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帝俊感覺在那一瞬間腦子那根線都切斷了一下，雖然反應過來，但是如今意識到這個事情，眼睛都瞪大了，目光極為驚詫的直盯著嫦儀，彷彿她剛剛說了一句多奇怪的話。

全然沒有之前了那一副表面看起來坦然自若，鎮定非常的樣子了。

而不管帝俊到底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震驚和其他心態，嫦儀倒是不覺得這個有什麼。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不就是見到后帶句話的事么？

嫦儀有點不解，這種事情很讓人驚訝嗎？

就算是當年和姐姐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姐姐當時雖然有點驚訝，但是好像也沒有到帝俊這種程度，不過道理應該是一樣的吧。

帝俊面對一臉平常的嫦儀，對比一下自己，當即也感覺到了自己這個樣子，反應有點大，趕緊收斂了自己那驚詫的狀態，不過剎那間頓時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彷彿像是之前壓根就沒有存在過那一幕似的，不過也只是好像了。

帝俊趕忙道，「沒，沒有！只是有點驚訝罷了，你放心，這話我定會帶到。」

嫦儀倒是想問一句有什麼好驚訝的，不就是問問要不要試試，去當個道侶么？

不過最終想了想，嫦儀還是沒有問出來，人各不同，所以她不能夠理解帝俊到底驚訝在哪裡，但是她尊重這樣的不同。

帝俊要是知道嫦儀的心思，當場怕不是就要有一大堆想要說的話了，什麼叫做區區當個道侶啊！

喜歡交-配，好色的那種，在洪荒之中也是常見，但是這種顯然不是放在道侶的位置上。

理論上來說，成為道侶，相當於兩方處於平等的狀態，這個平等可以是感情至深，也可以是境界相等，但是不管是哪個，那就是不需要任何防備的，兩者可以相扶相持下去。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種狀態，比之天然的兄弟姊妹，其實更為脆弱。

這倒不是說兩者一定就有高低上下之分，事實上兄弟姊妹也會分道揚鑣，互相殘殺，道侶也會情比金堅，生死不改。

但是總的而言，道侶會出現的感情糾葛會更多一點，而且更大的問題是，道侶這種東西其實是趨於後天形成，而並非是天生就是固有狀態。

故而，能遇見一個真的可以當道侶的人，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了。

尤其這個問題在境界高的人身上，問題越大。

一個個都在常年修鍊之下，關於性-欲，恨不得早就把這種東西拋之腦後了。大家都是這樣，這種事情就會習以為常，沒有道侶才是正常的，有道侶那才是珍惜物種。就比如在如今洪荒大能中，有名有姓的，真能談得上有道侶的，除了西崑崙那倆傢伙之外，那就再沒有其他了。

此情此景，帝俊著實不覺得，他如今說的這個事情，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嫦儀這個堂堂大羅金仙巔峰，把這種東西當做什麼所謂的交易用，如果真的這麼想，那就是臉同天一般大了，即便是西方的那兩個都做不出來的事情。

如今嫦儀說出來這件事情，必然是純粹的。

他當年雖然打趣過太一，但是如今嫦儀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過來讓他轉告這件事情，他怎麼可能不驚訝？！

更不要說，這件事情還夾雜在他說了妖族這件事情后。

這件事情，若是換個人來，會很難理解么？並不難理解。

但是很顯然在此地的只是嫦儀，因為性子的緣故，有些東西就變成了短時間內有點不懂的東西。

不過歸根結底，這點所謂的疑惑，並不重要。

高大的月桂樹下，送走了帝俊后，嫦儀轉身回去。

一切彷彿都和剛剛並無什麼不同。

羲和在大殿之中，看著嫦儀回來，當即問道，「妹妹，你這是去問東皇太一的事情了？」

「嗯，他們是兄弟，見面很容易的，剛剛正好想起來這件事情，就趕過去了。」說著，嫦儀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這件事情，跟我們是否入妖族並沒有什麼關聯，姐姐你不需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左右什麼。」

羲和倒是明白嫦儀的意思，只不過話是這麼說，真的這麼做……「妹妹，這個我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我們現在還只是商量一下，主要是東皇太一日後要是對此有什麼想法呢？」

「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而且，我只是喜歡他而已，而不是喜歡他背後的那的妖族與妖族的一切。」嫦儀坦然道。

