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三種可能
「你怎麼能說話了?」沁月心中一凜,眼神驚恐萬分,「難道你運功打通了啞穴?」
少軒輕輕勾了勾唇,笑顏如冬日暖陽,黑眸里有層層水霧,「月兒,毒已快攻心,我不如此,只怕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說話了。」
看著他奄奄一息地樣子,沁月的心幾乎被他揉碎,碧眸里的淚珠,涌洪而出。
「你這傻瓜啊,為什麼不能聽我的安排,好好的過日子,為什麼---要胡來。」沁月抽泣著埋怨他,捶打著他的肩膀,已泣不成聲。
「別哭,月兒不哭,你這樣,我走得不安----」
聽他這麼說,她的淚已滂沱:「你不能說什麼走不走的,你如果真的這樣子走了,分明是要懲罰我一輩子,你要是敢輕生,我會恨你----」
呃--------一口黑血從少軒口中噴出----
「少軒,少軒!你別嚇我,」沁月跪到他身側,拿了帕子為他拭去嘴角的血,手不停地在他胸前推著。
本應該對他無情,可現在看到他這樣,她居然不舍他。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沁月像是見到救星一樣的轉過身,雙眼滿是期待,期待來人是大夫。
「唉--------」奕玄走進來,看了沁月額角抱扎著的白紗布,再看向躺在床上的少軒,深深地嘆了口氣,幾日不見,這兩個人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一個芳容差點悔去,一個小命都要不保了,真是前世的緣份,今生的冤家。
沁月眼中閃過一抹難掩地悲傷,看到來人是奕玄,忙奔上前抓住他的手:「奕玄,你快點救救他,我不想他死。」
「嗯!」
不及多說,奕玄拉了沁月到床邊,看著還剩了一口氣的少軒,想想昔日少軒手提一隻銀槍,是何等的英姿颯爽,如今為情所困,才剛剛滿二十歲就如此的悲觀,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當真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奕玄給他號了脈,眉宇越擰越緊,恩索著。
「很嚴重是不是?怎麼樣能救他,需要什麼葯?」沁月坐在床邊,焦急地看著奕玄,他越是不說話,她的一顆都要跳出來。
奕玄站起身,俊目里閃過一抹狡黠,一手托著下頜,一手找著手肘,在屋子裡跺起步子。
「你倒是跟我說說,他到底怎樣?」沁月看著他走了兩圈,也並開口,急得拉住他的手,大聲的質問。
「他不會死了!」注視沁月半響,奕玄終於說出一句,能令沁月安下心來的話。
「真的!」
「嗯!」
奕玄很肯定地點頭,沁月卻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慮。
轉身,到少軒床邊,伏下身到他耳邊,「少軒,你會活著的,奕玄說你沒有生命危險,你不能死,我命令你不能死!所以你要堅強,挺過來。」
少軒垂閉著的長睫毛輕輕地顫動著,沒有再言語,睫毛上卻閃出水潤地光澤來。
奕玄從懷裡拿出藥瓶,給少軒服下,又封了他的七經八脈,又將一種黑色藥膏敷在傷口上,重新給他包紮好。
沁月眼看著他忙完,少軒又陷入昏迷的狀態,才把奕玄拉到竹屋外面。
「他到底怎樣!?」
奕玄將白色的衣袖放下,伸手輕扶了她明顯削瘦了的臉頰,彎腰抱起她,走向自己的馬車。
二人在馬車裡落坐,奕玄才開口道:「他身上的毒起了變化,有三種可能。」
「哪----三種?他還是會死對嗎?」沁月說著,眼中滾出水氣。
「傻丫頭,又哭了,你以前不愛哭的。」奕玄捧起她的臉頰,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
「奕玄,他要是因我而死,我一輩子也不會安心。」一頭扎進扎進他懷裡,眼淚染濕了他的白袍,聲音也不穩地打顫哽咽。
「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奕玄說著從身邊拿出一個藥箱,伸手幫沁月解開額上的紗布。
「什麼叫現在不會死?」沁月聞聽又是一驚:「我拜託你把話說完,別這樣半句半句的說,想急死我啊。」
一把抓住他握著紗布的手,目中噴火。
「別急,聽我慢慢說,再亂動,打翻了這藥膏,少軒就白白的被蛇咬了,只有你的額上不留疤痕,少軒才會真正安心。」奕玄嗔怪地在她臉上一刮之後,繼續著手上給她換藥的動作。
「第一種可能是少軒身體里的毒,比現在更重,因為兩種毒相結合,變成了一種更為複雜的毒;第二種便是,他的毒就此化解,兩種毒相抵;第三種是,他會被身體里的毒癮,慢慢的折磨而亡------」
沁月眼底浮起幾分陰霾,佻起秀眉,「你跟我說,是誰給少軒下的毒?」
奕玄的手猛地停住,黑眸瞬間憂暗,「你要怎樣?」
「我要向他要解藥,然後,再殺了他!」沁月喃喃地說著,語氣極為堅定。
「你要殺他?」奕玄看著她,深深地吸了口冷氣。
「雖然現在我不記得這個人是誰,但就憑他行事的卑鄙行徑,讓少軒這麼痛苦,我也一定要殺了他,免得他再害別人!」
「你當真能殺他?」
「嗯,我沁月發誓,這輩子與這個男人結下了不解的仇怨,他害別人讓別人不幸福,那就要用自己的命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