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咬起朱唇，她掙扎著想爬起身，身形方動，又一鞭接著抽下來，這一鞭抽在她的肩頭，美麗圓潤的香肩頓時多了道醜陋獰猙的血痕，她再次重重的栽倒在地。
一邊胳膊已完全失去了知覺，她躺在地上抽搐扭曲著，像一條被灑了鹽的蚯蚓。
阿爾斯朗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彌無形，神色變得冷冽而又陰鷙，握鞭的手仍然很緊，似乎沒有結束刑罰的意思。
絕望感爬上她的心頭，她感覺今晚自己很可能要命喪此地，阿爾斯朗對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憐惜和不舍。也許他遲遲沒有揭穿她只是為了弄一堆假情報借著她的手發給鳳燁，來迷惑鳳凰王朝的視線，暗地裡早就準備秘密行動。現在總攻既將發起，她這個「卧底」也就失去了所有的價值，除去她也不足為奇。可笑她還曾幻想阿爾斯朗對她有特殊感情，還以為他的睜隻眼閉隻眼是為了留她在他的身邊。
女人傻起來得時候可真是不要命！她悲哀的伏在地上，鞭傷的巨痛加上寒冷，她全身顫抖得就像寒夜樹梢頂的一枚枯葉。
「啪！」又一鞭抽下來，在她的大腿處烙下血痕，她握起的雙手指甲已掐進了肉里，嘴唇也已咬破，腥甜的血液流進嘴裡，眼淚橫流，但她終歸沒有喊出聲。
死亡似乎距離她很近，在這一刻，她只想到一個人，晗若！她是她臨死前唯一牽挂的人，也是唯一把她真正當朋友的人。她對她心裡是有疚愧的，因為她曾經騙過她！
受命於鳳燁，她不得不做一些身不由已的事情，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她真的很對不起她！如果有機會再見到她，她一定會告訴她一些事情的真相，讓她不要錯恨了一個人，也不要錯愛一個人，因為有一些事情一旦錯了，真的會悔恨終生！
就像她，如果能讓她活著離開蒙古國，她一定不會再回鳳凰王朝，也不會再為了某個虛幻的承諾做這種悲哀而可笑的棋子。她要遠走天涯，永遠掙脫白貴妃母子的掌握，做一個真正自由自在的人！哪怕一輩子不嫁男人倒也落得乾淨！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個德性，雖然會被她的美貌所惑，但都不會持久，更不會對她動情。不過把她當玩物，膩了便棄如敝屣。而眼前的這個可怕男人……
她揩一把淚眼，忍著全身火辣灼痛的鞭傷，順著男子站在她眼前的大腳，吃力得仰起頭慢慢往上看，直到對視上他陰鷙冷戾的黑眸。
努力扯了扯嘴角，算作笑，一種苦澀之極的笑。「皇上，奴婢雖然是卧底，可到底也幫你傳了不少的假情報，看在曾經為你做過事的份上，就賜奴婢一個痛快吧！」
「哈哈，想死？」阿爾斯朗突然狂笑，只是眼中不由湧起一種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慌亂無措。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摔死在馬背下的她！離開的那樣突然那樣絕決，連後悔補償的機會都不肯留給他。「沒有朕的恩准，你休想！」
心掉進了無邊無盡的深淵裡，她終於明白什麼叫求死無門。看來她只有任這個變態的蒙古王任意折磨，等他玩夠了才能賜她一死。
無力抗爭便只有等死，她沉默。
阿爾斯朗也在沉默，許久，還是他打破了沉寂，「為什麼死心塌地的替鳳燁賣命？他把你送到別的男人身邊根本就不在乎你，你還甘心被他利用，可真是賤！」最後賤字拖著長長的尾音，似乎咬牙切齒。
她繼續沉默，此時所有辯解都失去了意義，難道他會因為她是被迫的就饒過她？
「說話，你啞巴了嗎？」阿爾斯朗甩掉鞭子，蹲下身粗暴的揪住她的秀髮迫她仰起臉對視他，「為什麼死心塌地的替他賣命？難道就因為他長得美？你這個淺薄淫蕩的女人！」說完隨手一掌重重的摑在她的臉上。
她又重新被打翻在地，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男人卻不肯放過她，再次揪起她的頭髮，逼問：「說，是不是第一次也給了他？」
當然不是，柳絲絲想否認，但剛才挨得那一巴掌太重，一時連張嘴說話都很困難。
「嗯，不說？」男子的表情愈加兇惡，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帶鞘的匕首，除了鞘后閃亮的鋒刃逼得她剛剛睜開的眼睛又不得不閉上。「不說朕就親手將你剝皮點天燈！」
她知道這個野獸般的蒙古韃子是說到做到，連忙忍著臉頰上的腫脹鈍痛，張嘴說：「不是，我沒有給他！」
「那給了誰？」男子的表情明顯一滯，既而眼眸里聚起更深的狂暴，該死，她竟然不止是二手貨，還是三手貨？比曾經的那個她更無恥！
「是日烈國的皇帝！」柳絲絲現在只求坦白從寬，只求阿爾斯朗能給她一個痛快，便一古腦的倒出了自己的全部底細。「我本是白貴妃跟臨王選中的卧底，替他們潛到各國皇帝和皇子那裡打探情報。我的第一次當然更不會浪費，再說臨王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他也不屑於碰我，主要是嫌我臟。說了也許你不相信，他從來都沒碰過我……」
柳絲絲只管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所有老底都抖給了阿爾斯朗，當然就是想一心求死。卻沒注意到男子的臉色已變了，這是一種集合著震驚痛苦掙扎等等複雜情緒凝結成的驚愕，比之剛才的暴怒更加令人心顫。
「夜路走多了終歸是遇上了鬼，我栽在你的手裡也沒什麼可多說的，只求你看在我這般快人快語，給我一個痛快！」柳絲絲說完又省起一件事情，「對了，臨死前我還有一事相托，聽聞你跟司徒渺相交甚厚，能不能跟他傳句話，就說讓他轉告晗若，司徒浩從來都沒有想殺她。當初火燒菱水宮的密旨是假的，這一切都是鳳燁安排的……」
「閉嘴！朕沒心情聽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阿爾斯朗很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伸出大手扣住她尖削的下頜，問道：「朕只問你一句話，如果再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你還願不願繼續給鳳燁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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