對此，羲和卻是有些顧慮，「可是這樣會不會對未來的生活，弄出來點問題來？」

「姐姐。」

「怎麼？」

「東皇太一還沒同意呢。」

姐姐，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這個很重要啊，都還沒有結果的東西，如今忽略掉結果，直接奔著結果后的未來，真的有些沒必要。

而羲和聞言，當即皺了皺眉頭，目光盯著嫦儀，反駁道，「妹妹你這麼好，性子溫柔，對人乖巧，本身強大，誰會不喜歡？！」

「東皇太一怎麼可能不同意，妹妹你想多了。」

聽著羲和的話話，嫦儀不由得眼皮一跳，「姐姐，平心而論，你說的那個是我嗎？」

這三個描述辭彙，除了最後一個在如今的洪荒中算是真的，至於前兩個，她性子溫柔？對人乖巧？姐姐你確定嗎？

羲和：確定，我非常的確定！

別說平心而論了，就說拍著胸脯對天道說，也是如此！

「妹妹，你不要妄自菲薄。」

聞言，嫦儀抿了抿唇，解釋道，「不，倒不是覺得我自己不好，只是我覺得姐姐你說的那個可能不是我。」

溫柔這個東西，怎麼看也是和姐姐你沾邊，和我？從外表到性子，真沒有怎麼溫柔，至於什麼對人乖巧……

那就更不可能了！

羲和聞言，頓時板住了臉，表情嚴肅道，「怎麼可能不是你，不要太謙虛，謙虛過頭那就是自卑了，妹妹，你一個堂堂大羅金仙巔峰，不需要有這種東西。」

「不，我沒有自卑，這跟自卑沒有關係。」

「那你為什麼不承認？」

「可，我的確不是那樣的性子啊嗎，有什麼好承認的？」

聞言，羲和抿了抿嘴唇，目光看向嫦儀，原本就有些嚴肅的臉上，如今蹙緊了眉頭，面色看著就更加低沉，看的嫦儀也是有些摸不清羲和這是怎麼了，就在嫦儀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羲和發出了聲音，反問道，「所以，你覺得你自己性子暴躁，對人蠻橫，本身弱小？」

……

……

「……」嫦儀，「倒也不用這麼極端。」

羲和見狀還想要說說點什麼，嫦儀思索了一下，趕忙率先開口道，「剛剛你說的那個就是我，是我剛剛想錯了！」

聞言，羲和頓時把臉上的那低沉一掃而光，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特別柔和的笑意，整個人都看著特別溫婉。

「所以說嘛，妹妹自信一點，從一開始就沒有那個可能性的，你這麼好，不會有人拒絕你的。」

可問題是，他八成都沒見過我，哪來的知道這麼多好，嫦儀心道。

他進來的時候，我沒過去，後來我大出風頭的時候，他在那裡修鍊呢，後來，還是第一批跑的，速度特別快，恨不得刷的一下人影就沒了。

這個事情成與不成，都是個玄學。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今她都是本著能成則成，不成也是正常的想法來進行這件事情。

還是那句話能成最好，如果不能成，說不準下一個更好。

當然，雖然這麼想的，但是現在不能這麼說，畢竟如果說出來，按照姐姐的思路，又要回歸上一個問題繼續車軲轆了，為了避免這個畫面的誕生，嫦儀覺得這個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有道是有一種濾鏡，叫做姐姐的濾鏡，在那個濾鏡之中，她是個什麼樣子，她大概已經知道了。

此刻，這邊嫦儀不反駁，羲和那邊就當嫦儀明白了，當即伸出手，就想拍一下嫦儀的頭，算是給嫦儀更多地鼓勵，隨即羲和就發現這可能距離有點遠，而且嫦儀現在個頭有點高，跟她差不多高，做這個舉動，感覺完全沒有那種鼓勵感覺，完全不是原型狀態的玉兔了，羲和施施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眸光看向嫦儀，長嘆一聲。

