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的狷狂

小侯的狷狂

雞是貴妃要的。

話說從寧衡帶著這略微輕的薄禮進了宮后,廚房的人先是沒當回事,過了兩日坤帝聞得這事兒,大手一揮就讓下頭的人宰了雞來燉,到了用膳時,這一道聞著就鮮香,又經過了御廚之手的雞湯就上了龍案供帝妃享用。

第二日湯圓就到了寧府。

湯圓的原話是詢問這雞是從何處來的,只是才開了兩句口就被一個驚喜給砸中了——寧少夫人有這一手好本事便是做個皇商也是使得的,且如今貴妃好這一口,而寧家恰恰便有,這不是正要睡覺有人送枕頭嗎。

寧衡上回提雞送貴妃落了一嘴的雞毛,過後在浴池裡洗了半個時辰才出來了,這會兒月橋又好巧不巧的提起了這一壺,一下就讓他的臉隱隱發綠起來,隻身側的小女人笑盈盈的看著,寧衡除了嘆息便是嘆息。

還能怎麼辦呢,這就是自己召來的祖宗,跪著也得伺候好不是?

「是是是,你就可勁的看我笑話吧,看我笑話能使你身心愉悅我也值了。」寧衡給她勺了碗湯,狗腿的勸她喝下:「你瞧咱們院子里的牲畜養得多好,連貴妃姐姐也惦記著。」

月橋不以為意的喝了兩口,道:「她這是嘗了鮮,待多喝些日子也就不愛了。」畢竟,再是美味兒的食物時常吃著,也總會膩味。

她好奇的看著人,擱了碗問道:「娘娘如今有孕的事兒陛下昭告了出來,我怎的還聽下頭的人說那外頭如今偶有說娘娘仗著隆恩孕子不把其他嬪妃放在眼裡,竟然當眾羞辱了一番,有鼻子有眼的,差點連我都信了。」

「那你信了嗎?」寧衡順口反問了句。

隨後就得了一個白眼:「你當我傻嗎?貴妃的地位本就凌駕於眾妃之上,便是沒有懷有龍嗣不把其他嬪妃放在眼裡不也是正常的,往前禁宮裡可沒有這些流傳出來,怎的如今便是連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寧衡含笑著聽她說完,不由讚歎起來:「不愧是我媳婦兒,整日在府上養胎憑著下頭的三言兩語也能猜到點什麼,了不起,了不起!」

月橋斜了他一眼:「不稀罕你誇讚。」

寧衡噗嗤一聲兒笑出聲,清了清嗓子同她說了起來。

原來前兩日後宮之中,皇貴妃在綉春宮養胎,閑極無聊時聽聞麗嬪娘娘一口嗓子動聽得緊,便召了她過去唱上幾嗓子,誰料這麗嬪性烈,覺得這是在折辱她,自是不遵從,而後還借著見到坤帝的面兒一番哭訴,無外乎是貴妃仗勢欺人,讓同位嬪妃的她竟然如同那蘇河之上的女子一般肆意侮辱,如此蠻橫無理怎堪坐上那高妃之位。

當時在場的嬪妃不少,有不少人正看著好戲,自然也見證了麗嬪是如何被坤帝斥責發落,連帶她們也吃了掛落,坤帝的原話是如今宮中只有貴妃添了子嗣,旁人都無一子半女在側,本就是她們的不是了,如今貴妃懷著龍種,不過是一下品嬪妃得娘娘召見去吼上兩嗓子莫非委屈她了?那他好吃好喝的把這些人給養著,平日里在他面前討巧賣乖的怎不覺得被侮辱了?

這一斥責,不止是麗嬪,更是讓宮中所有嬪妃都委屈不已。

貴妃入宮,得帝獨寵,坤帝連她們的宮門都不踏入,她們就算有通天手眼也懷不上不是?

