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復何求-結局
當喜堂被煙霧籠罩時,亦蕭閑驟覺不妥。緊接著,察覺到凌厲的攻勢一前一右的襲向他,不得已的放開付輕雨的手全心迎敵,同時出言提醒:「輕雨小心,有人襲擊。」
但那人只與他過了兩招便趁煙霧散去前撤走了,令他剎是費解。轉身沒有尋著付輕雨,他連忙向風不覺和夏天無探問,籍此,喜堂內的眾人方知有個新娘子失蹤了,於是里裡外外的搜尋起來。
當大家尋遍喜堂和附近的每一個角落仍不見新娘子的下落時,縱使亦蕭閑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承認,有人利用聲東擊西之策,把付輕雨劫走了。一意識到這點,他箭一般衝出大廳,直朝谷口追過去。
風不覺和夏天無向谷主請求,派人嚴守醫藥谷的三個出口,務必把他們的徒弟救回來。
新上任的谷主得知有人於他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把人劫走,自己卻毫無所覺,更是怒羞成怒。這事令他面上無光,如果傳了出去,將來醫藥谷還有何面目擠身於江湖之上?
他當即下令,增派人手對醫藥谷的各個出口嚴陣以待,再下令剩下的弟子繼續在谷內搜尋。
亦蕭閑到各個出口轉了一遍,守候在那裡的人均確定沒人出谷,心焦如焚的他對天長嘯,大喊輕雨,聲勢如宏。
眾人受不了他內力宏厚的長嘯,紛紛掩耳運功抵擋,山野間的飛禽走獸無不受驚飛竄,四處逃散。
狂嚎之後,腦中清明些許,他突地轉身往谷中急飛掠回去,趕在眾人闖進喜房前找到了付輕雨。
歷經一番虛驚,待醫谷內一切恢復正常,已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刻,喜堂內再度鑼鼓喧天,喜氣盈盈。
兩對新人在眾人的見證下,拜過天地,被送入洞房。
「這樣的結果,你受得了?」離大廳不遠處的一處屋脊上,潛伏了兩條暗影。兩人黑衣蒙面,目光炯然地注視著喜堂內的情況。
「她的心早已被人佔據,要怪,只能怪我和她相遇得太晚,天意如此,受不了又能如何?」失意的嗓音苦嘆,在黑夜的配襯下分外失落。
他曾以為,只要強擄囚愛,終有一天可以打開她的心扉。可是,當他決定要殺死亦蕭閑取而代之時,她眼中迸發的冷光如冰,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原來被自己所愛的人冷待,竟會如此難受;若是今後的日子都要活在這樣的冷遇之下,他情願獨自一人,默默承受這份思念之苦。
如果她覺得與亦蕭閑在一起會幸福,那他只有祝福他們。只要她過得好,他還有什麼可求呢?倘若哪天讓他發現,她的選擇是錯的,他會毫不猶豫地給她糾正,囚在自己身邊。
「你明明已經把她帶走了,為何不下手?」另一把滄桑的聲音多了幾分無奈的埋怨。
原先的計劃中,他要這個「徒弟」先下手為強,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另外那個臭小子再怎麼強勢,也只有悔恨莫及的份。偏偏他這個「徒弟」不爭氣,害他在一旁瞎忙乎,想來就可氣。
「我不想強她所難,騙她一吻,已是我的原則極限。」那一吻,他會永遠記得,珍藏心底。
「你……哼,自己對月相思吧。」
「對不起,道長,累你為我白忙一趟。」
「知道就好。走吧,觸景也只是傷情。」逍遙子哀嘆連連,悔啊,他當年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沒收他入門?沒想到他在少年寺呆了十來年,養就了一身的婦仁之仁。
兩黑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下,蟲歌依舊,風輕夜涼。
新房內,亦蕭閑小心奕奕的為付輕雨卸下鳳冠,細心地梳理著她的青絲,疼惜問,「累嗎?」
「嗯,就是愛睏。」她窩在他懷裡,懶洋洋的不想動。懷了身孕的她總是輕易犯困,整天想睡覺。
紅燭高燃,新房被明艷的燭光映照得溫暖又喜氣,終於完成那道說來簡單,實際上挺複雜的儀式,從此她便踏入了洗手為人作羹湯的行列,進入了天天挽髻為人婦的角色,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擔起瓜熟蒂落為人母的職責了。
但為了那個愛她如命的男子,她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那我們早點休息。」說完,他為她寬去大紅嫁衣,抱她到床上,擁她入眠。
夜,寂靜更深,新房之內,溫情蜜意。
付輕雨抬手撫上他的劍眉,低嘆一聲,悠然問,「閑,你睡著了嗎?」
音韻未落,劍眉下那對濃密、修長的黑睫毛微微張開,愛意傾瀉,「怎麼了?」
「你不想知道今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嗎?」她以為他會問,可憋了大半天,他仍是隻字未提。聰敏和精明如他,又怎會猜不到?
「如今你安然無恙的我身邊,明正言順的成為我的妻,夫復何求?」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調皮一笑,「相對於他,我是命運之神特別眷顧的人,所以就不與他計較了。」
「我愛你!」對她來說,能嫁他為妻,何嘗不是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