再一次發出了感慨，「妹妹已經不是當初需要順毛的妹妹了，一晃兒就大了，真想回去那個時候啊。」

嫦儀：……

就算是當年，其實也不想被姐姐你薅毛，我之所以那麼快的試圖化形，除了我的確希望更強，但是這個也是其中激勵我的原因之一。

不過想是這麼想，如今看著羲和這個樣子，嫦儀長嘆了一口氣，「姐姐。」

「嗯，你說。」

「如果下次有這種想法，你直接說一聲就好，不用說這個的。」若是真的回去那個時候，羲和怎麼想她不知道，但是絕對會讓她留下更多心理陰影的。

說罷，嫦儀搖身一變，直接化成了一隻雪白的玉兔，順便往前走了幾步，靠在了羲和的旁邊。

此時此刻，羲和見此，順手揉了揉嫦儀的額頭，不過揉著揉著，羲和感覺到雖然現在這麼揉揉，也是有一點曾經的那種感覺的，不過她們都已經這樣了，好好回顧一下當年也不錯，這麼想著，羲和當即也化作原型，用爪子把嫦儀往這邊一拖。

嗯，這回手感對了。

熟悉的手感，熟悉的力道，熟悉的前置，熟悉的順個手……

嫦儀：？？？

我不對了！

剎那間，嫦儀直接化作人形。

「？」羲和，「嫦儀？你怎麼變回去了呢？」

「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繼續剛剛的話題吧。」

「可是，原型也能聊啊？不必化成人形的。」

「的確如此，但是我感覺我還是比較喜歡化成人形。」

雖然這話挑不出什麼錯處來，自化形后，嫦儀也很少化作原型，但是羲和卻是能夠感覺，嫦儀這分明就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此情此景，羲和想了想，開口道，「妹妹，你剛剛說的作數么？」

「什麼話？」

「就是，剛剛你說『如果想要你變成原型的話，讓我直接說一聲就好』那句話？」

聞言，嫦儀手指頓了頓，想了想自己身上的毛，想了想那熟悉的力道與前置，以及嫦儀接下來的動作……

嫦儀毅然決然的決定，暫時性失憶，「姐姐，我剛剛說過話嗎？」

「你剛剛說過的。」

「不，你聽錯了，我沒說過，姐姐你別瞎說。」

「……」羲和。

妹妹你怎麼回事？

此刻，任憑羲和再怎麼勸說，嫦儀都沒有再化作原型。

廢話！這要是再化作原型，羲和的手感是對了，這下一步那就是朝著她的毛下手了！

羲和見嫦儀這一副任何話都不為所動的樣子，最終也只能放棄，最終化成人形，坐在了一旁，看著嫦儀不由得輕嘆了一聲。

早知如此，她就不做太還原的事情，應該見好就收了。

嫦儀目光看向羲和，見此情況，為了避免自己心軟以至於皮毛遭殃，當即試圖把這個畫面扯回到正軌來，「姐姐，我們還是繼續聊正事吧，關於帝俊所說的那件事情，姐姐你怎麼看？嗯，排除掉關於東皇太一的外在因素。」

聞言，羲和抬起頭看了眼嫦儀，最終認真道，「帝俊說得倒是天花亂墜，但是到時候可不見得就真的了，我是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再觀察一下，至少從今天開始。」

「就帝俊所言的確有一定誘惑力，甚至是百利而無一害，如果帝俊所言能夠成真的話，就算是把未來妖族敗落的可能性加上，其實本質上也與我們也是無關。」

「就說當年為禍洪荒的三族，也沒有經常做什麼滅族的事情，如今剩下的那群人更是活得好好的，即便有上那麼一些枷鎖，但是只要不追求整體，而單單說個體本身，阻力雖有但是卻也算不得太大的問題，更不要說就沖著帝俊所說的，以及他現在的實力，被他拉下水的族群，不管是現在還是日後，都不會少。」

「甚至於，若是真的計較這個，我們也可以真的去做口頭上的妖族，並不是真正的加入其中，如此雖然會失去一部分，但是也可以得到一些東西，與此同時也是避免日後的一些衝突。」

就在剛剛，雖然誰都沒提，但是裡面的糾葛是各自都心知肚明的，雖然未挑破，但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糾葛。

太陽星和太陰星作為盤古的左右眼，都是名義上的為群星之首，看著並無高低上下之分。

只是，這僅僅只是名義而已。

太陽大方光華，月亮皎皎於星空，理論上講，在統御群星上，太陰星甚至於更勝太陽星一籌。

帝俊想要名正言順的統帥群星，太陰星就是他不可逾越的門檻。

在帝俊的面前，只有三個選項，等下去、拉攏、開戰。

在原本嫦儀的記憶中的帝俊大抵是選擇了一和二，而如今一切改變，帝俊有了機會，故而如今直奔第二個選項。

用盡最大的誠意，能拉攏則拉攏，若是實在不行，那就用一個承諾，准提、接引兩個敵人，換來日後的無事發生，名正言順。

就是這個對於帝俊而言珍之重之的東西，在嫦儀和羲和的眼中，其實都沒有那麼重要，甚至於可以說是到達了到不存在的地步。

帝俊是走著三族舊路，爭搶天地主角的最主要的那批人，但是她們並不是。

她們本就不在洪荒之上弄什麼大勢力，弄出來一大堆不知道厲害與否，也不知道會不會拖後腿的星君，沒有半點用處的一群人，還要讓她們約束再三，事情更是不少，麻煩，太麻煩了。

