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迷離身份—卷6深宮空長嘆

「本王還未表態，怎的？你們就替本王決定了？」

斯瀝的語氣朝上微揚，帝王氣息撲面而來，壓的宮殿內的溫度都要低上幾分。

「聖上息怒！微臣不敢，微臣……」右相雙手供過頭頂，剛想解釋，又遭一句呵斥，「無需再多言！此事本王會獨自考慮清楚，退朝！」話罷，斯瀝便一甩龍袍先行離了場，留下滿朝愁眉苦臉的王公大臣。

「哎，若為了換回一人之命，搭上吾朝之將來，實屬不妥啊！」朝堂上的老臣們絮叨著，可這話才說一句，便被一人指向了鼻頭痛罵一番，「放肆！那可是堂堂西嶽國母娘娘！你們如此不忌口舌！是盼不得娘娘失了性命不成！」

見跟前人發怒，前一秒還唉聲嘆氣的老臣們嚇得臉變了色，連連跪身：「三王爺明鑒吶！老臣們只是擔憂吾朝，怎敢有」

你們在這皇城之中為公也有數十年了，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自己心中應是明白！莫要再讓本王聽到這種話！」

「是……是……三王爺……」大臣們彎下頭答允著，直待棋雲離開后才敢抬起頭來。

而此時，獨自一人身處寢宮中的斯瀝，早已是亂了思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為好，他一人待了許久，腦中的思緒已是亂作了一團。

他本想獨自思考，可沒過多久，門外就來了一人求見。

斯瀝本不想接見，但因為這來者叫人有些意外，所以他才喚了進來。

「你有何事那麼急著求見本王？」

聞聲，那道身影緊忙跪下身來，先是給斯瀝磕了幾個響頭，才將來意道出：「聖上，達菲求您，救救公主吧，若您都放棄她了，那她定不可能從那群海若人的手中逃出了，您就當看在公主的生母曾侍奉過您的母后的份上，求您救救她吧！」

達菲帶著哭腔懇求著，那副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還真是主僕同心，在這危急關頭鮮有人來為朝榆說話的時候，她卻壯著膽來向斯瀝求情，可這一切不過是鱷魚的眼淚，她真實的目的是編造出一出更大的謊言。

以此，來至那善良的人兒於深淵。

果不其然，她此話一出就引來了斯瀝的逼問：「你這話什麼意思？她的生母與朕的母妃究竟有何聯繫？你把你知道的統統道來！不得有絲毫的隱瞞！」

見跟前人因自己那一句話便如此的在意，達菲心中滿意極了，可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

「陛下莫是不知，公主的生母就是當年您的母妃的貼身侍女妍瑤嗎？」

提及「妍瑤」這個名字，斯瀝腦海中那些過往的回憶被掀起，往事一幕幕重現。

他是記得這個名字的主人的，她是她母妃的貼身侍女，亦是從始至終都陪伴著她的人，無論得寵或落魄，甚至於被關至昭陽寺中，她都一同陪去。

在斯瀝的記憶里，妍瑤是個溫柔的女人，她會哄自己入睡，會為自己講故事，他從未將她當作下人看待。

可自從他的母妃病逝后，斯瀝便徹底沒了妍瑤的消息，他也曾派人去打聽過，但得來的消息都是在他的母妃病逝后不久，妍瑤也感了傷寒香消玉碎了。

但怎的她卻跑到了距離西嶽甚遠的兀野國，還生下了一名公主呢？

這其中一定有所端倪！要不就是跟前女子在撒謊，要不就是她母妃根本不是像眾人說的那樣病逝的！

「這怎麼可能？妍瑤早在朕七歲那年就跟著朕的母妃而去了，又怎麼可能跑到千里迢迢的兀野去成為兀野王的妃妾？！你這分明是在撒謊！」斯瀝怒而一拍桌，振得杯中茶水灑出，濕了他的金黃龍袍。

見狀，達菲連聲道：「不！聖上！您就算是給達菲一千一萬個膽子達菲也不敢欺騙您吶！公主的生母確是妍瑤夫人！您若是不信，不妨看看這個！」

話罷，只見達菲從袖中抽出一副畫卷，隨之展開，只見上面繪著的是一名威武的男子和一名盈盈淺笑的女子。

那男子正是兀野王，而女子則是妍瑤。

「這幅畫你從何來之？」斯瀝端過畫邊端察著，邊厲聲問道。

「這是公主從兀野帶來的，一直收於寢宮之中，達菲也是出於不得已，生怕聖上您不信，所以才私自拿了出來，還請聖上責罰！」

她說罷，便低下來了頭，可如今斯瀝的側重點不在於此，而是此畫的真實性。

「呵！區區一幅畫能代表什麼？朕怎知這幅畫是不是真的？」

「達菲願以性命擔保！聖上若不信，大可宣畫官來一查便知！」

她之所以有如此自信，拿上自己小命作保，乃是因此畫確為真，這是當年兀野王差畫師來為他和妍瑤所畫的，或許是因為愧疚吧，所以一直被兀野王所珍藏，直至朝榆遠嫁那日，他才將畫拿出贈予了她，就當作是思念時的寄託。

但朝榆怎會想到，這幅對她而言極為重要的畫，竟是會被達菲利用。

隨後，斯瀝果真召來了畫師證實了此畫確為真，並非仿造之品，而是十多年前的作品。

如此一來，妍瑤的身份被證實，他便對當年的真相愈發迫切地想要知道。

「讓朕去救你們公主，也不是不可，但你務必一五一十告訴朕，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妍瑤會出現在兀野？」

聽到此，達菲禁不住勾起了唇角，她知道，距離自己的計謀只差最後一步了——那便是編造出一出恩怨！

「可……可是……」她含糊著。

「你大可不必有擔憂，無論實情為何，朕都不會遷怒於你的。」

有了斯瀝這句話，達菲便更是有了底氣，隨之便開始捏造事實。

她同斯瀝說，在當年兀野王還是一名弱不起眼的皇子時，為造就一番偉業，便獨自來到了西嶽邊境一代，冀望一個機會能一舉攻下。

而在這過程中，他聽聞西嶽賢妃娘娘被關押在崇州昭陽寺中，覬覦其的美貌，便派人半夜劫走了她，索性也連同其婢女妍瑤一齊劫走。

可帶入兀野后，賢妃娘娘寧死不屈，不順從於其，最後竟是願以死保節，自縊於陌生的國土。

達菲說的字字句句都似真，可這一切又叫斯瀝一時間如何接受，他的母妃並非病逝，而是被迫害致死，可他，卻娶了害死他母妃的真兇的女兒為後。

這是多麼嘲諷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