道完了這前因後果,寧衡才嘆道:「而後啊姐又召了張妃娘娘的侄女去了幾趟,不出兩日皇後娘娘就命人把張家女給送回去了。」

皇后掌管後宮多年,張家女不合禮數在宮中「探病」了這許久,她哪裡會不知道,這會兒肯動,定然是得了上頭授意。

月橋砸吧這嘴:「我娘曾說,宮裡的爭鬥無影無蹤,如今窺見這一小小的一角,這其中交手就你來我往了許多回了,如此說來,溫寧兩家的平和也只是在表面?」

寧衡笑了笑,肯定的道:「是,如今陛下無病無災的,自然和平共處。」

但是遲早,這種和平是要被打破的,皇后膝下有子,貴妃膝下也有子,這註定了他們兩家會因此而站在敵對的一面,何況,宮中女子除了給家族爭奪利益,為兒子爭那一席之地,還得各使手段的爭寵,他啊姐是後宮女子的頭號敵人,幾乎沒有宮妃不想把她拉下馬。

而寧凝,退無可退。

「所以,宮中的事兒給傳了出來,統歸也有這些嬪妃的影子?」月橋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想著如今溫寧兩家的局面,對比了一番才覺得,溫家的實力確實要大於寧家。

溫家兩代后位,這幾十年培養出來的人非寧家能擁有,而寧家如今之所以能跟溫家平起平坐,坤帝的愛屋及烏佔了大頭。

若是陛下這座靠山移開,那寧家鬥不過溫家,貴妃也同時鬥不過兩代后妃,而隨著皇子的成長,坤帝的衰老,這樣的衝突算計只會越來越多,當坤帝不再眼前擋著了,等著寧家的將是大廈將傾。

這些道理,她懂,相信寧家人更懂,她只道:「自古以來,衝突只有握有兵權者勝,防備領軍者綢繆。」

寧衡見她板著臉沉思的模樣,忍不住在她頭頂上摸了摸,抿唇失笑道:「放心,在這大都境內,為夫總會保你們母子安全無虞,你不是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要養家糊口,妻室只需貌美如花就行嗎?」

月橋頓時面無表情:「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寧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急忙否定道:「怎麼可能,媳婦兒你聰慧得緊,不過如今這不是懷著孩子嗎,府醫都說了要好生修養,少操心才是。」

狗腿的模樣就差屁股後頭沒插上兩根尾巴了。

言談間,綠芽帶著寧全兒走了進來,他手裡頭捧著一盤東西,上頭蓋著綢緞,給他們請了安:「啟稟爺、夫人,這是工部送來的官服。」

寧衡看了一眼便擺了擺手:「擱著吧。」

「是。」寧全兒便把官服交給了綠芽,施了禮出門侯著了,倒是月橋饒有興趣的在那官府上打量了幾眼:「倒是趕得緊,明兒你便去任職了,提早就給送了過來。」

寧衡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隱隱有兩分譏諷,又很快隱了下去,重新跟她談了起來:「也就這麼回事吧,提到從五品什麼的爺不在乎,不過分去那□□營倒是合我的口味兒。」

飯後,寧衡果然去了養雞的園子捉雞,有了上一回的經驗,這回捉雞他沒有再胡亂的撲來撲去,惹得公雞母雞們滿天的到處飛,他選了一處少的,一隻一隻的趕,一隻一隻的捉,瞧著比上回輕鬆,但捉了一簍子雞出來,身上也難聞得緊,頭上衣衫上到處都沾著雞反撲的毛。

月橋早就在一旁笑了起來,隨行的下人們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小侯爺狼狽的一幕,整個園子回蕩著少夫人清脆的笑聲、和著那雞的叫聲,下人們死死的抿著嘴垂著頭不敢發出聲音。

少夫人敢當個趣兒樂,他們可不敢笑,雖說這場面也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就是了。可,這世上又有哪個男子跟他們爺一般,長身玉立,眉目俊郎,又權勢龐大卻甘願醜化自己伴著難堪逗一女子開顏大笑呢?

