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兵臨城下
第二百六十章兵臨城下
自從上次的小聚不歡而散以後,盛邦與秦征便不再例行公事一樣的每日來唐湄這裡報道,最近時局不定,盛邦也比從前忙碌了很多,鮮少有時間進宮來探望唐湄,秦征偶爾前來略坐一坐也只是一言不發,二人並沒有什麼交流。
最近軍報頻頻傳來,其中的內容倒是大體一致不過就是榮澤領兵攻克了哪裡,榮澤帶兵駐紮到了哪一處,哪裡的百姓稱頌榮澤仁德,不許百姓分毫等語……
秦征苦笑,現在無需自己費心,或者是費力打聽,自然有人將榮澤的行動一一稟報,仁德……用兵如神……榮澤如今在楚國百姓的心中已經佔了地位優勢,這場仗才進行到一半自己就幾乎能夠預見到結局了……即便是盛邦出手得勝又如何,榮澤佔據了輿論的絕對優勢,就連朝野中也有大臣對自己的皇位如何得來的議論紛紛……事已至此,即便自己小心勝了又如何……百年之後留下史官如何評說……
若說現在自己還有什麼機會的話,便是以唐湄的性命作為威脅,叫榮澤乖乖繳械投降……可是別說此法盛邦不會同意,拋卻盛邦不談……
秦征重新抬眸看向不遠處低頭讀書的唐湄,眉頭輕輕一蹙,冰冷的面孔難得的流露出一絲溫和來,腦中忽然想起那日盛邦的言語心頭又是一陣糾痛,沒錯,承認吧,現如今自己亦是不願傷唐湄分毫。
是何時對她有了這不該有的心思呢?秦征只記得初見的時候自己對她的容貌驚為天人,可真真正正對她感興趣卻是因為榮澤對她的態度,說來諷刺卻也是事實,榮澤在意的東西自己都不免提起十二萬分的好奇,故此便對她的一言一行格外上心,等到當真意識到自己的真心時,想要抽離卻為時已晚……她究竟哪裡好?美人自己見的多了,為何獨獨是她能讓自己掛在心上,記憶中她從未對自己真心實意的笑過,偶爾的眼神交流他也是淡淡的,琥珀般的眸子看不出半點喜色,面對自己所為的種種她是鄙夷的,她對自己從來就沒有過好的臉色……
可是再看她對榮澤呢,滿心的關懷與挂念,為了榮澤她甘願留下來作為人質,城門口呼喚盛邦的一聲她該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提起榮澤的時候她的唇邊總是含笑的……
為何……為何……為何能得她如此青睞的人不是自己……
事到如今,秦征也有些混亂了,不知自己是因為看中唐湄而嫉妒榮澤,還是因為嫉妒榮澤而看中唐湄,這兩者的關係一前一後,可是代表的意義卻是天差地別……只是現在自己不願多想了,罷了罷了,自己與榮澤爭了半生,真心又如何?嫉妒又如何?即便這場仗敗了又如何?……自己這一輩子,總要讓榮澤嘗一嘗求而不得的滋味才是……
榮澤的軍隊一路揮師北上,途中經歷了大大小小十幾場戰役,雖然有些傷亡但是整體來說還是順利的,任憑秦征派出何人應戰又用了些什麼戰術,在榮澤面前都如同紙老虎一般一戳就破,若是按照這個趨勢,再不過半月的時間榮澤的軍隊就會到達京城,再加上贏得了民心,如此看來,秦征的戰敗已經是必然的了……
而秦征這邊呢,朝堂上的風氣一日比一日壓抑,一日比一日陰鬱,為難的還是做臣子的,本就站在秦正這邊的如同唐海榮丞相之流眼看著今時今日的場景不免擔憂,萬一榮澤破城而入秦征淪為階下囚,自己等人的身家性命難免不保;而另外一些沒有參與榮澤謀反的朝臣心中亦是不安,榮澤如今有仁德的名聲可能不會為難自己這些不知情的人,可是秦征呢,如今敗局已定他會不會被逼急了大開殺戒牽連自己這些無辜的人……
於是乎,連日來整個朝堂都蒙上一層灰暗的色彩,人人謹言慎行,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看著上頭的秦征,說到底現在掌權的還是他,還有盛邦等人的支持,別的不說,要這些大臣的小命還是輕而易舉的。
秦征坐在龍椅上,饒有趣味的打量著下首眾人,眼看著他們誠惶誠恐的拘謹模樣不由得想笑,一雙眸子卻是無喜無怒……原來身居高位竟然是這樣的感覺,坐在這樣的位置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明鏡一般……眾人各自打算盤的嘴臉實在是好笑又可惡的緊……皇上,原來是不能輕易笑不能輕易怒,天下間最明白也是最糊塗之人……
眼看著兵臨城下,這樣干坐著等死是肯定不行的,秦征也終於放出了最後一張牌,令盛邦親自領兵到前頭應戰,盛邦當著百官的面接下了旨意,下朝之後卻是直奔御書房找到秦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是說你要帶著唐湄一同去前線?」秦征鳳眸微眯,上下的掃視著盛邦。
盛邦點點頭,顏色不變道:「沒錯。」
「若是朕不準呢。」
「皇上,現如今兵權在我手裡,若要我甘心上前線……還望皇上三思……」
「你這是在威脅朕。」秦征冷笑一聲道。
盛邦略微仰頭挺直身板:「這一戰乃是死戰,我做的一切皆是因為唐湄,到了這樣的關口我不會留她一人在這裡。」
「你不是心中有她嗎,帶她上前線刀劍無眼就不怕傷了她?」
盛邦扯扯嘴角:「刀劍雖無眼,但也總要將她放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才能安心。」
「朕要怎樣相信你,你我都明白,唐湄是我限制你的一張牌,讓她交給你,朕就沒了保障。」秦征冷冷道。
盛邦挑眉,笑了笑,沉吟片刻繼續道:「皇上……你該知曉,兵臨城下如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秦征一愣,眼中似有什麼情緒閃過,思索片刻啞然一笑:「是……現在我確實沒有什麼和你談判的資本……不過是利益牽扯罷了,稍稍有些鬆口的餘地你又哪裡會任憑我擺布……是我想錯了」一面說著秦征一面頹然地靠到椅背上,苦笑一聲:「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