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柳溪閣

說實話，宮外確實比宮內好玩多了，白天大街兩旁都有賣小些東西的攤子，晚上還有雜耍燈會，蘇小江在外面逛吃了一下午，早已忘卻自己是偷跑出來找龍魄的了，為了方便看雜耍，她將白紗撩到了帷帽上，大聲叫好。

京城裡的燈會一直持續到了天黑，天黑之後，蘇小江跟著人群慢慢向京城西邊走去，越往西城走路上男人越多，路邊點著紅燈籠，旁邊儘是些琉璃頂的建築，有不少美貌女子在上面笑著，笑聲與風融在一起，傳到每個人耳朵里，生生聽醉了整個京城。

順著人群進了一座雕欄玉砌的建築，人群竄動，蘇小江只來得及抬頭看了眼招牌，只見碩大燙金的「柳溪閣」牌匾周圍點綴著七色寶石，掛在大門正上方，無比高貴大氣，但還沒能被她停下欣賞一番，後面涌動的人群就把她推了進去。

進入柳溪閣內，臨面撲來的就是花香，交織著脂粉香味，濃烈的香氣讓人腦子一熱。仿若魂兒被勾走了似的，蘇小江雙腳不受控制往裡頭走去。掀開琉璃門帘，映入眼帘的是大殿內穿著紗裙的風塵女子，笑顏如花，在每個座位上停留一陣子，問要不要聽一首小曲兒，一兩銀子唱一曲，三兩銀子可以與其共度良宵。

蘇小江還是第一次親身體驗青樓的魅力，以前只在視頻和文字上略微了解一些，但即使對青樓有些了解，看著眼前這奢靡之景，蘇小江還是生生看紅了一張臉，嘴角卻無意識地揚了上去，痴痴傻傻笑著，被老鴇喊了好幾次才回過神來。

「姑娘……姑娘！」

「啊？」蘇小江回神，怔怔地看著眼前珠圓玉潤的中年女子。

那老鴇笑著朝蘇小江招了招手帕，熱情地拉著她往柳溪閣里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姑娘，您是喜歡女子還是男子啊？」

帕子上有好聞的麝香味，幾乎把蘇小江的魂兒給勾了去，亦步亦趨地跟著老鴇，很沒有志氣地答道：「我……我……都喜歡。」

老鴇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眼裡閃過一絲瞭然，繼續問道：「那姑娘來我柳溪閣是吃飯還是住宿啊？」

蘇小江憋紅了一張臉，從鼻子里哼出了兩個字：「住宿。」

「好嘞，我先給您上幾道好酒好菜，等會兒再領著您上樓去。」

老鴇熟練地將蘇小江拉到了大廳里，瞄了一眼大廳內衣著暴露的舞女，又看了看已經看呆了的蘇小江，笑著問道：「姑娘是第一次來我柳溪閣吧？」

蘇小江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手：「呃……對。」

「可要媽媽我喊個歌姬來給姑娘唱一首……還是請個公子來彈琴給姑娘聽？」老鴇吊著眼睛看蘇小江，壞壞一笑，「姑娘要幾個？只要姑娘開口，我叫來的人準定個個漂亮俊美，保准讓姑娘您滿意。」

蘇小江還是頭一遭經歷這種事，緊張到心臟都漏跳了一拍，想著已經見識到這古代春樓了，怎麼說都要體驗一番，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了五兩銀子，結結巴巴說道：「也，也不用太好看的。」

酒館規矩，三兩銀子就能買下一晚上，多出來的銀子自然是打賞給老鴇的。

老鴇見蘇小江第一次來柳溪閣，又是出手闊綽的，喜上眉梢，正準備去給蘇小江叫人來陪的時候卻被她給拽住了，以為她要臨陣脫逃，老鴇眉頭一皺：「姑娘？」

經過剛開始的震驚之後蘇小江也逐漸回神過來了，想到剛才自己說的那些沒下限的話，蘇小江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結結巴巴道：「我，我喜歡男的！」

老鴇掩面笑了起來，挽住了蘇小江的胳膊，帶著她往二樓走去：「姑娘隨我來~」

兩人登上樓梯，蘇小江不可置信地將手緩緩從扶手上拂過，扭頭向老鴇求證：「這是墨玉做成的？！」

見蘇小江震驚的模樣，老鴇笑的更歡：「這是從巫族拉來的墨玉，當時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從那邊拉了一整塊墨玉來……您再看咱們腳下的樓梯，這是萬金難求的黃梨木，是從黑木林買來的，當時也花了好大功夫去交涉，這才從那兒買來了十幾根呢。」

蘇小江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

老鴇笑著，拍了拍蘇小江合不上的嘴，笑得無比猖狂：「有錢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來到柳溪閣之後，蘇小江這才知道之前為什麼孤月謹總是看不起她，常常出言嘲諷她了——她要是孤月謹，攤著她這麼一個土鱉，她也得罵人。

柳溪閣第一層是大廳，供一些來喝花酒的男人玩樂。第二層是雅閣，一般女子或是追求高些的男子會上來尋歡作樂。

在看到柳溪閣二樓的這些公子哥的那一瞬間，蘇小江的眼界至少擴展了幾倍——她之前還覺得孤月謹是最好看的，如今看到這些俊俏公子們，哪一個不比孤月謹有風情？看那坐在窗邊拂劍的黑袍男子，面容峻冷，帶有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遠感，卻是叫人心生征服之意，恨不得立刻把他拿下；再看獨自一人玩著皮影戲的黃衣少年，眼眶通紅，楚楚可憐，就跟那小兔子似得引人憐愛；再看對面齊刷刷走來的公子哥們，環肥燕瘦，每個拎出來都能吊打她在這裡認識的任何一個她所認為的帥哥。

所以說到底是這古代環境好啊，養出來的人男的帥，女的靚，個個都鍾靈毓秀，嫩到一掐就出水。

「啊呀！姑娘，鼻血！鼻血！」

蘇小江怔怔向鼻下伸過手指，一擦，好傢夥，手指上立馬沾了紅。

「姑娘捏住鼻子，快仰頭！」

「去打些水來！」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蘇小江鼻子里堵著紗布，以大字型睡倒在貴妃椅上，左手摟著黑衣男子，右手摟著黃衣男子，旁邊還有里一層外一層的俊男侍奉，簡直是達到了她人生巔峰。

蘇小江指了指黑衣男子手裡的劍，又指了指將她圍得水泄不通的少年們：「那個……小黑啊，能把手裡的劍收起來么……這人多，我怕傷著了咱們。」

「是。」

黑衣男子頷首，只見他手腕輕動，耍了一個刀花，隨後劍回到劍鞘，讓蘇小江一陣叫好。

見風頭都被黑衣男子搶走了，黃衣男子不依，撒嬌道：「姐姐姐姐，墨蓮哥哥成天舞蹈弄棒的，榆木腦袋一個，無趣的很。長夜漫漫，還是讓春雪給姐姐唱一段皮影戲吧，然後咱們再去喝酒，到時候春雪跳舞給你看！」

「好……好。」蘇小江隱約覺得自己鼻血又有潰堤決壩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