的話,就已經遲了,「不——」
恍惚間,溫伶好像聽到了白逸塵一顆心被狂風碾碎的聲音。
滴答——一滴猝不及防的血淚砸在白逸塵的長劍上,蜿蜒成一道曲折的裂紋。
「溫伶,我好像還沒告訴你,我愛你。」
話音剛落,溫伶眼前的一切都破碎重組。
她的眼前掠過了很多東西,是白逸塵的記憶。
他看著她從呀呀學步的稚兒一點點出落成風華正茂的少女,看著她在修仙界大放光彩,看著她為了自己毅然決然地選擇自爆。
在溫伶的成年禮上,白逸塵第一次心動。他一生光明磊落,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愛上了自己的徒弟,。
白逸塵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但是他害怕傷害到溫伶。所以他將情意深埋心底,剋制地做一位盡職的師父。
當溫伶除妖路上大意被傷,白逸塵奔赴千里提劍滅了那個妖窟。
當溫伶當初嫌棄的桃花發簪,白逸塵花了無數個夜晚親手打磨製作。
當溫伶年輕氣盛招惹許多麻煩,白逸塵頂住所有壓力為她辯白撐腰。
當溫伶因妖魔混血無法修習靈術,白逸塵在洞府耗盡心血為她研創心法。
但是這些,白逸塵從未說出口……
溫伶感覺頭皮發麻,原來當初有那麼多細節被她忽略。可是她居然真的認為白逸塵對自己,只是師徒之情。
「師徒之情?這麼錯漏百出的借口只有你才相信了。」
忽然,一個滿是嘲弄的聲音從溫伶背後傳來。
溫伶警惕地轉身,卻對上了一雙浪蕩不羈的眼睛。
「墨麟?你恢復記憶了?」
「這還要多謝你,因為你帶來的危機感。鍾康又吃了不少人,然後就成功變成百面蛇了。」
「這和剛剛的記憶有什麼關係?」
「你要是乖乖叫我幾句師父,我就告訴你。」
「不用了,我有師父,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能當我師父的。」
「我就是白逸塵,白逸塵就是我,怎麼不能自稱是你師父了?你上次忽悠我的事,我可還沒忘呢。」
「醒醒,你不過是一個心魔而已。」
「哼,你以為你師父又是什麼好東西?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墨麟冷哼一聲,那沙啞又磁性的聲音似乎還有些不滿。
溫伶半點都不怵他,甚至笑了一下。
「哦,那你以為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身上有白逸塵的護身魂,還有針對惡魂的針,是半點都不用怕的。
很顯然墨麟也想到了這一層,臉上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心裡別提多憋屈了,都怪本體那個傻子,連神魂都捨得拿來給這個小祖宗,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被動。
憑他現在恢復記憶后的實力,要把溫伶一直留在這個夢境里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
「算了,懶得和你說了。」
墨麟眼不見心不煩,剛準備跑路,卻發現溫伶拽著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你鬆手。」
「我就不松。」
「溫伶,我警告你快鬆手。」
「鬆手可以,你先把這個百面蛇和我師父這些記憶的事說清楚。」
墨麟冷眸一沉,猩紅的雙眼盯著溫伶,「溫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怎麼?你難道覺得你真能拿我怎麼樣?」
「……」
溫伶吃定墨麟了,沒得到真相前,肯定不會輕易放走他。
而墨麟簡直要被這個無恥的女人煩死了,可是打又打不得,罵又捨不得。
這哪是徒弟啊?這就是個小祖宗!
「行行行,我告訴你。」
墨麟煩躁地抬手,憑空變出了兩把椅子。
變完他就又後悔了,該死,他為什麼下意識變出記憶里溫伶最喜歡的那把椅子了。
而溫伶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而是繼續催促墨麟。
「你到底行不行啊,講個事都這麼磨嘰。」
墨麟差點被氣地想笑,但是看到溫伶的臉,最後還是發不了火。
算了,他認栽。
「我只能告訴你百面蛇的事,鍾康為了活命到我這裡求了長生的辦法,我隨手扔給他一個養蛇人的,但他心太狠,不知道被誰指點后吃了不少人,硬生生把自己養成了百面蛇的容器。這個鐘康曾經用血祭召喚我,所以變百面蛇之後,我還可以操控它。剛剛在夢境察覺到你的氣息,我就過來了。」
聽完墨麟的話,溫伶又有了新的疑問。
墨麟明知道鍾康跟祝長生聯手的事,卻還說不知道鍾康被誰指點變成百面蛇了。
但是變成百面蛇的方法,她只在一本古籍上看過。
這方法極為陰毒,需要把剛出生的嬰兒餵食給蛇之後,再讓作為容具的人吃下那些蛇膽蛇肉就會變成百面蛇。百面蛇吃的人越多,身上的人臉就越多。
百面蛇背後的人臉會把人拉入永無止境的幻境,被許多邪修作為頂級祭品之一。
所以溫伶看到百面蛇時,才會憤怒無比。
那問題來了,除了她和白逸塵墨麟,還有誰居然知道這種上古邪修的法門呢。
溫伶把疑惑記下,繼續追問。
「好了,那這些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墨麟這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緊盯著溫伶,直到把溫伶看的發毛才悠悠開口。
「那當然是因為,白逸塵給自己的封印已經鬆動了。」
「你什麼意思?」
墨麟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看上去既冷漠卻又帶著些憐憫的意思。
「溫伶,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