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肉臉包—卷1歡喜緣

004—肉臉包—卷1歡喜緣

十歲那年,她感上了嚴重的風寒,卧床數月都未見好轉,高燒不退,魏將軍廣貼告示尋盡天下名醫都未能將她醫治,只得看著魏未日漸憔悴、呼吸越發微弱。而在她奄奄一息之際,一名路過的游醫看到告示登門前來,寫了一味藥方,又為魏未加以施針,最後才將她的小命挽救了回來。

雖活了命,可卻因高燒太久未退,燒壞了腦子,她現在的智力,僅和六、七歲的孩童一般。

江辭本以為魏未會氣得火冒三丈的,畢竟自己說了如此混賬之話,但魏未只是突然變得很嚴肅地看著他的眸,一言不發。

瞬時,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只聽得見窗外傳來的前廳賓客們嘈雜的聲音。

完了,完了,她不會都生氣到不想罵我了吧?她會不會哭啊?她哭了我該怎麼辦?

幾個問號快速地從江辭的腦里閃過,正當他思考著解決方案時,魏未開了口。

「新郎官,我又餓了,你那兒還有好吃的嗎?」魏未總是能做到語出驚人,一旁原本還略有愧意的江辭頓時沒了這個念頭。

這貨兒是真的沒大腦嗎!!明明自己剛才那番說她,換做旁人,不說吹鬍子瞪眼,也得為自己討個說法呀。

哎,不過,換一個方面想,她不生氣不哭不鬧不正好,省得本公子又要去想法子解決這個大麻煩。

江辭細細一想,魏未這種孩童心智,倒也不錯,好歹別人說的傷心言語從不會往心裡去。

「你的胃真的是無底洞嗎?不許吃了,本公子乏了,睡覺。」

魏未提出的請求被江辭直接給拒絕了,正當她還想多反駁幾句,給自己的小肚子再增加些許進食的機會時,江辭卻從旁邊的金絲楠木木櫃里拿出一床棉被扔到魏未身上。

魏未疑惑不解地歪著小腦袋看著起身一躍蹦躂到床上的江辭。

「你為什麼跑到魏未的床上?喏,給你,你的棉被。」

江辭懶得和她多解釋,只是翹起二郎腿,在空中盪悠。

而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並傳出一個女聲。

「少爺,夫人讓我來提醒您,別忘了白喜帕的事兒。」

來者是江夫人的貼身丫鬟,珍娘,也是江辭的奶媽,雖為府上下人,但格外深得江辭的尊敬,平時就算他再怎麼不聽爹娘的話,也不敢不聽珍娘的話。

「好的,珍姨。」

「那老奴就不打擾少爺少夫人歇息了。」

珍娘走後,這操心事又來了,江辭看了看床上的白喜帕,又抬頭望望還抱著被褥的魏未。

他拎起白喜帕,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削果類所用到的小刀,又捲起另只手的衣袖,將白皙的胳膊露出,但持刀之手卻久久下不去,在空中僵持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胳膊都舉酸了才咬咬牙下了手。

頓時,刀所劃過的肌膚處,殷紅的血漬一點點湧出,不一會就形成了道血痕。他將血滴到白喜帕上,滴滴濺落開出一朵綻放的血蓮。

江辭疼的抿住了唇,原本粉嫩的唇都被牙齒咬的泛白。

他向來怕疼,還是個嬰孩蹣跚學步時,摔一跤都會哭上個一整天,更別說這深深一刀了,怕是這白嫩如霜的胳膊上以後得留下這條難以遮擋、猙獰的刀疤了,不過這白喜帕的事兒總算能矇混過關了。

江辭為自己簡單包紮了傷口,勉強止住了血。轉身向床前望去,才發現,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傢伙早已抱著被褥腦袋靠著床邊睡著了。

「喂,喂,姓魏的,醒醒,你這樣我怎麼睡嘛。」

他走到魏未身旁,輕輕搖晃了一下她,但她卻睡的像個小豬一樣,怎地都喚不醒。

而江辭也是從進屋到現在,第一次仔細觀察他迎娶的新娘。說不上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絕世美人,也說不上是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不過倒是另種風情,或許是因為智商不高顯得天真可人?

粉雕玉琢的臉頰上的肉,倒是不少,吹彈可破的肌膚似池中被春風拂過泛起的陣陣漣漪,令人忍不住想掐一掐。

江辭這麼想著,也就這般做了。

「我都為你個小沒良心的割了手腕,給我捏一下,不過分吧?」

「還別說,這手感還真不錯,我就尋思著,你那麼能吃,肉都長哪兒去了,原來都跑這肉臉上了。」

「行吧,今兒就勉強讓你睡我床上。」

他坐在地上,邊捏著魏未的臉,邊自言自語,而魏未則是時不時上揚起嘴角,不用猜都知道,夢裡又在吃什麼佳肴了。

江辭抬起她的腳,抱到了床上,為她蓋上喜被,而自己則是拿起事先扔給魏未的那床棉被,在地上打了個地鋪,這也是他江小公子第一次睡這冰冷刺骨的地板。

這一趟下來可沒把他累死,有著同轎夫們一樣的疑惑,這貨到底有多重!感覺剛包紮止住血的傷口又撕裂開來了,自己怕不是娶了尊寺廟裡的石雕大佛。

窗外的玉輪照射進屋內,映透斑駁的樹影,稀稀疏疏,樹枝上的雅雀隨之歸巢而眠,池中錦鯉也鑽進池底沙坑,吐著泡泡小憩。喧鬧的一日終於過去,萬物歸於寂靜,只留兩秉紅燭殘光,時不時地躍在「囍」字上,偷親著它羞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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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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