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錯地方了
一年前,她傻傻的為邵柏頂罪,家人對她失望與痛恨的眼神就彷彿噩夢一般纏繞不去,父親那一巴掌留下來帝痛依舊那般清晰,那憤怒傷心的咆哮依舊迴旋在耳邊:「滾!永遠都不準回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而她不顧一切去喜歡的人卻令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被關在那種地方整整一年,如今身無分文,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朋友贈予的,邵柏另結新歡的消息也是從朋友口中知道的。
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再見的時候該是怎樣的場景?她想給他一個驚喜,而他卻給了她一個無與倫比的震撼。最信賴的人原來一直都帶著虛偽的面具,到如今,她還能去哪兒?
「以琳!」一輛紅色的雷克薩斯在她身旁停下。
她聞聲望去,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狼狽,自從她入獄后,之前所有看來關係不錯的朋友都斷絕了聯繫,能夠抽空去看看她的,也只有眼前這個朋友了。
米艾下車拉住她纖細的臂彎:「可找到你了,你也真是的,都跟你說了邵柏不是個好東西,你還瞞著我去找他。」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總該有個了斷的。」
米艾不放心的看著她:「你老實告訴我,你對那混蛋是不是還有感情?」
她搖搖頭:「出來之前,我就已經想通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天的煎熬,他沒有去看過她,哪怕一眼!如果這樣還能繼續愛著他的話,那她真是瞎了眼。
米艾鬆了口氣:「這才對嘛!走,我們去好好慶祝一下,給你去去霉運。」
貝以琳苦澀的笑了笑,她的人生已經被抹上不可磨滅的污點,還有什麼霉運比這更糟糕的?!
包廂里都是以前關係不錯的老同學,高中之後就出國深造去了,看樣子也是剛剛回國的。
今非昔比,剛剛出獄的她跟他們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去下洗手間。」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歪歪扭扭的扶著牆壁走了出去。
捧起水洗了洗臉,燥熱的感覺慢慢緩解,雙手撐在洗水池邊緣微微喘息。
「喂!」
一個十分好聽的男聲突然響起。
她循聲望去,只見門口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可是怎麼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臉,她用力閉了閉眼,語氣帶著濃濃的醉意:「你……是誰?」
男人薄削的嘴唇微微一抿,用那富有磁性的性感音色說道:「喝醉酒還敢亂跑,進錯地方了還不知道。」
她小聲嘟囔一句:「要你管!」
男人嗤笑一聲,拿出放在褲兜里修長的大手,緩步上前:「丫頭,拜託你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妨礙到我了。」試想一個大男人要解手,而旁邊卻站著一個神志不清的小蘿莉,那感覺該是多麼的詭異啊?
她伸手揪著他衣襟,踮起腳尖神情迷茫的慢慢湊近他:「大叔,我哪兒妨礙到你了?」
他不耐的扳開她的手,神經病才跟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喝醉的女人。
酒精的催化下,她早已壓抑不住內心的苦楚,情緒失控的小聲啜泣起來,癩皮狗一樣死抱住他的胳膊不放。
這時又有幾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說笑著走了進來,而他們倆的姿勢確是曖昧到了極點,這讓進來的幾人瞠目結舌。
「呦!三少不愧是三少,魅力勢不可擋,所向披靡,這才離開一分鐘的功夫,就在這兒調起情來啦!」
紀承希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看不出來她是在發酒瘋嗎?」
「我看看。」說著,那人便走近瞧了一眼正哭得梨花帶雨的貝以琳,而後笑呵呵的揶揄:「不錯呦,還是個小蘿莉,你可以考慮換換口味。」
忽覺胸口處一涼,名貴的白色襯衣竟然被她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弄濕了一片。紀承希隱忍的咬了咬牙:「我老了,這種小丫頭片子我可消化不了,還是留給你們這些胃口好的吧。」
賈政津與江東面面相覷,而後一起用鄙視的眼神看向紀承希:「是是是,你胃口不好,只能消化那些帶刺的玫瑰,小雛菊只好留給我們了。」
懶得跟他們搭話,紀承希試圖把貝以琳撥開,可她身子軟綿綿的掛在他胳膊上,他也不好太用力,於是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大概是把他當成了邵柏,貝以琳哭罵著:「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混蛋!」
紀承希濃眉一挑,煩躁的沖一旁看好戲的兩人低吼一聲:「你們還愣著幹嗎?快把她拖走。」
賈政津得瑟的眉飛色舞:「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眼睜睜看著那兩個損友離開,為了這場鬧劇早點結束,紀承希只得壓下脾氣,耐著性子問道:「你朋友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但她似乎根本聽不進去,進來的人都以一種驚異的眼神打量著他們,紀承希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崩潰的感覺,繼續耗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萬般無奈之下,決定先把她帶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