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蘇雅茉低聲說道。
探究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掃視,樊天昊又問:「你是誰?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心裡微微一驚!「我……」
「我應該沒那麼好的胃口,對你下手吧?」眉頭微皺,樊天昊看看她身上包得似乎太過嚴實的睡衣,再看看自己只穿著短褲的身體,俊朗的臉上滿是懷疑和……不敢相信。
拜託,我也沒那麼好的心情讓你對我下手!
一股淺淺的怒意霎時沖向心口,但蘇雅茉忍住了。
「我是駱宇成的學姐,昨晚你喝多了,又砸了飯店的包廂,他怕你哥怪罪下來,所以讓我暫時收留你一夜。」輕輕搖頭,她低聲如是說。
原來是這樣。樊天昊的眉頭舒展開,他放心了。
看到他如釋重負的表情,蘇雅茉心口突然堵得慌。深吸口氣,轉身打算離開。還是不要再和這種人多做接觸,省得自己被他隨便的一句話就給活活氣死。
「對了,我的衣服呢?」身後,樊天昊突然又問。
「在衛生間的洗衣籃里。」
「那手機呢?」
蘇雅茉的腳步一頓。「茶几上。」
樊天昊的目光立馬落在近身處的茶几上,隨即,目光獃滯,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神色。連忙把被分成幾塊的手機抓進手裡,他大聲問道:「怎麼回事?我的手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誰幹的?」
「哦,昨晚有人來電話,你嫌鈴聲太吵,就把它扔地上了,當場就摔成好幾瓣。我怕給你弄壞,也不敢組裝起來,就把零件撿起來放在這裡,打算等你今天醒了自己看著辦。」慢慢迴轉身,蘇雅茉面不改色的說道。
「這樣啊!」或許是她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樊天昊居然信了。於是不再追究,自己坐在沙發上把手機裝了起來。等到一開機,就聽見許多雜七雜八的聲音接踵而來,各種信息差點擠爆手機屏幕。一條一條查看來電顯示以及未接記錄,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蘇雅茉的心也往下沉了沉,趕緊低聲問:「你要吃早餐嗎?」
「算了,我先去洗個澡。」煩躁的搔搔頭,樊天昊把手機丟到一邊,直接往前走——
「嗷!」太過武斷的結果,就是他又犯了和昨天一樣勇往直前的錯誤,結局自然而然就是一頭撞在牆壁上。而且,撞上的位置似乎和昨天在同一點。
活該!
蘇雅茉的嘴角微翹,差點笑出來。
後退兩步,看看四周圍的擺設,終於明白這裡真不是自己家裡,也不是自己住慣了的酒店,樊天昊揉揉腦門,轉過來問蘇雅茉:「衛生間在哪?」
「右拐,第一個門就是。」忍著笑,蘇雅茉輕聲說。
「嗯。」冷冷的哼了一聲,連道謝都沒有,樊天昊就按照她的指示走進去了。
蘇雅茉的眸光微冷。這個男人,好大的架子!
嘩嘩嘩。
但是,她的心情雖然不好,那個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直接砰地一聲甩上門,他就開始自動自發的放水洗澡了!
而且,不多大會——
「喂,女人!」
張狂的大叫透過門板傳來,應該是在叫她。
蘇雅茉走過去:「幹什麼?」
「你這裡有新浴巾嗎?」
「等等,馬上給你找。」耐著性子,蘇雅茉回房找出一條浴巾送進去。
又過一會——
「新浴袍呢?有沒有?」
「有是有,但是是女式的,估計你穿不上。」蘇雅茉搖頭,隔著門板和他對話。
嘩嘩的水聲停滯,衛生間的們突然打開了,樊天昊裹著浴巾出現在她面前:「你這屋子裡就沒有男人?」
蘇雅茉輕輕搖頭:「對不起,真沒有。」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剛離婚。那個男人的東西,應該早都被你扔了吧!」冷冷一笑,樊天昊淡聲說。
心裡狠狠一扯!蘇雅茉知道,昨天白天的那一幕,他已經想起來了。
嘴角上翹,對他擠出一個笑:「沒辦法,我一個獨身女人,而且剛剛搬出來,準備沒那麼齊全,你就將就一下吧!你的衣服我馬上給你洗,烘乾了你再穿。」
「也只能這樣了。」樊天昊聳肩,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一頭短髮沾濕了水,還有水珠不停的從發梢落下,滴在地板上,輕輕的傳出啪嗒啪嗒的細響。強健靛魄散發出男性陽剛的氣息,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只圍著一條浴巾的他看起來十分惑人心神。的確,作為這樣一個兼具魅力與財力的男人,他是有迷惑女人的本錢。
對於這一幕,吃飽了閑閑沒事幹的女人或許會眼冒紅心扯著嗓子尖叫。但是,剛參觀過彷彿被颱風襲擊的浴室的蘇雅茉可沒心情去欣賞。再回頭,看看他走過的地方留下的一路水漬,她更是想無力低嘆。她知道,自己昨晚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屋子,一會又要費心費力的重新收拾一遍了。而樊天昊則好像早習慣了這樣,一點也沒有害怕自己被人看光的擔心,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儘管在不大的屋子裡隨意行走。不知不覺走到敞開大門的廚房門口,聞到食物的香味了,再見到餐桌上擺放著的早餐,他二話不說,走進去,拿起來就送進嘴裡。
蘇雅茉見到,已經連阻止的心情都省了。
「這是我的早餐。」慢慢來到廚房門口,她只是低聲說了一句。
兩口解決煎蛋,再咕咚幾口把牛倒進嘴裡,樊天昊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這麼簡單的早餐,十分鐘肯定搞定,你再做一份不就行了嗎?」
說得倒是輕巧。蘇雅茉低哼一聲,沒有出聲。
「對了,你的雞蛋煎得有點老,沖牛的時候水放多了,味道不夠純正,以後記得改正。」吃完了,抹抹嘴,樊天昊又對她下達指令。
這個男人,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是不是?
眼角一掀,蘇雅茉瞧他一眼,轉過身,懶得再和這種人廢話。
從少女離開到現在,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她對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那點感激已然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