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堂證供
開庭前一天,邵老爺子親自找到了畫社,說到底他也是個長輩,不管她跟邵家有什麼過節,這點禮數她還是有的,長輩約她見個面,她也就應了。
出了小藝的事情之後祁楠自然不會放心她跟邵家的人見面,於是開車跟在他們後面,眼看著他們進了包廂,他也不好這麼突兀的衝進去,又不放心,所以就守在了門口,搞得路過的服務小姐都以異樣的眼光打量著他。
「小琳,我知道,是我們邵家對不起你,我今天來找你也是拉下我這張老臉了,我不好意思求你放過阿柏,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在官場也是有頭有臉的,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啊!」
貝以琳挑眉一笑:「是么?那跟我有關係么?」這家人想方設法的要她的命,完全不顧以往的情分,那她也絕對不會客氣的。
她心裡有數,那婆媳兩雖然惡毒,可畢竟是婦道人家,如果沒有邵老爺子點頭,她們有什麼本事去僱人謀殺她?其實這也不奇怪,正如邵老爺子所言,他在官場也算是混得有聲有色的,如果別人都知道他的兒子坐了牢,那不僅僅是顏面掃地的問題,對他的地位也會構成一定的影響,所以他絕對不會讓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發生。
「是,我知道,阿柏辜負了你,但看著你們曾經相愛一場的份上,非得把他逼上絕路,你才開心嗎?」
她譏誚的冷笑:「呵呵……相愛?我們從來不曾相愛過,我愛的邵柏,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一個假象,事實上並不存在,現在我已經看清楚他的真實模樣了,那就更加沒什麼情分可言了。」
邵老爺子見她態度絕然,此事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心下又氣又急,眼看著明天就要開庭了,他如果今天不能說服她,那麼邵柏的牢是坐定了。本來,以他的人際關係,想要整死區區一個貝以琳根本不在話下,可是不知道這丫頭走了什麼好運,竟然有高層在背後幫她,他正是有所顧忌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真的不行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盡量滿足你,只是拜託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好嗎?」邵老爺子目光急切,希望她能夠心腸軟一下。
她相對來說就淡定得很,撥了撥指甲:「不愧是一家人,說的話都如出一轍,如果你是想勸我放過你們,那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即使地球倒轉,水倒流,我也決不可能放過你們。」
邵老爺子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你以前是個多麼善良的孩子,怎麼會變得這麼不通人情呢?」
人情?這話從他們邵家人的口中說出來,她就覺得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朗聲笑了出來:「人善被人欺,何況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善良,只不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但凡欺負我的人,我是有仇必報的,你也不用覺得難過,這些本來就是你們該受的,我只不過是把你們欠我抵回來而已。」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邵老爺子拍桌而起,顯然耐性已經磨光了,他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顏面,保住自己的兒子。
她卻毫不畏懼的昂首仰視他:「怎麼?惱羞成怒了?你兒子是人我就不是人?我就活該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受罪,而他就可以逍遙快活的娶妻生子?到底是你們太天真了還是真的把我當傻子?」
隱約聽見裡面的動靜,祁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裡的隔音效果不錯,他在外面還能聽見那說明裡面戰況激烈,於是他想也不想便開門沖了進去。
「你們談完了?談完了,我該帶她回畫社了。」他理了理衣襟,心急手不急的拉住她就走。
邵老爺子譏諷的說了一句:「哼!想不到這個老闆還挺關心員工的,如果每個職員出去老闆都得跟蹤保護的話,那還不得忙死?」
祁楠也不生氣,壞脾氣的笑道:「要不怎麼說前輩腦子不好呢?我既然跟她來,那就說明我們不僅僅是工作的關係,她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有人要傷害她,我是第一個不許的。」
臨走前貝以琳得意的說道:「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剛剛蹈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她從包里摸出一支錄音筆在邵老爺子眼前晃了晃,眉開眼笑的。
邵老爺子渾身發顫,伸手指了指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你……」
她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其實有沒有這個錄音,你兒子都死定了,我只不過是覺得這樣比較有意思,兒子坐牢,老子還提供了證據,哈哈,想想都覺得好笑,不過看你們邵家倒霉,我就特開心呢!你說,我是不是太善良了?讓你兒子風風光光的入獄。」
祁楠跟著笑了笑,轉身與她並肩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