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17：撿了個孫女

因為還沒有到下班時間，憶星大樓門口還算清靜，小書雨雙手拉著小布熊書包的肩帶，仰著小臉站在大樓門口數樓層打發時間。

大樓前面的廣場很大，她的身影很小，長長的兩條辮子垂在腦後，夕陽照在她粉嫩嫩的小臉上。照得眉心那顆血痣越發鮮紅，漂亮得彷彿人工製造出來的洋娃娃。

幼兒園今天放學早，她不想一個人坐在園裡等到六點半，所以趁亂自己跑出來了。

一輛豪華的賓利車子緩緩地駛了進來，在自動感應門前停穩，一絲不苟的門童恭敬地走了上來，拉開車門彎腰喚了聲：「夫人好。」

「嗯。」東方夫人花容屈身邁出車子，身穿白底藍花旗袍的她髮結挽成髻，白晰的耳珠上墜著兩顆碩大的乳白珍珠，三克拉鑽戒在無名指上閃閃發光。整個人看上去雍容華貴，保養得宜，讓人看著就生畏。

隨她一起下車的是一位面相溫柔，高挑美麗的女子，門童同樣用恭敬的態度問好：「司徒小姐好。」

「你好。」司徒琴禮貌地回了她們一笑。

花容從車子開進來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小書雨的存在了，站在車門前看著兀自數樓層的小書雨，問道：「這誰家的孩子？走失的？」

「不知道，已經數了一個下午了，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門童說。

「打電話叫警察帶回去。」

「是的，夫人。」

花容臨走的時候，再次將目光瞟向小書雨，這次小書雨沒有在數樓層，而是對著她甜甜地笑了。

那笑容乾淨而燦爛，看得她心裡不由得一動。

「伯母，我們快進去吧，御在等著我們呢。」司徒琴小聲催促道。

看到那麼燦爛的笑容，花容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小朋友，不用數了，一共九十九層。」

小書雨卻看著她說：「婆婆，你的腿髒了。」說著一邊從書包裡面掏出小手帕，一邊往這邊走來，然後蹲在她的腳邊，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不知在哪蹭在小腿上的一溜黑漬。

「瞧這孩子多貼心。」花容蹲下身去，看清小書雨的臉時欣喜地低呼一聲：「喲，還跟我一樣長了血痣呢。」

那樣一顆嬌艷的血痣，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有。

所以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孩子了，雙手扶著小書雨的肩膀，一邊打量著她一邊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玩啊？小孩子不可以隨便亂跑的哦。」

多漂亮多可愛的一個孩子，誰說人家腦子有問題的？

花容不滿地瞟了門童一眼。

小書雨搖搖手，說：「婆婆，我沒有亂跑，我在等媽媽下班。」

「誰是你媽媽啊？」

「我媽媽叫冷雪。」

「冷雪？」花容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抬頭望向一旁的司徒琴，問道：「有這個人么？」

司徒琴搖搖頭，公司人員那麼多，她認識的也就那幾個高管，誰會認識這些小人物？花容摸摸小書雨的頭又問：「為什麼不進去等啊？」

「叔叔說了，小孩子不可以進去。」門童低頭用手搓鼻子，那叔叔指的就是他。

「誰說小孩子不可以進去的，走，奶奶帶你進去。」花容拉過她的小手就要往裡面走。

小書雨一本正經地糾正：「是婆婆，不是奶奶，媽媽說書雨沒有奶奶。」

她不僅沒有奶奶，還沒有爸爸，只是她自己從來不知道罷了。

「怎麼會沒有奶奶呢？每個人都有奶奶的。」花容吃笑著捏捏她的鼻子：「而且啊，你看我們長了一模一樣的痣耶，說不定我就是你奶奶呢，乖，叫聲奶奶聽。」

「不行啦！」

「來嘛，叫完我帶你進去找媽媽。」

「奶奶。」

「哎……這才乖嘛，走，奶奶帶你找媽媽去。」花容開懷地親親她的小臉，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中踏入一樓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