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4—隔閡—卷6深宮空長嘆

0484—隔閡—卷6深宮空長嘆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朝榆也到了慶鸞宮,每次只要一踏進這座奢華的宮池,她都會不禁地感覺發冷。

在見到庄儀皇太后之前,她猜測了一切這老婦人會找自己的理由,可真當庄儀說出來時,那的確叫人意料不到。

「薩婭,你與斯瀝完婚到現在,也有近兩月了吧,這是不是也該有些什麼動靜了?」

台上的皇太後手中邊捻著佛珠,口中邊絮叨著,或許是生怕自己說的太隱晦,索性又補充了一句,「哀家的意思是,你何時能讓哀家抱上個皇曾孫。」

朝榆一聽,徹底愣住了神,畢竟此事是她從未敢想過的,而台上人見她支支吾吾著,良久都不給答覆,便也不再給好臉色。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如今那憐人有了身孕,就算待孩子誕下將她趕出宮門,交由你撫養,但畢竟那不是你的孩子。」話到此,她頓了頓音,長嘆一聲道,「想必這母憑子貴的道理你也不是不知,在這後宮中,唯有有孩兒,才能立得住腳跟,坐得穩那皇后之位。」

庄儀這番話說的很在道理,朝榆也不是不明白,可斯瀝對她,沒有半分情分,他二人雖是同在一屋檐下,見面的機會卻少之又少,更從未在她屋裡留宿過。

在這種僵硬的關係之下,他們又怎麼可能有孩兒呢?

但就算如此,她也沒有將這份委屈告訴庄儀,而是選擇了隱藏。

「皇祖母教訓的是,薩婭明白,令皇祖母操心了。」

朝榆低頭道了聲不是,可沒想到女人又接而拋開一句質問,這下一來,可真叫她不知所措。

「你實話告訴哀家,你與斯瀝成婚至今,是不是還未有過夫妻之實?!」

「皇祖母……這……」

庄儀才一看她這驚慌的表情,便知自己是說中了實情,見她要找理由,乾脆一語截住了話。

「好了,哀家都知道了,你也不需再為斯瀝找什麼理由了,哀家也早該猜到的,他如此偏愛著那個憐人,定是會至你這個正妻於不顧,不過你放心,哀家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庄儀的態度強烈,絲毫不顧得朝榆自己的想法,也不允她拒絕,隨即叮囑了幾句,便令她退下了。

在回東宮的一路上,她的神態都是恍惚著的,可不知為何,腦海中竟會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若他們真有了個孩兒,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會像他一些,還是會像自己一些?

若到那時……他或許也會多看自己幾眼嗎?

「朝榆,你在想些什麼呢!」她奮力搖了搖腦袋,止住了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

待她回到東宮時,已是星月掛上了天,她才趕回,便打聽起達菲的下落來,路上凡是遇上一個宮人,她便詢問一番。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無一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何處,她人也不在東宮中。

可自她離宮起時,已是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了,這令朝榆更是擔憂。

她發動了軒月宮中的所有婢女去尋找達菲的下落,而屋外這浩浩蕩蕩的動靜也驚擾到了這東宮之主。

「外面發生何事了?」斯瀝放下手中的書卷,轉頭問向一旁候著的小蒲子。

「殿下,待奴才出去看一看。」

小蒲子回答罷,退下身去,推門出去才走了幾步,便碰上了行色匆匆的明珠。

「哎,明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的大傢伙都著急忙慌的?」

「蒲公公呀,這達菲姐姐不見了,太子妃簡直都急壞了,正吩咐我們去尋人呢,好了,我先不和你說了。」

明珠匆匆解釋了幾句,便跟著幾名宮女一起提著宮燈跑出門去了。

聞聲,小蒲子緊忙跑回屋來,向斯瀝稟告了這一切。

」什麼?達菲不見了?白日里她不還同薩婭一起去花春園賞春的嗎?怎麼這會卻不見了?」

斯瀝站起身來,詢問著身旁人,可這些問題小蒲子又怎會知道呢,他這一下午都在屋中伴著斯瀝,未曾出去過。

「罷了,我還是先出去看看情況吧,出了這等事,想必那傢伙定是著急。」

他隨手拿起椅上的大裳披上,快步離了屋,而這才一出來,他便一眼看到了正要奔出宮門的朝榆。

「薩婭,薩婭!」斯瀝喚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

朝榆剛打算解釋,自宮門處卻忽傳來了一聲呼喊:「回來了……回來了!」一名年歲尚小些的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至朝榆跟前,大口喘著氣,「太子妃,達菲姑娘她回來了!」

「是嗎!那太好了!」

朝榆笑著,提起裙擺便奔出門去,而那小太監說的果然沒錯,才出了門便看到了達菲的身影,可她為何看起來會如此的落寞。

「達菲!達菲,你總算是回來了,你都去哪兒了,都快擔心死我了。」

她狂奔過去,將達菲擁入懷中,盈盈淚珠奪眶而出,可她卻似失了魂一般,僵硬著身軀不作應答。

良久過去,她才發了聲:「勞煩公主擔心了,達菲無事。」她冷冷作了回答,便推開了女子炙熱的擁抱。

眼見她要走,朝榆又追了上去,緊拉住她的手:「達菲,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你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她幾乎是帶著哭腔懇求著,可如今的達菲對她,唯有妒意,以至於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在她聽來,簡直如同玩笑。

「就算給奴婢一千一萬個膽,奴婢也不敢生您的氣呀。」

她冷言一聲,將朝榆的手掰開,隨即便背過了身去,只留給朝榆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而這每一步,無疑都是將彼此推的更遠,直至彼岸的兩端。

可朝榆卻一直站立在原地,獨自留著淚兒,直至一裳大衣披上了她的肩頭,她才反應過神來。

她扭頭一看,只見來者是斯瀝,連忙回過頭去將眼淚擦去,生怕被他看到自己這副軟弱的樣子會更加厭惡幾分。

可叫她沒想到的是,給予她回應的竟是一番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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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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