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嗜血之欲
蘇小江敏銳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猛地推開了孤月謹，捂住了脖子向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問道：「你，看……看我脖子做什麼？！」
蘇小江咽了口口水，脖頸上更是冰涼……孤月謹與她之間，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吧？她最近沒有惹他生氣吧……怎麼他像是像是新賬舊賬一起算的樣子？
環視了四周一番，蘇小江眼尖地看到了牆壁上掛著的孤辰，連滾帶爬跑了過去，踮腳取下了孤辰，拔劍指著孤月謹。
蘇小江眼裡閃過一絲利光，越發握緊了孤辰，眼睛一轉不轉地緊盯著孤月謹，以防止他忽然進攻。
在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中，孤月謹忽的低聲笑了起來，似乎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趴在了床褥之上，痛苦地吸著氣。
半響，孤月謹眼裡恢復了一絲清明，緊盯著蘇小江，咬牙切齒說道：「你手臟，別污了孤辰。」
「你還是找個鏡子照照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吧！」都這時候了還嫌棄她？有哪個正常人原本黑色的眼睛變成紅色，還一眨眼時間長出了兩顆尖牙？再加上他被囚禁在倚梅園裡，行動又不方便，長年累月照不到陽光，皮膚白皙，活脫脫像個古歐洲的吸血鬼似的。
孤月謹瞄了鏡子里自己的倒影一眼，看到了自己猩紅的眸子和尖牙，向來古水無波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慌亂，慌張捂住了臉。
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一般，孤月謹渾身顫抖，大喊：「出去！」
「你把門從外邊鎖了，叫我怎麼出去！」
孤月謹估計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指著大開的窗門朝蘇小江咆哮：「翻窗！翻窗你不會嗎？！」
蘇小江這才看見了窗門大開著，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面對著孤月謹，蘇小江小心翼翼地退步到窗門前，正準備翻窗跑路的時候，孤月謹卻突然低聲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兒？」
蘇小江一條腿已經跨過了窗戶，坐在窗台上，不明所以地看著孤月謹，大喊：「不是你叫我出去的嗎？」
孤月謹放下了捂臉的手，眼裡湧現起一股落寞之意，怔怔看著蘇小江，帶著一絲祈求之意：「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蘇小江騎在窗台上，進退兩難。
「你到底怎麼了？真走火入魔啦？」
「只是上次中了一箭，身體虛弱，一時間控制不了巫人血脈罷了。」
「你說的控制不了……是什麼意思？」
「巫人本就是紅眸利齒模樣，平時都是用法術壓制著，以幻化出來的面容現世。」
也就是說，孤月謹真身就是這紅眼獠牙模樣，用法術幻形，才成了她面前驚為天人的謫仙孤月謹。
得知真相，蘇小江就沒那麼怕了，從窗台上爬下去，盤腿坐在床邊，以羨慕的眼神看著孤月謹：「我也想擁有這本領……我想變得帥氣一點！」
孤月謹失笑，糾正蘇小江：「你是女子，女子一般都祈求美麗的容貌，哪有人祈求自己變得帥氣的？」
「能把我變成兩米高嗎？」
「……」
「我還想要有結實的肌肉，最好一拳撂倒三個大漢那種！」
江爺的喜好那是正常人都無法理解的……
「老孤，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做鴻蒙館館主時候，多少人來踢館，各個都是兩米多高的練家子，肌肉硬的跟石頭一樣，往哪兒一站就像一座山似的。而我就一米七的個子，跟踢館的人站一起，還以為我是他女兒呢！」憤憤啐了一口，蘇小江回憶起往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面色猙獰，「成為館主，我打贏了所有前來踢館的人，用了將近半年時間，差點把命都丟了……才坐穩館主的位子。」
孤月謹已經好了很多，尖牙消失不見，摩挲著自己紅色的眼睛，孤月謹饒有趣味的撐頭看著蘇小江，問：「為何不離開？武術對女子來說，本就是不公平的競爭。」
「不行！我決不允許我師父辛辛苦苦創辦的武館落到別人手裡！」
武館是裴秋一手創辦，遺產上明確寫了留給蘇小江的……蘇小江就算是冒著被打殘，打死的風險，她也得硬著頭皮上。
孤月謹撐頭靜靜看著蘇小江，聽她眉飛色舞說著她鎮館時的那些光輝往事，不知不覺，他內心的恐慌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填滿整顆心的安寧。
「老孤，老孤？」朝一臉微笑的孤月謹招手好幾次他都沒注意到，蘇小江環手在嘴邊，沖孤月謹耳朵大喊，「老孤——」
「嗯？」孤月謹回神，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看到皺著眉頭的蘇小江，他輕輕地笑了笑，就像是融化的奶油一般，奶乎乎的，甜膩膩的，美好到令人想要咬上一口。
「你要是沒事我就走了啊，御膳房這時候應該送飯來了，新來的小太監不熟悉路，我去接接他，順便提一下明天吃什麼。」想了想，蘇小江問，「烤肉吃不吃？」
孤月謹微笑著搖了搖頭。
「酒呢？喝不喝？」
孤月謹依舊在微笑，神色幽深看著蘇小江。
被孤月謹臉上那詭異妖異的笑容攝住魂魄，蘇小江好一會兒才回神，為了掩飾心虛，她迅速轉眸不看孤月謹，吹著口哨，杵劍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正準備離去，背後卻傳來了一道幽幽的聲音：「我想嘗嘗你的血。」
蘇小江正在翻窗呢，一條腿已經搭上去了，孤月謹說的這句話，將蘇小江不上不下地定住了。
脖子僵硬轉向孤月謹方向，卻發現他面色如常，就像是平日里叫她煮茶給他喝一般，神情自若道：「蘇小江，本王想嘗嘗你的血。」
孤月謹這句話剛說出，蘇小江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既然沒事，那就別跟我鬧了……真當自己是吸血鬼啊？」
「本王沒有與你玩笑。」
蘇小江身子一僵，心中暗呼不好，身子一倒便要翻窗逃走。
孤月謹只是伸出蒼白而修長的手指，朝著空氣輕輕地抓了抓，蘇小江的身軀像是被一股柔和的風托住一樣，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