「行了,這些夠啊姐吃上不少時候了。」寧衡從園子里出來,拍著手說道,揮著手讓一旁侯著的下人趕緊送進宮,末了見他媳婦還捂著肚子笑個不停,有幾分無奈,更多的則是擔憂:「你小心點,肚子里還揣著咱們孩子呢,別這般用力笑。」

他都怕這一個不小心,孩子給笑沒了,到時候他就該哭了。

他剛動了動手,又想著自己這一身的味兒,只得在原地站定,吩咐起了綠芽:「把少夫人扶回房裡去,趕緊讓人備著水給夫人喝喝,不能再笑了。」

「哪有你說得這樣嚴重。」月橋鼓著臉,到底不敢太過放肆的大笑,就著綠芽的手直起了身子,一對上寧衡一身又忍不住想笑,只得趕起了人:「你快去洗洗吧,這亂糟糟的看得我又忍不住了。」

「你啊。」寧衡不敢放重話,只得無奈的嘆了一聲兒,給綠芽使了使眼色,讓她好生照顧著少夫人,也不在礙眼,轉身回院子去了。

沒了笑料,月橋等人只在園中站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去了,剛往回走,寧全兒又跑了過來,把寧衡方才的吩咐又說了一次:「少夫人,小爺說這些雞左右捉了出來,不如給月家也送些過去?」

月橋腳步沒停,只道:「早送了,等他記得了那得猴年馬月?」

寧全兒不敢搭話,直嘿嘿直笑。

回了側院,月橋主僕一進門就聽見內室里傳來的水流聲兒,還有若隱若現的熱氣從裡頭傳來,月橋朝守在門口的丫頭問道:「小爺沒回主院?」

兩個丫頭一人一個手裡捧著衣衫鞋襪,當即便有個丫頭回道:「回少夫人,小爺一回來便直奔了側院,只讓奴婢二人領了衣衫守在門口侯著。」

月橋聞言,嘴角淺淺的勾起了一抹笑,見丫頭們被攔在外頭,心裡倒是暗喜,還道寧衡識趣,她擺了擺手,道:「把東西擱下,都下去吧。」

丫頭們很快便反應過來,輕輕擱了東西,又微微施了禮,便魚貫而出了,最後走的是綠芽,她淺笑著福禮:「奴也告退。」

月橋臉上頓時染上一抹羞色,染著點點緋紅,卻讓她整個身子都熱起來了一般,沒好氣兒的嘀咕:「好個連主子都敢笑話的丫頭。」話落,她卻是舔了舔突然有些乾澀的嘴角,從一旁的台上拿了一罐子翠綠色的玉盒子,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走了進去。

不是第一回跟寧衡在浴池裡見,卻無端的讓她口乾舌燥,明明,明明上一回她還給他擦藥來著,當初也沒這心慌慌的感覺不是,月橋沒想通,只當是自己臉皮薄,方才被丫頭暗裡的笑意給弄得不好意思罷了。

這會兒,她壓了壓心底突然冒出來的旖念,在繚繞的熱氣里一眼就見到了那個靠在池子邊兒上閉目眼神的人,緩緩走了過去,而聽著這細微的動靜兒,假寐的寧衡卻是微微一笑,在人靠著他的時候反手握著了那纖細的手腕,旋即轉了個身。

「媳婦兒,我就知道是你。」

月橋的眉梢被這霧氣繚繞得有些濕潤,嗔他的那一眼更是水盈盈的柔情萬種:「萬一進來的是某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呢?此如……什麼簡姨娘?」

寧衡心一緊,隨後又哭笑不得:「別胡思亂想。」

他把她手中那罐翠綠色的玉盒子接了下來,待瞧清楚后不由一頓,臉色有些複雜,更有些委屈:「媳婦兒,這玉瓶里兒裝的是何你可知?」

「自然知道,不就是一些強身健體的藥膏嗎?」

得了她自然而然的回答,寧衡更是苦笑連連,撐著身子與她平視,口中說道:「自古強身健體的藥膏多是滋補的藥材研磨而成,對我來說,補多了怕是不好宣洩才是。」

月橋是好一會兒才弄懂了他話中含義,頓時一張臉紅得滴血,她好半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可以去演武場多練練不就好了。」

