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好了，別自責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每天自責一萬遍也不頂用了！」說這話卻是尹妙竹，她早已放下了手裡的岫玉茶杯，走到司徒渺的跟前，抽出絹帕幫他揩淚。

司徒渺抬眼看了看妙竹，伸手抓住她的縴手，嘴角牽笑：「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這場劫難，說不定我還不能認識你……」

「是啊，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早就安排好的，沒有這場劫難，我們就不會見面，你貴為王爺也不可能娶我！」尹妙竹笑得很滿足很甜蜜。

瞧著她隆起的大肚子，司徒渺傻乎乎的笑了一會兒，突然省起一事，連忙鬆開她的手再回頭望向晗若，果然女子也正眨也不眨的凝睇著他，不過面色很平和恬淡，唇角彎起真誠的笑弧。

她是在真心的祝福他，為他找到幸福感到高興。他心裡一時百感交集，都弄不清楚是什麼滋味了。

各色珍貴果品和精緻糕點紛紛端了上來，宮女又續添了茶水。眾人在這漂亮的花廳里，品著御廚做的美味麵食，還有各種希罕的鮮果。

看著這些在鳳凰王朝的京城裡都難得一見的鮮果，晗若有些奇怪，便問李公公：「這些鮮果是怎麼弄到的？要派人到各地去買嗎？」

「回公主，不是出去買的，都是自己種的。因為皇后喜歡吃新鮮水果，皇上便派專人在後院里開僻出大片的空地，蓋起暖室，用以種植各地果樹。」李公公連忙認真答道。

「父皇對母后還是如此疼愛，想得這麼周到！」晗若慨嘆著。司徒展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從小時候她就認為自己也會有這樣一位深情專一的男子疼她愛她，也許是夢做得太久了，竟然認為那個能給她幸福的男人是司徒浩。

她從小對司徒浩關懷備至，因為他承載了她少女時代的一個美好的夢幻。直到夢幻無情破滅，她才明白，原來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同母后一般身系三千恩寵，也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那般的幸運。

「小丫頭，背後對人議論父皇可不對！」不知何時司徒展已走進了花廳，一襲暗色的長袍，襯托出無瑕的皮膚，完美的五官如同大理石雕刻出的一般，帶著種無法形容的冷漠和高貴。漆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用一根同樣質地的鍛帶隨意束著，不見絲毫斑白。

高大健碩的身軀在走進花廳時立刻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的力量，有一種人似乎就是天生的王者，往人面前一站，哪怕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都不做，他的氣場都讓任何人無法忽視。

「兒臣（奴婢）參見父皇（皇上）！」看到司徒展出現，晗若秋蓉和司徒渺幾乎同時起身離座，含淚對他跪拜下去。

司徒展並沒有立即上前攙扶，他深邃的星眸在一雙兒女身上逡巡一番后，似是漠不經心的慢慢移開，最後移到了坐在椅上，始終紋絲不動的尹非凡身上。

冰魄般的黑眸剎那間似乎掠過寒光，快得似六月的閃電，稍縱即逝。原本的戾氣和煞氣被韜光養晦后的淡漠很好的掩蓋，他涼薄的唇甚至還勾起一抹淺淡至極的彎弧。

「兒媳……參見父皇！」尹妙竹總算回過了神，跟在司徒渺的身後艱難的跪了下去。她實在想不到司徒渺的父皇這般年輕俊美，風華相貌居然勝過他的親生兒子，讓她吃驚意外之餘竟然都忘了禮數。

司徒展犀利的黑眸只在她那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眼，卻沒有回應她，眼皮一抬，再次睇向尹非凡。

尹非凡仍然坐在椅上品著香茗，好像沒有看到他一般。尹夫人已站起了身，在司徒展的注視下低垂下頭沒有言語，不過身體卻在瑟瑟發抖。

「小靈，這些年過得可好？」司徒展笑問道。

「回……回皇……上，還……好！」素日里伶牙俐齒的尹夫人此時竟然都說不出一句完整流利的話，她身體抖得愈加厲害，最後腿一軟，到底還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父皇，他們是兒臣的岳父岳母，妙竹是兒臣的妻子！」司徒渺看到情形似乎有點不對勁，這才省起自己還沒有為他們做介紹。「兒臣已在民間成家立業，雖然根基淺薄，但他們一家人都對兒臣極好！父皇和母后盡可以放心！只是不知為何沒有見到母后，她身體可好……」

「還好，沒被你氣死！」司徒展的目光終於轉回到兒子的身上，瞪他一眼，冷冷的道。

「兒臣知罪！」司徒渺想到因為自己的衝動導致的結果，心裡就被愧疚滿滿填塞。

「知罪就好！說吧，你的罪責都有哪些？」司徒展慢條斯理的走到尹非凡旁邊的椅子里坐下，伸手接過宮女奉上的新茶，輕輕掀起玉杯蓋，放在手裡把玩著，卻沒有喝。

「呃……」司徒渺傻乎乎的抬頭望著父親，一時間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晗若在旁邊看出，父皇似乎跟尹非凡有些不卯。看他們二人的眼神和剛才父皇跟尹夫人的對話，他們以前應該是認識的，而且好像還有很深的過節。

「父皇，皇嫂已快臨盆，說不定這月底就可以誕下小皇子，您老就要做爺爺啦！」晗若笑眯眯的對著他說道。

「小丫頭，連拍馬屁都不會！我老？朕很老嗎？」司徒展一臉的不高興。

「呃……不是，您不老，風華正茂！」晗若有點冷汗津津，感覺父皇似乎有意找茬，不然憑他的聰明總不會如此曲解她的意思吧。「父皇，母后呢……」

「晗若，聽說你去鳳凰王朝做了宇文博的女兒，這倒也好，起碼你有了個親人有了家，也省了朕不少的心。」司徒展似乎不願人提起波娜娜，總是用別話差開。

晗若還不待回答，旁邊的尹非凡到底還是忍不住了，他將手裡的茶碗撂到桌子上，冷哼一聲說：「裝腔作勢夠了吧？娜娜呢？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看她一眼，沒心情跟你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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