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霧重重

感業寺內，古佛青燈，禪房之中閃爍著微亮的燈光，透過門窗，兩個人影正在房內密謀相商。

「媚娘，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

武媚娘一身青衣僧袍，削髮為尼的她帶著灰色的頭帽，她素顏模樣，未曾點綴胭脂色，瞧得她唇齒泛白，那雙好看的眸子中閃爍著陰寒。

她輕輕點頭，放下手中的佛珠，用手撫摸花影脖頸處的傷，眼中儘是憐愛，言語冰冷地說：「誰傷的？」

花影便將雲琰的事情細細說來，武媚娘聽后，驚詫道：「好厲害的少年，非但有著驚人的文采，而且還能識破你的破綻，以後要多加留意。」

「只可惜損失了一條命，好在李文星已死，結果是好的。」花影略有不甘地說。

「我有一事不懂，高句麗使團和文遠伯有什麼關係？非得連他的兒子都要殺。」

武媚娘來到禪房的佛前，給佛點了一炷香，伴隨著青煙裊裊升起，她心中感慨萬千。

「這是那個人的意思。」

那個人？

花影不止一次聽說這三個字，那位神秘人是誰？

「只有他才能幫我離開冰冷的寺廟，我的人生不應該與佛相伴，而是重返皇宮。」

武媚娘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野心很大，不甘心命運安排。

所以才會答應那人殺了高句麗使團，再陷殺李文星，而雲琰只不過是充當了她們的劊子手的角色罷了。

只不過，武媚娘也曾想過，殺了使團可引起兩國紛爭，可殺李文星的目的呢？只是為了引起文遠伯的憤怒？

又或者說，文遠伯還隱藏著其他見不得人的秘密？這個問題，武媚娘也是無法回答的。

而那人則許諾幫助她離開冰冷的寺廟，僅此而已。

「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幫你。」花影說道。

武媚娘常伴青燈前，哪知民間事？花影便將近來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以及高句麗使臣在朝堂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

「又是雲琰？」武媚娘說道。

這少年不簡單啊，不僅聰明，而且細緻入微，說不定將來會成為自己的重要幫手。

「這少年不簡單，想辦法拉攏一下，不可被朝廷招安。」

花影點頭應是。

「馬上就是崇文館三年一度的考試，按照往年計劃，利用美人計發展內應。」武媚娘繼續吩咐道。

這些年他們發展的內應被崇文館校長林北岩逐一清除，想要重返皇宮，崇文館是必不可少的。

崇文館看似只是普通的教學之地，殊不知它還有更深層次的身份，絕非普通人想的那般。

不然的話，聖人又怎會讓林北岩擔任校長呢？要知道林北岩可是帝國的頂樑柱。

花影應下后，又道：「最近我們的人被一個叫狄仁傑的人盯上，此人心思縝密，好像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是否將他除掉？」

「狄仁傑？！」

武媚娘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但眸子中忽地爆發出凜然寒意，冷冷地說：「任何都不能夠阻攔我前進的步伐，狄仁傑，殺！」

花影雙手互纏，指尖指向上空，一道紫光發出，隔空施法將武媚娘的命令送達后，屋外的盆栽被人碰倒發出聲響。

武媚娘和花影二人倏地沖了出來：「什麼人？！」

武媚娘看見遁去的黑色身影，眼中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感業寺的尼姑們聽到動靜后，亦都朝著此處聚集過來。

不多時，武媚娘的住處便被圍的水泄不通，瞧得她們以武媚娘馬首是瞻的模樣，更像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秘密團伙。

這群尼姑也不是普通人，她們身上散發著青色的妖氣，嘴中的獠牙也隱隱側漏。

她們想要去追，卻被武媚娘攔住，如今是宵禁時分，稍有不慎便會引起夜行人的注意，她們最應該做的是暗中行動。

雲琰得知武媚娘要對狄仁傑下手，一不留神打翻了盆栽，暴露了蹤跡。

遁逃后，雲琰按照狗叔傳授的本領，聞著狄仁傑所在的方向而去，他還指望著狄仁傑幫自己破案，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沒想到，平行世界的武媚娘心腸如此狠毒。

「安化坊！」

鎖定狄仁傑的位置后，雲琰馬不停蹄地趕去，只恨沒有電話，消息不能及時傳達。

「老狄，你可千萬別死。」

雲琰馬力全開，他穿梭在大街之上，好似一隻孤鴻飛燕，月光之下，黑影閃爍，根本難以捕捉蹤影。

然而，當雲琰剛抵達安化坊，一道衝天火光照耀了半個城池，劇烈的爆炸聲躁動了整個長安。

「不好！」

這是狄仁傑引爆的火藥，只不過，自己的火藥威力沒有那麼大，方才那聲爆炸，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炸彈。

除了自己，難道還有其他人會製造火藥？酚酞溶液也是？

太多疑問湧上心頭，雲琰也來不及多想，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金吾衛很快就會感到，必須在此之前找到狄仁傑。

來到爆炸位置，現場一片廢墟，空氣中瀰漫著硝石和硫磺的氣味，雲琰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狄仁傑的蹤影。

也沒有妖族的屍體，如此看來，狄仁傑已經落入妖族的手裡。

金吾衛的速度非常之快，雲琰只能撤退。

事情越來越複雜，雲琰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

李文星、文遠伯、武媚娘、花影……彷彿一張巨大的陰謀網正在緩慢鋪開，而誰才是真正那個布網的人？

雲琰覺得腦子不夠用，李文星的人命官司是賴不掉的，而狄仁傑也失蹤了，眼下雲琰想到地就只有他。

李淳風！

雲琰一直看不透此人，總覺得李淳風詭秘莫測，卻又說不出來，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就像是上帝，所有人都在他製造的世界中存活。

深夜造訪，李淳風早已猜到，他在書房中等候多時。

而雲琰根本沒有開口，便聽李淳風說：「你只管全心準備崇文館的考試，李文星的事情，我自會幫你擺平。」

連殺人都能擺平？

雲琰不禁對他的話有些懷疑：「敢問大人用什麼方法擺平？」

李淳風拿出一份密疏，雲琰翻開閱覽，上面記載的是李文星這些年犯下的罪行，強姦女性、勾引他人婦以及暗中倒賣人口等等。

密疏上記載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如果朝廷要追查，文遠伯也難逃罪責。

「這份密疏，本官總共準備了兩份，其中一份已經派人秘密送到了文遠伯手上，此刻說不定李凌正拿著這份密疏氣的發抖呢。」

果不其然，伯爵府，書房中的文遠伯看完密疏后，將府上的瓶瓶罐罐摔的粉碎，兒子死了，正在氣頭上的他正打算報仇，結果收到了這份威脅信，且讓他如何不震怒。

在密疏的落款處，寫著一個「雷」字，這個字跟其他的字體不同，看上去沒有很起眼，但總覺得另有深意。

雲琰隨口問了一句，而李淳風給出的解釋是筆誤。

文遠伯府，當怒氣平復后，文遠伯拿著那份一模一樣的密疏，他的雙手在顫抖，不，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目光死死的鎖定在落款處的「雷」字，內心久久不能平復。

……

翌日，文遠伯李凌將李文星被殺的事情上報朝廷，但不知怎的，文遠伯並沒有將此事鬧大，也沒有追究殺人者的責任，只是請求聖人厚葬兒子。

聖人也懶得追問，便明發諭旨，厚葬李文星。

狄仁傑依舊沒有找到，而崇文館的考試如約而至，對比，雲琰只求他福大命大，待考試后再想辦法。

這天，雲琰如期來到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