寧衡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直到月橋眼神飄虛不定,才略顯深意的說道:「身上的蠻力倒是發泄了,可身子深處的那股火卻是需得娘子幫忙了。」

說著他手使了使巧勁,把人穩穩噹噹的拉進了池子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方才你感受到了嗎?」

月姑娘只覺得頭頂都在冒煙了。

這個突然狷狂邪魅的人到底是誰?心慌意亂間,月橋只覺得身上有火在燒,耳畔還有寧衡濕熱的唇劃過:「我問過府醫了,過了三個月後便可……」

沒有便可,她只覺得自己彷彿在一艘小船之上,搖搖欲墜,飄飄欲仙,不斷的沉淪其中,直到那一束火把她整個人都燒滅了一般,無處可逃!

翌日

「少夫人還沒醒,你待會不用叫她,另外爺今日去工部造冊后便去唐府吃定親喜宴,少夫人若是醒得來想過去瞧瞧便去,不願去在家裡待著也行。」過了一夜,寧衡整個人宛如枯木逢春一般精神抖擻的,一邊整理著身上的朝服,一邊小聲的吩咐著半垂著頭的綠芽。

「是,小爺可還有何吩咐?」綠芽一一記了下來,又多嘴的問了一句。

寧衡眼眸微動,又道:「旁的都好說,只一條,定要護著少夫人的安全,若是少夫人有絲毫損傷,小爺我一個都不放過。」

綠芽渾身一顫,心知他口中的一個都不放過也包含了她們,不由得更是警惕:「是。」

外頭的天色逐漸發白起來,寧衡看著床上正酣然入睡的月橋,砸吧著嘴回味著昨夜的暢快,心裡又是驕傲又是心疼,最後他在那張如花的容顏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定定的看了會兒,這才旋身大步離去。

工部在六部里為下三部,衙門裡頭沒甚油水,做的活計又沒吏部、禮部等一般體面兒,因此一般的世家子弟是少有進去的,寧小霸王名頭大,他還沒去工部裡頭就惹得裡頭一堆人說三道四起來,無非是覺得插進來一個世家子,這往後一趟水指不得就亂了。

尤其以□□營之人最為擔心,這小霸王是坤帝大手一揮給安插進來的,誰敢推脫?今日點了卯,□□營一堆人就三三兩兩的圍在一塊兒,不同往日早就各司其職了,留在原地就等著瞧一瞧這新進的新人。

□□營主事柳大人蹙著眉看著這三三兩兩的人,大著嗓門吼道:「這是做啥,一個個的都不忙了是吧,你們的事兒都做完了?」

柳主事是正五品官員,算是□□營最大的官員,而這次被指派來的寧家小霸王也不過是比他低一個品級罷了,且柳主事是十年寒窗通過科舉一步一步坐到現在的位置,而寧衡不過一個紈絝子弟,卻一來就得了這麼大一個便宜,不提柳主事心裡如何想的,但下頭為他抱不平的人還是挺多的。

「主事我們就是瞧瞧罷了,這小子一來就直逼你,兄弟們得給他一個下馬威才是。」

「是啊是啊,不能讓他一來就發號施令,得讓他知道咱們□□營是誰做主。」

「……」

心裡贊同這話的人不少,柳主事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們工部下頭營地不少,但進來的人大都脾性耿直,說的話本沒什麼含義,但就是容易得罪人,他雖心裡感動,但在金陵城裡摸爬滾打這些年,心裡對寧家公子插進工部還是有幾分猜想的,因此板著臉教訓人:「胡說什麼呢,寧管事是協助我管理□□營罷了,都是一個營地任職的,可不能分派論別,這樣我們跟其他部有何區別?」

