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歐陽回國
天還沒有亮,歐陽匆匆的來敲門,蘭心下半夜時才迷迷糊糊的睡著,這會兒一驚醒,趕緊起來開門。
「怎麼了,歐陽?」打開門,見歐陽有些慌張。他可是一向從容淡定,面容和煦,現在這樣,蘭心也很擔心。
「蘭心,我要回美國。我爸爸心臟病發作住院了。剛才我媽媽打開電話,我要趕緊回去。」歐陽是有一些慌張,這些年,父親身體還算不錯,但就是心臟不大好,所以他才早早的接手公司,好讓爸爸休息。
「啊?」蘭心也有些慌張,或許是同是炎黃子孫吧,歐陽伯伯一向待她不錯的。蘭心偶爾去歐陽家,伯伯經常會拉著她說說話,聊聊國內的情況,熱絡的彷彿她是自家人。
「那…我也跟你回去吧。」蘭心說著就要進屋收拾東西。
「不用了,」歐陽拉住她,「蘭心,我先回去,等我爸爸身體好了,我再過來。這幾天,你好好想一想。我知道,你對少鴻…」歐陽昨晚喝完酒回來,原本是昏昏欲睡,但後半夜就醒了過來再也睡不著,躺在床上,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給蘭心一些空間,讓她自己想想清楚。本來準備今天出去走走,兩人敞開心扉好好談談,但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也好,讓她一個人靜靜的想,理清楚自己心底最渴望的結果。
「歐陽…我…」蘭心知道,歐陽已經察覺到什麼,但真正聽他說出來,她心裡有些心酸,覺得很是對不起他。
「噓…不要說對不起。我是愛你,但我不會強迫你。你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我不想你將來後悔,那樣,我也會不好過的。」歐陽搶在蘭心開口前,用手捂住她未說完的話。
蘭心一陣動情,自己何德何能,擁有這男人如此真心的愛。迷濛的大眼痴痴看著歐陽,裡面一片氳氤,就像清晨荷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
歐陽看的呆了,忍不住,慢慢的俯下頭,在蘭心的嘴唇溫柔一吻,彷彿羽毛刷過,極輕極輕。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趕最近的航班。來了幾天,都沒陪你好好玩。我跟承志說了,讓他照顧你。你想出去玩,也可以找景天和世嘉,你們不是關係挺不錯的嗎?不要一個人悶在屋子裡。」說著,歐陽提起身邊的行李箱。
蘭心這才看見,他連東西都收拾好了才來跟她說的。他壓根就沒想過這次要帶她回去。他是想給自己最大的選擇空間吧…
「歐陽,我送你去機場…」蘭心看著歐陽要離去,心裡竟有些不捨得,這些年,習慣了他陪在身邊。他這一走,讓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不用了。時間還早,你再回去睡睡吧。」歐陽心疼的摸摸蘭心的臉頰,眼下濃濃的黑眼圈,昨晚怕是睡的極不安穩吧。
「歐陽…」蘭心細聲喊著。
「蘭心,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早就無法抵擋你的誘惑。你再這樣喚我,我捨不得走,是要讓我做不孝子嗎?」歐陽開著玩笑。
「噢,那就不說了。你路上小心,替我問候伯父,原諒我沒有回去看他。」蘭心有些臉紅,微微露出一笑,他在這個時候還要逗她笑。
「嗯,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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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蘭心還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
扔在一邊的電話,叮叮咚咚的想著。
「Hello?」拿起電話,沒有看來電顯示,習慣性的接起。
「蘭心小姐,」有些蒼老的聲音。
蘭心有些吃驚,這個聲音是誰?好熟悉…
「蘭心小姐,是我,張伯,你還記得張伯嗎?」張伯在醫院裡,用江少鴻的手機給蘭心撥的電話。
「啊!」蘭心激動的一躍而起,「張伯,真的是你?」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張伯也很是高興,「你真的回來了?」
「嗯…」蘭心低低應了一聲,「對不起,張伯,我回來了都沒有回去看你們。」聲音里滿是愧疚。
「孩子,不用在意。我們都懂。只是你張媽知道你回來,天天念叨著。她前些天崴了腳,出門不方便,不然就要去看你了。」張伯感慨的說,他們從來都把蘭心當自己女兒看待,五年沒見,老人家很是想念。
蘭心更是內疚了,想著兩老一直待自己如親生女兒般,但自己卻因為感情的事把老人們都忘了。那個地方有太多回憶,壓在心靈深處,落滿灰塵,潛意識裡不願拂去,不願想起。
「啊?我不知道…我暫時還不會離開。一定會回去看您和張媽的。」聽說張媽腳受傷,蘭心趕緊說道。反正這幾天沒什麼事,正好回去看看老人。
「嗯,不急。那個…我今天打電話,是有事情。少爺,昨晚喝醉了酒,還自己開車回來,結果路上出了點事故,現在,人在醫院。」張伯吐吐吞吞,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但看著少爺睡覺都在叫著蘭心,張伯於心不忍。即使被說是多管閑事,他也不顧了。
「什麼?」蘭心猛的一驚,還有些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怎麼會這樣!「在哪家醫院?」擔心的話就這樣不自覺的說出口。
可是,轉念一想,昨天才跟他說清楚一切,現在如果再去看他,不知道又會鬧出多少事端。
張伯說了醫院地址。
「張伯,他傷得嚴重嗎?我想…我還是不方便去看他…」咬著嘴唇,蘭心有些矛盾。
「嗯,不是很嚴重。少爺現在還昏迷著…你可以過來看看他的。」張伯有些私心,雖說當年少爺負了蘭心小姐,他不應該再這樣要求她。但看著少爺這幾年也過得不開心,老人心軟,覺得這也算是懲罰過了。現在,能有和好的機會,老人家還是希望看到兩人能冰釋前嫌的。這樣,老爺在天之靈也會安心。
昏迷!蘭心一臉愕然,不是不嚴重嘛,怎麼會還昏迷?到底是放不下,蘭心還是決定去看看他。心裡不停的對自己說:他是江伯伯的兒子,是我的乾哥哥。我是去看哥哥的。
來到醫院,張伯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進了寬敞豪華的套間病房,張伯默默地退出,將空間留給兩人。
蘭心放下包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這才發現,他傷得其實挺嚴重的。臉上、胳膊上都是擦傷,包著厚厚的紗布,一隻腿估計也受了傷,還用吊架支撐著。
昨天還怒氣沖沖、恨不得吞下一個人的他,這會兒居然死氣沉沉的躺在這裡。蘭心想著,心裡的氣早沒了。只是有些淡淡的哀傷,受這皮肉苦,一定很痛的吧…沒事幹嘛要喝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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