真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閉關修鍊去。

好歹還有點用處。

故而這個問題，在她們這邊，並不重要。

是籌碼，但是也僅僅只是可以用於交換的籌碼。

只不過……

「其實這個事情，若是我們一點也不碰，這個事情也可以避免。」嫦儀想了想道，「若是真說是同意帝俊所言，也沒必要給自己留地步到這種程度，否則還不如直接拒絕帝俊的橄欖枝，比這個設想更為一勞永逸。」

猶猶豫豫，顧慮再三，本就不是她的性子。

更不要提這種事情半粘不粘，半拿不拿，拖泥帶水，最後得到的結果要不就是不上不下，要不就是兩頭空。

還不如直接決絕一點，入妖族給帝俊他想要的誠意，不入妖族那就徹底放開，袖手旁觀。

關於妖族的日後的情況，她的記憶中也有，但是不代表她就要刻意的規避所有風險，而且若是真的如此，她當初也不會在紫霄宮弄那一出。

就如今的情況，真說是加入妖族，最後的結果也不見得還要走那條固定的路，她可以，妖族也可以。

有些事情，話雖然那麼說，但是真的做的時候，就不見就要徹底的抽身世外，而且真要是讓妖族就那麼順著她記憶中而行，她入妖族作甚？

拿一個準·天地主角體驗卡嗎？

顯然沒必要。

至於不入妖族，也是一樣，如此徹底抽身世外，什麼都不管。

好好壞壞，各種事情都可以拋之腦後。

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那個到今天還沒有得到結果的聖位罷了。

至於羲和的日後，嫦儀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想通了，只要羲和想好了，這些事情她也沒必要阻止，她只需要把這中間的渣滓剔除掉罷了。

羲和聽著嫦儀的話，倒是也點了下頭，「不管怎麼說，距離確定下來的時候，還有兩萬年的時間，而這個時間已經足夠觀察一下他們了，若是帝俊能夠做到他所說的，或者是有這個趨勢，我們就入妖族，如果不能，那就一拍兩散。」

「其他的地方，也可以多注意一下。」嫦儀補充道。

「什麼其他的地方？」實力不就是最大的嗎？

「關於妖族的一些情況，比如說從下到上的總體狀態，外加帝俊到底如何。」

雖然感覺說話舒服，誠意十足，看著也很有帝王風範的感覺，但是歸根結底，除了腦海中的記憶外，對於真實的帝俊並不了解，萬一這是個人工智障，腦子有坑的，那可真的就是一頭再進火坑，沒法救了。

羲和對此不甚明白，「這個需要看嗎？」

「需要。」嫦儀肯定道，實力是一切的基礎，但是領導人也特別重要，有些事情，雖然看著簡單，做起來就那沒有那麼簡單了，賞罰分明、禮賢下士、不會獨斷專行、不會斤斤計較，局限於蠅頭小利中，大局觀極強，還有能夠籠絡人心的等等品質。

萬里都不一定能夠挑出這麼一個。

雖然她感覺記憶中的便是這麼一個人，但是如此大事，終歸眼見為實，看看總比不看強，而且反正也不著急。

主動權，歸根結底是在她們手裡的。

羲和聽著嫦儀這認真的樣子，再想想帝俊和他所說的妖族，「算了，這個事情我也不怎麼明白，關於那些事情你就自己掂量吧。」

聞言，嫦儀點了點頭，「我知道。」

「說起來，如此相比較一下，那所謂的解決准提接引之事，反倒是不那麼重要了。」羲和感慨道，這個事情談到現在，這個問題，好像就只成了一個由頭，接下來的事情，跟這個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言罷，不等嫦儀開口說什麼，羲和話鋒一轉，「妹妹，之前的事情還能商量一下嗎？」

……

……

「不能！」