下頭的人還想說幾句,但見柳主事難得臉上沒了笑,也不在橫了,只一個個的還瞪著眼,就是不肯離開。

「早就聽說了柳主事兒的大名,如今看來,真是心胸寬廣,讓下官欽佩得很。」寧衡從門邊走了進來,含笑給柳主事施了一禮:「柳大人,下官寧衡。」

柳主事忙回了一禮:「寧大人客氣了,本官早就翹首期盼了,寧大人裡邊請。」

柳主事也沒隨意忽悠他,或隨意找個人招呼他,而是自己帶著人在□□營地轉了一圈兒,期間把一把□□從頭到尾沒甚保留的同他介紹了起來,而後才帶著人進了給他準備的房裡,這回笑里真心實意多了不少:「往後這裡便是寧大人的地兒了,寧大人瞧瞧可需要重新布置一下?」

寧衡四處看了看,搖頭道:「挺好了,勞柳主事費心了。」

「哪有哪有,本官的案房就在寧大人隔壁,寧大人若有何事只管過來問我便是。」先前柳主事帶著人去營地也是有幾分試探的意思在裡頭,畢竟寧家公子若是真的紈絝不是來辦實事的,哪裡能有這耐心,只怕早就嚷嚷起來了,而寧衡卻一個一個的看得仔細,跟外頭傳聞的那個四六不分的公子哥大相徑庭,也從側面證實了幾分柳主事原本的猜測。

所以傳聞害人吶,一個金陵府有名的紈絝骨子裡都是這一番面目,那其他的公子哥們又豈不是通通都在裝模作樣?

寧衡還不知他這一番動作在柳主事眼裡竟然幫著全金陵府的紈絝們給洗了冤屈,還道這個柳主事實在是會辦事,哪裡像傳聞中說工部之人皆是不通情理,不夠圓滑?這會下來,兩人也是相談甚歡,寧衡更是跟人勾肩搭背起來:「我與柳主事一見如故,這樣,晚上咱們去喝一杯。」

「這……」柳主事婉拒了:「寧大人請客也不急著在這一時不是,不如先熟悉熟悉咱們□□營,等熟絡了大家一塊兒去喝幾杯如何?」

寧衡沉沉的看著人,突然驀然笑道:「就依你,下官也怕回去晚了被夫人念叨,倒是讓柳主事給解了圍。」

柳主事見他打了圓場,心裡多少有兩分不好意思,聽他這一說,便順著問了句:「沒想到寧大人也是個怕夫人的?」這話,他也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

誰料寧衡卻認真的說道:「這不是怕,這是愛重。」

柳主事哈哈大笑,沒把他的話當真,又同他說了兩句就自個兒回去了,寧衡也正正經經的拿起了工部存放的冊子看了起來,直到晌午,柳主事路過瞧他還在盯著往年的冊子在看不由多問了句他這才想起唐府的宴席。

「幸虧柳主事提醒,不然我還忘了。」寧衡說完又拿了兩本冊子在手,同柳主事一起步出了工部,不過柳主事是去用飯,他則是上了一邊停靠的馬車,很快就駛出了視線。

有人渡步到柳主事身側,不屑的撇撇嘴:「大人,怎麼讓他把咱們工部的冊子給帶出來了?」便是他們,要查閱往年的名冊薄本也只能在□□營里看,而不能帶出來,說是工部的規矩。

柳主事瞥了眼來人,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是前幾年的了,寧管事才來要熟悉營地通融通融也沒甚大不了的,何況,你要跟他比?」

來人臉色不自然的變了變,嘴裡有些陰陽怪氣:「這人跟人就是命,比不了。」

寧衡還不知背後還有人在說他小話,寧全兒伺候著他在車廂里換下了官服,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唐府門口,府里奴婢成群,其樂融融,便是他剛下馬車,也能從大門裡頭窺見那不斷翩飛的各色衣擺從眼前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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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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