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事不好
這是——失身了。
驚叫聲驚醒了裝睡的蒼罌,蒼罌緩緩睜開眼睛,做出身體酸痛的幾乎動都動不了的樣子,一臉迷茫,這是怎麼了?
抬眼對上房門前一眾驚駭的眾人,那面上的神色讓蒼罌心口一震,一絲不好的感覺從眼前閃過,蒼罌順著所有人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
吻痕遍布,守宮砂消失,以一副淫蕩之態擺放在眾人眼前的是自己?
蒼罌眼前一黑幾欲昏厥,昨晚的夢,不是夢,她被人強暴了。
「大事不好了……」
「來人啊……」此時齊齊回過神的丞相府小丫鬟們,和宮裡來的嚒嚒們,立刻亂了起來。
古奇畫外音開讀:「在與皇帝大婚的頭一天,與人苟且,給皇帝戴綠帽子,好大的膽子。
一時間,本來還洋溢在無邊興奮和愉悅的丞相府,幾乎被這道驚雷震傻在當地。
瞬間,這消息如長了翅膀,朝著盛京的任何一個地方飛去,未來的皇后在大婚之前與人苟且。
亂,無法抑制的亂。
前廳里,聚集的眾多品級不夠殿拜,或者從蒼域國各地前來專程恭賀的官員,此時猶如幾千隻蒼蠅,嗡嗡亂了起來,苟且,交合,大罪,一時間所有官員要不留在原地看好戲,要不從門邊溜了出去,天家顏面,如此慘遭重創,就算相國府權勢滔天,這個時候恐怕……」
怒,無法言喻的怒。
「說,到底是誰幹的……」
「你到底說不說?是誰……」
「蒼罌,你是被強暴的是不是?不是你自願與人苟合的是不是……」
「一定是被強暴的,蒼罌快說是誰,爺爺給你做主……」
一時間,整個丞相府有實權的人全部擁擠到了蒼罌的閨房裡,咄咄逼人的逼問面無表情的蒼罌。
實則全是古奇在扮演。
一身丞相蟒袍,本欲攙扶蒼罌入皇宮,拜宗室的蒼相國影大人,一張本紅潤的臉,此時一片煞白,眼中的暴亂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
裸露的身上裹著被子,被厲大人裝作抱在懷裡樣子的蒼罌,看著眼前逼問她的所有人。
不知道。
所有的答案都只有這三個字,不知道。
她不是不說,不是包庇那個人,她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不是通姦,她不是自願的。
但是如何說才能信,如何做才有人聽。
屋間沒有那不同尋常的香味,沒有任何的痕迹,若不是她現在如此摸樣,她幾乎自己都不信自己是被強暴了。
「你們不要在逼小姐了,府里府外是你們在護衛,小姐被人……是你們的錯,你們還來逼小姐,你們……你們……」看著蒼罌如此摸樣,護主心切的厲大人不顧尊卑,對著丞相等人就吼了起來。
這事情小姐是最大的受害人,明明是親人,不去追壞人,卻一個勁的逼問小姐,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厲大人眼中通紅的淚流了蒼罌一身,媽蛋,清涼油用多了。
古奇見此邊爆笑邊畫外音:「年已古稀的丞相和兵部侍郎的蒼罌的爹,對視了一眼,他們不是不關心蒼罌,不是不知道在如此森嚴的丞相府里悄無聲息的進入,一定是早就預謀好了,這定然是強暴。
但是,苦與沒有任何的痕迹,甚至連掙扎的痕迹都沒有,就算他們相信蒼罌是被強暴的,但是這有什麼用,沒有可以證明的證據,皇帝怎麼可能相信,所以,現在先管不了其他,只能找一個替罪羊,造成一個強暴的說法,否則那讓天家顏面何存?
在大婚當日與人私通,就算他們功蓋蒼域,也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蒼罌,快指一個強暴你的人出來,快。」身為兵部侍郎的爹,現在又歸影大人扮演的人,臉沉如水的焦急對蒼罌低喊道,只要蒼罌在這麼多人面前隨便指出一個,今日這天大的禍事,他們就有法給彌補過去,反而成為受害一方,否則,一切無力回天。
「聖旨到。」蒼罌的爹聲音才一落下,一尖利的嗓子突然傳來,一眾御前侍衛手拿兵器,簇擁著大內總管古奇公公快步而來。
所過之處,所有官員齊齊避讓,退開道路。
那古奇公公臉寒如霜,平日里笑的好似彌勒佛的臉,此時一絲表情也沒有,沒辦法,缺人,只有他上。
蒼相國和幾兒子一見,對視一眼,心都提了上來,皇帝的旨意來的太快了,快的他們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古公公,請裡面喝茶。」年過古稀的蒼相國幾步跨上前來,一把握住古公公的手,不接聖旨反而如此道。
那古公公低頭看了一眼蒼相國從手間遞過來之物,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這幾乎是皇家一年的開銷,好大的手筆。
「公公,裡面先喝茶,我們去換朝服,馬上就來領聖旨。」兵部侍郎蒼罌的爹滿臉堆笑的道。
只要古公公接了錢,他們能脫身而去不接這聖旨,這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事急從權,今日禮儀不周就罷了,先接聖旨。」古公公冷冷一聲話語落下,同時一甩手推開了那十萬兩銀票,手一揮,當眾就展開了聖旨。
「全義丞相府,接旨。」
尖利的聲音穿過清冷的庭院,滲透了此時站在此處所有相府一脈。
不是一人,不是三官,而是一府所有的人。
聖旨以出,在不接旨,就是犯上作亂,罪同欺君罔上,相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偌大的根基,也不敢如此對撞。
當下,此地界上的所有人,在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中,齊齊跪了起來。
包括,已經穿上衣服,面上什麼情緒也沒有,只臉頰微微發白的蒼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相府之女蒼罌品行不端,行為不檢,難為一國之後,今下旨廢除,貶為平民,流放千里。
相府一門,教養不善,無德無形,以累天家顏面,罷黜蒼府相國一職,官降兩級。
兵部侍郎生為其父,不思教誨……」
沒什麼停頓,講戲,排練的,古奇一轉身又作為畫外音上場:「一連串的廢除,降級,罷免,從那尖利的嗓子中飛過偌大的相國府,比那數九寒天,還要冷的讓人心驚膽戰。
剛剛還在九重天上,此時已經重重摔下了泥地。
剛剛還在丞相府逗留,已觀事件發生情況的眾多官員,在聽見如此聖旨后,一個個悄無聲息的溜出了相國府,看來皇帝是被這事惹了雷霆之怒了,雖然相國等人只是官降幾級,不過其後是翻身而上,還是落入深淵,這又誰說的清楚,這個時節還是不要摻和在其中的好。
寂靜無聲,剛剛還熱熱鬧鬧的相國府,頃刻時間裡,只剩下了一片靜寂。
頭頂,大紅的燈籠還高高的掛著,那富麗堂皇的裝飾還橫陳在上面,可是,此時看來,卻那麼的諷刺,那麼的刺痛了人的眼。
拔下了身上錦衣綉服,穿上粗使丫鬟的麻布短衣,什麼銀兩也沒有,什麼包裹也沒有,蒼罌被一眾御前侍衛狠狠的推出了丞相府。
烏絲凜亂的披散在身後,頸項間一柄鐐銬狠狠的鎖在稚嫩的肌膚上,被那御前侍衛抓住鐵鏈,好像拖牲口一般的朝前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