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司徒浩慢慢回過頭，沒有答話，只用那雙冷如寒星的眸子眨也不眨的凝望著她，直望到她心裡發毛。
「讓他們住手，放渺哥哥走！不然……休怪我無情！」晗若挑起秀眉，又重複了一遍，他最好是別逼她。
他先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目光再移到緊緊抵住他胳膊的毒針，只要他敢略動一動，針尖隨時都會刺透皮膚。他再抬起頭瞧著她，唇角彎出半抹笑痕，他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我知道你不會紮下去的，因為你絕不會狠下心來殺我！」
「我會，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晗若也用同樣肯定的語氣回答他，她眸中凝起冷冽的寒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剛剛當上皇帝，寶座都還沒坐熱，現在死實在划不來！我奉勸你三思後行，放渺哥哥一條生路，不然，我讓你給他陪葬！」
他唇邊的那抹笑已漸漸僵冷，沉默了一會兒，他柔聲提醒道：「晗若，還記得臨行前朕跟你說過的話吧？不要再讓我失望，不然，朕會讓你後悔終生！」
「廢話少說，快下令停止屠殺，放了他們！」晗若眼看著司徒渺帶來的人有全軍覆沒之勢不由急紅了眼，她咬牙威脅道：「我數到三，你要再不喝令他們住手，我就紮下去！一、二……」
他臉色平靜的可怕，只是眼底的風暴越積越濃，似乎下一刻就是電閃雷鳴。
「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執意要趕盡殺絕，那我們就一起死吧！」晗若厲喝一聲，手中的針已扎破他的手臂刺進他的皮肉，有鮮紅的血滴溢出來。
他一動不動，只有不停滾動的喉節能顯露出他此時心底的驚濤怒浪。她竟然真為了別的男人對他痛下殺手，這個賤人！
在毒針刺進司徒浩血肉的一剎那，晗若感覺自己的心也被生生刺穿。罷了，就這樣吧！她微微閉了閉眼睛，再咻然睜開，拔出毒針帶起一串鮮紅的血珠。她正欲再刺進自己的手臂，目光驚瞥處突然僵住。不對，毒針紮下流出的血怎麼可能是鮮紅色的？
還沒等她回過味來，就聞聽到一聲壓抑著暴怒的低吼：「賤人！」一巴掌夾著凌厲的風聲對著她扇過來，「啪！」她毫無招架之力，被打得整個身體都斜飛出去，撞在香案上，再慢慢滑落。
「噗！」胸口翻湧，她一口鮮血噴濺到雪花大理石地面上，點點血紅觸目驚心。不遠處已是血流成河，司徒渺帶來的蒙面人全軍覆沒，只有滿身是血的渺還在苦苦支撐。他驚覺到倒在地上的晗若，回眸驚呼：「晗若，你怎麼樣？呃……」他本已不支，分神時被李哲用刀柄擊中后心，倒了下去。
「渺哥哥……」晗若心頭一苦，兩行清淚滑落下來，原來歐水澈欺騙了她……
司徒浩俯下高大的身軀，他扳起她慘白的臉，笑問道：「想不想跟那個男人死在一起？如果你回答想，朕就成全你們兩個，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一對亡命鴛鴦！」
她劇烈的喘息著，剛才那一擊，幾乎撞斷了她的肋骨。半晌，她咬牙笑答：「只要別再看到你，讓我去哪兒都行！」
「果然是賤人！」司徒浩再也無法維持笑意，那刺在胳膊上的一針比扎進他心裡還要痛，而她說出的話就像往他傷痛的心裡撒了把鹽。他眼底的冰寒越凝越深簡直要凍死人，揪起她的烏髮迫她湊近他的臉，用冷透骨頭的聲音說：「朕偏不如你的意！這輩子你都別想逃離我的折磨，我會讓你為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終生！」
她還想說什麼，但眼前血霧重重，意識逐漸模糊，胸口血氣翻湧再吐出一口血，昏過去了。
不知昏沉了多久，她終於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目，還沒看清身在何處就聽到一聲嬌笑：「總算是醒過來了，老天爺，你要再不醒我可要急白頭髮了！」
一張絕美的容顏投進眼帘，晗若總算看清眼前的人是韓蝶。她動了一下，掙扎著想爬起來，結果渾身酸軟無力才起身就又跌倒在床。
「不要亂動，才醒過來又要逞能。快把葯喝了！」韓蝶拍拍手，立刻有宮女端來剛熬好的湯藥。
一名宮女上前扶起晗若，韓蝶接過葯碗親自喂她。
「你的肋骨裂了一道縫，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傷筋動骨總要多休養些時日才是。皇上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呢？這次帶你去金陵寺，走時明明挺高興的，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都不敢跟他說話！」韓蝶問出了心底一連串的疑問。
晗若嗆咳了一下，立刻有宮女端上清水，她呷了口。對於韓蝶的疑問不置可否，只問出此時心中最關心的事情：「刺殺皇上的那些蒙面刺客都被處死了嗎？他有沒有帶回來一個人？」她知道若司徒浩存了殺念就絕不會承認司徒渺的身份，只會將他當作亂黨殺掉，以免落得手足相殘的惡名。
韓蝶還未來得及回答，就只見跟前多了個人影，奪過韓蝶手裡的葯碗，將她推開，然後坐在剛才的那個位置上。
晗若定睛一看正是司徒浩，他俊面陰沉，眸凝寒冰，冷笑道：「你還真讓朕驚喜，剛醒過來就關心那個人的安危，告訴你，他已經被朕處死了！想不想跟著他一起去？」
她心裡一驚，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抬起頭細細打量他的神色，見他臉色越發陰鷙，起伏的胸膛暴露出他正在剋制的怒火。看似平靜的外表醞釀著山雨欲來的狂暴，手裡端的那碗湯藥微微輕顫起細碎的漣漪，好像隨時都會潑灑出去。
「你真的殺了他？」她的聲音有些飄忽，眼中有厲芒閃過。
「對，怎麼樣？想替他報仇？」他挑釁的笑著，整個身體都保持著僵硬的平靜。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早晚我會殺了你！」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對他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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