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是你？」盛瑾瑜步入書房，看到蕭王毫髮無傷，就猜到宮門口那場刺殺，是蕭王一手策劃的。
不然，蕭王不可能全身而退。
「算不上……不過是，給有心人，一個消息罷了。」他出發前，給太后的人傳了一個消息……
他體內的毒發作了，身體虛弱無法動武。
沒有讓他失望，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太后，收到消息，就立刻派死士截殺他。
「選在宮門口，是為了陷害皇上？借皇上的手，清理動手的人？」盛瑾瑜在蕭王對面坐下，雙眼定定地看著蕭王，想要從蕭王臉上看出什麼，然而……
蕭王面無表情：「他還不配。」不配他費心算計。
「呃……」就很囂張。
但好像，似乎也沒毛病。
「你的目的是什麼？不，我應該問……你在早朝撒下彌天大謊，你想好了，要怎麼圓謊嗎？」直覺告訴盛瑾瑜，蕭王在宮門口「遇刺」，就是為了「圓謊」。
「撒謊？」蕭王輕笑出聲，語調輕揚，帶著睥睨天下的冷傲：「本王從不撒謊，本王說出去的話，就是事實！」
就更狂，更討人厭了。
盛瑾瑜給了蕭王一個白眼：「戾王死在影無敵無息之下的消息，我還未傳回北蒼。請問蕭王，我們陛下什麼都不知，好好的……為什麼會想不開，出兵攻打聖影城？」
就算他把消息傳回北蒼了，一天的時間，老皇帝也收不到消息。
陸文沖得知早朝的事，壓根沒當回事，還嘲諷了一句蕭王裝過頭。
但與蕭王打過交道的他知道，蕭王不是裝……
蕭王，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聖影城信了，這個消息就是真的。」蕭王雙手交疊放在桌前，上身靠在椅背，隱在黑暗中，透著一股神秘。
「聖影城不會信，便是信了又如何，你在朝廷上當眾說了出來。別說北蒼沒有出兵打聖影城的想法，便是有……也不敢了。」盛瑾瑜苦笑道：「先不說聖影城易守難攻，就說……天聖王朝，也不會允許北蒼攻打聖影城，我們陛下老了，也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志。」.
蕭王搖頭：「你想太多了。本王的目標，從來就不是聖影城。」
他們的對手，也從來就不是聖影城，而是隱在聖影城背後的天聖王朝。
不將天聖王朝打怕，沒有聖影城，也會有天影城、天聖城。
聖影城，從來就不是問題。
「你要對……北蒼出手？」盛瑾瑜皺眉，戒備地看向蕭王。
蕭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北蒼老皇帝沒多久可活了，是嗎？」
「你想要做什麼？」盛瑾瑜同樣沒有正面回復。
一國帝王的生死，涉及到皇權更迭。
哪怕他信任蕭王，也不敢輕易透露。
「當然是……扶你上青雲。」蕭王語速很慢，語調清冷平靜。
盛瑾瑜同樣理智：「我已在青雲之上。」
以太監的身份，執掌北蒼朝政，在北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還不夠嗎？
「哼……」蕭王冷諷：「東有蕭行簡，北有盛瑾瑜，南有司徒斐，西有鳳玉珠。你不會真的以為……與本王的名字放在一起，你就能與本王相提並論了吧？」
他在東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是靠自己打出來的，他手握兵權，擁有無人能撼動的權勢，盛瑾瑜有什麼？
一個太監，他的權勢，全都來自北蒼老皇帝的寵信。
北蒼老皇帝要用他，他才是北蒼第一權宦。
要是哪天，北蒼老皇帝不用他了，他就什麼都不是，瞬間便能從雲端跌入泥濘。
盛瑾瑜的臉色有些難看，聲音有幾分尖銳：「我自是比不上蕭王殿下……我的名字，與蕭王殿下的名字放在一起，辱沒蕭王殿下了。」
「確實辱沒了本王。」蕭王淡然點頭，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盛瑾瑜：「……」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再聊下去，他怕他會忍不住殺表妹夫，讓他小表妹守寡。
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盛瑾瑜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冷靜：「我們也算是盟友，我看不懂蕭王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事，不如直言可好？」
蕭王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北蒼老皇帝快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本王以為盛廠督應該懂。」
盛瑾瑜沉聲道：「我已經與北蒼的三皇子達成同盟，我會助他上位，他會……」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蕭王打斷了盛瑾瑜的話：「無論北蒼哪位皇子登基，北蒼都沒有你的位置。唯一能保證你權勢地位的，就只有幼帝登基。」
盛瑾瑜的瞳孔猛地收縮，不敢置信地看著蕭王：「你，你……」
他知道，蕭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卻沒有想到……這盤棋會這麼大。
蕭王緩緩點頭：「你明天一早向皇上辭行，快馬加鞭，搶在陸文沖父子反應過來前，趕回北蒼皇都。本王會在你抵達皇都前，解決掉北蒼所有成年的皇子。屆時，你挑一個幼帝扶持其上位。」
「栽贓給聖影城？」盛瑾瑜深吸了口氣，但聲音仍舊帶著顫音。
蕭王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
從戾王的死開始嗎？
戾王自詡梟雄，卻不知……
從頭到尾，都只是蕭王的一顆棋子。
「不然呢？」不栽贓給聖影城，他需要大費周章的算計這麼多？
「為什麼要幫我？」蕭王給的太多了，多到他不得不，懷疑蕭王的用意。
「要與天聖王朝抗衡，唯有集結四國之力，你不過是……恰逢其會。」他需要一個北蒼的同盟，盛瑾瑜正好合適。
「不是因為慕七？」盛瑾瑜問道。
蕭王斜了他一眼：「你要不是林慕七的表兄，你以為……本王會信你？」
他與盛瑾瑜雖是同盟，但……
這世間，從來不缺少背叛。
他可不希望，他費神費力扶人上位，卻慘遭反噬。
盛瑾瑜要不是林慕七的表兄，他為什麼要為盛瑾瑜做這麼多。
盛瑾瑜沒好氣地道：「這個人情……是我欠下的，你不許找慕七要。」他就知道，蕭行簡的人情，不是那麼好欠的。
「本王不需要你還人情，你好好的替本王執掌北蒼，穩住北蒼……別在關鍵時刻，拖本王的後腿就行了。」要對付聖影城，對付天聖王朝，最大的阻力，不是強大的天聖王朝，而是……
來自自己人！
他需要先穩定後方，才能毫無顧忌，全力對天聖王朝出手。
盛瑾瑜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