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個小時候，蘇雅茉和紅衣女子雙雙出現在某個居民樓內。在她們對面，坐著一個打扮得還算時尚的中年女人，她一臉倦容，時不時的打一個哈欠。之前的服務生也在這裡，她已經換了一件簡單樸素的連衣裙，老老實實的站在中年女人身後。這兩個人的容貌有幾分相似。

被蘇雅茉一直那樣看著，中年女人的哈欠也打不出來了。訕訕低下頭，她沒有說話。

蘇雅茉目光一冷：「阿姨，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雅莉不是在念書的嗎？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就是！還好她進的是我的場子，又及時被雅茉發現了。要不然，你寶貝女兒早被那群狼給吃干抹凈了！」翹著二郎腿，低頭欣賞著自己剛剛做好的指甲，紅衣女子嬌聲附和。

中年女人一抖，看向她：「你……是誰？」

「媽，她就是霓裳季的老闆，姐姐的朋友。」連忙湊到她的耳邊，少女低聲說道。

「啊？她就是？」中年女人馬上又是一抖，看過去的目光帶上幾分敬畏。

紅衣女子見到，嘴角一挑，眼角餘光往她這邊掃過來，大聲說道：「你說話呀！雅茉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是不是……等著我叫幾個兄弟過來，讓他們幫你一把？」

「不用了，我說！」中年女人嚇得直哆嗦，連忙搖頭。

感激的看了紅衣女子一眼，蘇雅茉連忙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就是沒錢了啊！」咬咬唇，中年女人小聲說道，「你也知道的，你爸爸去世好幾年了，我又沒有工作，雅莉還要讀書，每個月的花銷都很大，他留給我們的那點錢根本不夠花，所以，我才想讓雅莉出去打點零工賺錢。」

「沒錢了？」蘇雅茉聽了，輕輕一笑。

中年女人連忙點頭：「就是啊！你嫁到了好人家，當然不用管這些事了，哪像我們，孤兒寡母的，又沒有經濟來源，這材米油鹽，樣樣都要支出……」

「阿姨，你少和我哭窮。你們有錢沒錢，難道我會不知道嗎？」冷冷笑著，打斷她的話，蘇雅茉淡聲說道，「想當年，我媽和我爸離婚的時候，她就帶走了我，她辛苦攢了十多年的五十萬全部留給了你們。後來，我爸爸又工作那麼久，最後工傷住院，醫藥費公司報銷，去世的時候公司又發了六十萬的撫恤金，就算我爸每個月的工資都給你花完了，但是這一百一十萬是大不可能動的吧？我爸才過世五年不到，你就全花完了？」

「這個……」

被她說的張口結舌，中年女人低下頭。

蘇雅茉搖頭，輕聲又說：「而且，就算不提這一百一十萬，我爸爸在的時候，他總給雅莉存了教育基金的吧？那也是一筆不少的錢，至少夠她念完大學了，那麼錢呢？為什麼她才考上大學，就快連學費都付不起了？」

「我……我……」

一字一句，句句在理，她說不出話來反駁。臉上的血色悉數褪去，中年女人把腦袋垂得低低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蘇雅茉看著她，冷聲喝道：「阿姨，我在問你話，你回答我啊！我爸爸留下的那些錢，你都放到哪裡去了？」

中年女人只是把頭垂得更低，就是不開口說話。

見她這樣，蘇雅茉的耐心也快被耗盡，出口的聲音嚴厲許多：「阿姨，你回答我！那些錢，都去哪裡了？」

「姐姐，你別這樣逼媽媽啊！」一旁的少女看不過去了，連忙跳出來大聲說道。

蘇雅茉馬上把目光投向她：「好，我不逼她，那你說，爸爸留下來的那些錢，你們怎麼了？一百多萬，為什麼這麼快都沒有了？」

「這個，我……」

對上她的目光，少女瑟縮一下，連忙也低下頭，欲言又止。

蘇雅茉冷下臉：「雅莉，你實話告訴我。」

「就是啊！一百多萬呢，當初分家的時候，她一分錢沒得到，全部給了你們。你們倒好，五年不到，就全花完了？說出去誰信啊！」紅衣女子適時開口，輕輕笑著，低聲問道，「不會，她是拿出去養小白臉了吧？」

「沒有！姐姐，媽媽她沒有！」一聽這話，少女急了，連忙抬起頭，「媽媽她只是……」

「只是什麼？」

這才發現說漏了嘴，少女趕緊又低下頭。「只是……」

「雅莉，如果不想再回去那種地方工作的話，你最好對我說實話。」

簡單一句話，勾起少女心中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她連忙又抬起頭：「媽媽她只是……只是去年聽朋友的勸，把錢全拿去買股票！然後……然後……」

「被套牢了？」紅衣女子接下話茬。

少女垂下眼帘，輕輕點頭：「是。」

「哈，不錯嘛！家庭主婦一隻，成天除了打麻將就是做美容的，居然也開始買起股票了？很潮啊！」輕輕拍手，紅衣女子的紅唇中逸出淡淡的嘲諷。

中年女人聽到不爽了。「我只是想多賺點錢啊！雅茉你也知道，我又什麼都不會做，這樣只能坐吃山空。你爸爸就留下那麼點錢，我能有什麼辦法？」

「所以，你就聽那個所謂的朋友的話，去買股票？」蘇雅茉冷聲問。

中年女人立馬噤聲，低下頭。

哎！

嘆口氣，蘇雅茉又問：「那個朋友，哪裡認識的？」

中年女人肩膀動一動，不語。

「誰介紹的？」

中年女人還是不說話。

如此看來，從她身上是問不出什麼了，蘇雅茉馬上轉向少女：「雅莉，你說！」

「就是媽媽的牌搭子啊！好像說是朋友的朋友，很會買股票的，給媽媽推薦的幾隻股票。」少女連忙回答。

朋友的朋友？

那得多遠的關係了？虧得她也敢相信！蘇雅茉忍不住想笑：「就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你就聽信他的話，傻傻的把錢都投進去了？」

「我沒有啊！一開始我只投了一點，後來看賺錢了，才多投的！」中年女人連忙搖頭，大聲說道。

那還不是一樣？蘇雅茉搖頭：「阿姨，你真厲害。就因為這樣，你就把我爸爸留下來的錢全花光了，連雅莉的教育基金都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